第三十五章 病危

平林漠漠烟如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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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夫人咬牙切齿道:“千真万确!”

    舒连云背对着她立在窗前,默默思索着。

    这些年皇后接连送了好些美人给永安帝,永安帝也没少宠幸,可就是一直没有传来好消息。

    想到这里,舒连云不由暗骂了一声:一群不下蛋的鸡!

    他转身看向妹妹:“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太子的病越来越重,据说吞咽都困难了,每日都是太医用人参熬水吊着命。如果太子薨了,圣上会更加看重傅予琛的,除非傅予琛脑子出了问题去密谋逼宫叛乱,否则圣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傅夫人眼睛里满是红丝:“难道民之就白白死了?”

    “民之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舒连云不耐烦地看着她,“傅予琛之所以当上京畿团练使,就是因为他把杀了民之的事情告诉了永安帝!”

    傅夫人的脸瞬间惨白,颓然坐下,枯干的手在檀木椅的把手上徒劳抓挠。

    舒连云叹了口气,走到傅夫人身边,右手放在她肩头上,居高临下:“傅予琛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傅夫人:“……”

    舒连云微眯双目:“想办法找他喜欢的类型,送上他的床!”

    傅夫人恍然大悟:“只要有女人为他生出小崽子,不管是不是嫡出,圣上都会……”

    她诡异地笑了:“一个小孩子可要比一个大人好控制……”

    舒连云没有点头,眼睛看着她:“所以你要多下点功夫!”

    傅夫人容光焕发:“是,兄长!”

    徐灿灿从徐府回到家,常柳把车在门口停下,碧云刚打开车门,徐灿灿就发现了在大门内探头的小香。

    小香也看到了徐灿灿,她忙跑了出来扑到车门口,急急慌慌道:“姑娘,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徐灿灿一愣。

    小香着急地看着她:“王家二郎带着礼物来了,正在堂屋陪着太太说话呢!”

    徐灿灿想了想,吩咐小香:“你还在家里守着,客人离开了就去铺子里给我报信!”徐顺和在兄长徐廷和的帮助下,已经在离家不远的马道街盘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药铺。

    小香答应了一声,忙退后了几步。

    徐灿灿这才对常柳说道:“常二哥,咱们去铺子!”

    天擦黑的时候,小香小跑来到了药店,气喘吁吁报告了王青瑜已经告辞的消息。

    下了马车,徐灿灿带着碧云和小香刚进院子,就发现堂屋屋檐下挂的灯笼已经亮了,丁妈妈正在在廊下扇着炉子烧水。

    丁妈妈一见徐灿灿,刚要起身打招呼便被徐灿灿制止了。

    徐灿灿低声问道:“宋妈妈,家里有客?”

    丁妈妈凑过来小声道:“是一个姓丁的牙婆!”

    徐灿灿这才知道小香刚跑给她报信,这个宋牙婆便来了。

    她是报名备选的人,因此不愿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便小声笑道:“那我先回自己屋了!”

    谁知道她刚行了两步,便听到堂屋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徐太太,这就是令千金?”

    她一边想“这女的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一边转身向对方打招呼。

    徐王氏这时候也跟着出来了。她知道这位宋妈妈是个牙婆,不愿女儿和她多说,便笑嘻嘻把宋妈妈给拢进了堂屋。

    宋妈妈坐在堂屋里,端起徐家的婆子刚沏的热茶慢慢喝着,心里却在想:这位也是徐家的姑娘,舒四公子要求的难道是这位?

    想到这里,她便开口问徐王氏:“方才见了您的千金,生得真是千娇百媚啊!”

    徐王氏默然无语。

    说了几句废话之后,宋妈妈才问道:“您家姑娘是不是前些日子刚出过城?”

    宋妈妈说话文绉绉的,徐王氏很不习惯,不愿搭理她了,因此想都没想便承认了:“是啊!”

    她心中大喜,立刻追问道:“令千金在家里排行第几?是不是排行第四?”

    徐王氏见女儿回来,女人心窄,她怕灿灿在大嫂家渴着了渴着了,正在吩咐丁妈妈:“去给姑娘切几块西瓜送去!”

    因此宋妈妈的问题她根本就没听清就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徐王氏连三赶四把宋妈妈送了出去,宋妈妈还想追问,徐王氏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出了徐家,宋妈妈便令跟自己的小厮去舒府寻舒四公子报告好消息。舒四为了早日探听到消息,命一个在外书房侍候的书童和宋妈妈联系。

    舒四这时候并不在家,他去城外晏楼参加朋友的寿宴,却正好在席上碰到了丰瑛。

    他知道丰瑛家和徐府是表亲,便劝丰瑛饮了好几杯酒。乘丰瑛醉醺醺的,舒四问他:“你姨母徐侍郎家哪位姑娘最标致?”

    丰瑛脑子乱哄哄的又想巴结舒四,立时便道:“四表妹最标致!”三表妹徐宜莲只是五官端正罢了,五姑娘还小,那徐宜桐不就是徐家姑娘里最标致的?

    傍晚时分,傅予琛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昏昏沉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傅柳正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药。

    梁庆贺回前院休息了一会儿就又过来了。见傅予琛似乎能吞咽,他忍不住又道:“公子您得好好养养身体了!”

    傅予琛没搭理他。

    梁庆贺正要说话,傅桂就大步进来禀报:“禀公子,黄公公来了!”

    傅柳抬眼向门口望去,正好看到黄琅掀开帘子进了门,一个小太监随着他也进来了。

    黄琅给傅予琛行过礼起身,看向傅予琛,发现傅予琛脸色白的发青,衬得眉更浓眼更黑,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看上去一脸病容,正是一个病美男的形容。

    他忙靠近锦榻,躬身说明来意:“官家命奴才来看望团练!”

    傅予琛没有说话,吃力地眨了眨眼睛,示意黄琅坐下。

    黄琅斜签着身子坐了,恭谨道:“官家命老奴传话给团练,定国公不日就回京觐见。”

    傅予琛虚弱极了,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黄琅是永安帝最亲近的太监,他知道永安帝的心事,因此看着傅予琛的病容,心里也是凄惶,凝望良久方道:“团练,三日后若再不痊愈,官家就要御驾亲临国公府了……”

    傅予琛闻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想动,可是却连手指都动弹不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一闭眼便进入各种恐怖的梦,永无止境。

    他一向坚强,可是这病却快把他的意志摧毁。他觉得孤独,觉得自己可怜,他想起了从未见过面的生母,想起了徐灿灿香软的身体,想起了自己一统东方大陆建立强大的大梁帝国的梦想……这样孱弱的身体要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傅予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过他的嫡母傅夫人。

    这样浓重的恨意令他再次陷入迷梦。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关着他的那个空荡荡积满灰尘的空屋,又变成了那个在寒夜里瑟瑟发抖的小孩子,食物中的慢性毒药令他一直低烧……

    黄琅看到他的眼角淌下了一行泪水,不由鼻子一酸,道:“官家已经下了旨意,丰院判就留在您这里好了!”

    一天后,傅予琛开始陷入昏迷。

    永安帝得知傅予琛的病情,一下子跌坐在御座上,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吩咐黄琅:“快去准备辇车,朕要去看阿琛!”

    可是太子的亲信太监马不凡已经随着孙怀宇进来了。

    皇太子吐血的消息击倒了永安帝,他陷入绝望之中,过了好一阵子才振作起来,吩咐黄琅:“命太医院为阿琛会诊!”

    而他自己,则要去皇宫陪着太子。

    或许,这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段相处的时间。

    傅柳趴在榻上放声大哭。公子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喉咙红肿,连药都喂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