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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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二十章:

    对苏心漓来说,兰翊舒这一番折腾,简直比她之前被刺杀受到的惊吓还要大,苏心漓躺在床上,靠在兰翊舒怀中的时候,就算他只是单纯的搂着自己,并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但是苏心漓却觉得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她完全说不出来的不适感,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在发烧,滚烫滚烫的,浑身都在发烧,心跳也很快完全失去了规律,虽然上下眼皮有打架的趋势,但是头皮和意识却是清醒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兴奋,根本就睡不着,唇上的刺痛告诉苏心漓,方才那所有的一切,并非只是她的幻觉。

    苏心漓犯困,想要睡觉,但就算闭上眼睛,也睡不着,她想要找兰翊舒说会话,大脑还是有些混沌的她想问兰翊舒,自己晚上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她说错了什么话?不然的话,兰翊舒为什么要惩罚她?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了,她倒是想问兰翊舒,像以前在苏府那样,她要睡不着,直接就开口找他陪自己说话,但是现在,头顶上方呼出的气息依旧有些粗重,所以苏心漓根本就不敢开口,就怕自己又做错什么,惹的兰翊舒不快,就在这样的纠结和不安中,苏心漓闻着兰翊舒身上独有的熟悉的气息,听着他还是有些紊乱的心跳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和苏心漓相比,兰翊舒休息的时间更多,之前苏心漓还睡了几个时辰,他就合上了眼睛,并没有睡过去,但是一贯精力旺盛的兰翊舒也不觉得困,神经因为某种兴奋的冲动神经,让他现在还是挺清醒的,他的心跳和苏心漓一样,都是有些失衡的,一直到苏心漓睡过去,在安静的夜里,他听到苏心漓柔美恬静的呼吸,兰翊舒的心跳才慢慢的恢复正常,他微侧过身,看向已经睡过去的苏心漓,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上面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湿了兰翊舒的掌心,兰翊舒勾着唇笑了笑,“这样也能睡得着。”

    他的笑容有些无奈,还有种说不出的宠溺在里面,那无奈的叹息,更蕴着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如果现在,她身边躺着的是另外一个男子,以苏心漓的警惕和戒备,她肯定是睡不着的,因为是他,她可以这样的安心踏实,这一点,兰翊舒十分肯定,所以他心中也是愉悦的。

    苏心漓确实被折腾的够累,睡的很沉,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都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喉咙干干的难受,尤其是嘴唇,像是脱了皮似的,火辣辣的仿佛在烧,十分的不舒服,苏心漓睁开眼睛,手下意识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兰翊舒已经不在了,她手肘撑着床微微坐直,伸手撩开了帘子,明媚的阳光一下就射进了她的眼睛,苏心漓抿着唇,用手遮挡住因为不适眯起的眼睛,兰翊舒并不在屋子里,但是屋子里是有人的,流朱就在一旁伺候着,苏心漓都还没下床呢,流朱就发现她醒了,忙走了过去,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红着脸后,很快垂下了脑袋。

    苏心漓这会嘴巴也干的厉害,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她张了张口,贴在一起的上下嘴唇被扯开的时候,丝丝的疼,还有喉咙也冒火,吞咽的时候,就算极为小心,还是觉得生疼,仿佛是在喷火。

    “给我倒点水。”

    苏心漓吩咐了一声,流朱闻言,哦了一声,抬头再次看了眼苏心漓,她方才只觉得苏心漓的嘴唇惨不忍睹,而这话总让她不忍直视的惨不忍睹是某些原因的痕迹,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苏心漓这一开口,她很快想起来苏心漓可能渴了,她转身就给苏心漓倒了杯温水,苏心漓喝了水之后,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不过那样子,却着实有几分狼狈的。

    除了嘴唇上有明显被啃咬过的痕迹,苏心漓的发丝明显有些凌乱,不过虽然中途有被打扰,但是她睡的时间并不算短,所以精神也还算好,脸色也不差,不过领口却有极为暧昧的痕迹,她的衣裳并不整齐,所以想当然的,那暧昧的痕迹,一下就曝光在流朱的眼前,流朱刚刚就不敢仔细看,而这仔细看了后的结果,更让她觉得心惊,心里头完全不受控制的闪过万千猜测,以致于她从苏心漓的手中接过茶杯的时候,特意身子前倾,让她身下坐着的地方多瞄了几眼,她倒是想问,但实在开不了那个口,因为太不好意思了。

    流朱觉得自己就不明白了,兰公子和小姐在一起都那么久了,两个人虽然睡在一起,但一直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到现在都还没有越过雷池一步,苏府高床暖枕的他们不要,怎么偏偏选在这样偏僻而且条件恶劣的地方,而且还是白马寺?流朱实在是困惑这各种的缘由。

    “小姐,要不要准备热水沐浴?”流朱犹豫了半晌,嗫嚅着问道。

    苏心漓一开始当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句问候,因为她在苏府的时候,早上若是出门,起床后时常会沐浴,但是这是白马寺,而且还是青兰园,一时要那么多的热水有些麻烦,而且这里沐浴的话,实在并不是那么方便的,苏心漓看向流朱,正要拒绝,立马就察觉出流朱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流朱是低着头的,她倒是看不到她的脸,不过她两边的耳尖还有大半张脸都是红红的,她似乎并不怎么敢看她,苏心漓见流朱这样,一下就想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微敞开的衣裳明显有些凌乱,最要命的是,她的肚兜是半挂着的,她一低头,很快就发现,雪白的胸口,那殷红的唇印,苏心漓再想到流朱的反应,就恍然大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下,换她自己脸红了。

    “不用,我肚子饿了,准备早膳吧。”

    苏心漓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打发流朱出去,话出口,估计是因为心虚多想了,反而更加羞涩起来,不过她倒是想沐浴的,只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有些简陋,青兰园并没有烧水的地方,也没有沐浴的地方,昨晚上她睡前,流朱放了好几个热水袋在她的床上,不过如果不是有兰翊舒的话,她应该还是会觉得冷。

    流朱道了声是,低身退了出去,到房门口的时候,苏心漓又忽然将她叫住,“兰翊舒呢?”

    流朱闻言,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苏心漓,恭敬的开口道:“奴婢不知道,不过兰公子交代了,他说有事要处理,所以让奴婢在此等候小姐醒来,不过会很快回来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印记,随即开口道:“你先打水进来。”

    现在天凉,尤其是白马寺这边都是山和树,风有些大,水很容易就凉掉,所以是要从白马寺的客院提水过来的,流朱出去了好一会才提了桶水回来,她原是想留下来伺候苏心漓的,被她拒绝了,就去给苏心漓准备早膳了。

    苏心漓简单的梳洗了一番,重新换了身衣裳,对着镜子整了整,她刚做好这些事情,流朱刚好从外面进来,一起的除了白马寺的几个小和尚,兰翊舒也回来了,苏心漓看到兰翊舒,羞涩一笑,然后不着痕迹的垂下了脑袋,两个人一起走到桌旁坐下,白马寺的小和尚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留下来的流朱将吃食一样样的在苏心漓和兰翊舒跟前摆好,见已经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这才躬身离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有兰翊舒在,她睡的确实比较沉,但一般情况下,兰翊舒要起来的话,她都是能够察觉到的。

    “起来好一会了,我见你睡的正香,没忍心吵醒你,刚刚我出去找齐磊问了一些关于昨晚上的事情。”

    兰翊舒轻描淡写,看着苏心漓将流朱送到她跟前的白粥喝下去的时候,眸光闪了闪,然后垂下了脑袋,如苏心漓所说的那般,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兰翊舒精神并不是很好,眼圈乌青,那憔悴的模样,落在苏心漓的眼里,她极是心疼。

    苏心漓听兰翊舒这样说,也没有多问,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再次指了指兰翊舒的眼圈,“兰翊舒,你昨晚没睡好。”

    苏心漓指了指自己的眼圈周围,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她端着屁股坐着的凳子,往兰翊舒的方向挪了挪,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左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等回去的,你一定好好休息,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一定不会跨出苏府半步的,我就在府里陪着你。”

    苏心漓说的信誓旦旦,兰翊舒听着,嘴角向上翘起,盯着她看,一副质疑的模样。

    兰翊舒和苏心漓,两个都不是多话的人,尤其是兰翊舒,基本不会和外面的人说几句话,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气氛总不会陷入沉默,因为苏心漓要是不愿意开口的话,兰翊舒就会一直说,而兰翊舒要是不想说话的,苏心漓的嘴巴就会喋喋不休的,就算两个人都不说话,可彼此依偎在一起,给人的感觉,也从来不会冷清,他们自己觉得不会,看着他们的旁人亦然。

    苏心漓见兰翊舒狐疑的盯着她,挑了挑眉,极是认真的说道:“我说真的,我就陪着你,过段时间就是太后六十大寿了,我肯定要花点时间给她准备寿礼的,准备好寿礼之后,南夏和大金等国的使臣估计就该到了,在他们到京陵城前,这段时间我还是比较自由的。”

    苏心漓顿了顿,神色变的极是严肃,“他们既有心想要对外公他们下手,这次来,肯定不会安生,到时候肯定得费多点心思。”

    苏心漓并非百分百确定这次南夏来的和颜宸玺身上的蛊毒就有联系,但是她听说南夏的灵女回来,灵女在南夏的皇灵一族,地位是最高的,极擅蛊毒,苏心漓肯定,她要是愿意,肯定有法子,还有就是大金,一直以来,他们都野心勃勃的,原本,这次水患会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却被她给破坏了,他们精心布置了这么多年的棋局,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也该动手了,而且依她上辈子的记忆,他们似乎也是这时候动手的。

    兰翊舒点了点头,恩了一声,看着苏心漓平静的眉眼,有些心疼,她要做的,要担忧的,似乎太多太多了。

    “兰翊舒——”苏心漓盯着他的眼睛,继续往他的身上靠了靠,双手一起握住他放在桌上的左手,“这段时间我就陪你了,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一定不会违抗您的意思。”

    苏心漓的模样认真的紧,就差滴血起誓了。

    “所以你千万不要生我气,你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安排妥当的话,那我们就用早膳,用了早餐后,我们一起去向*方丈辞行,然后回去。”

    苏心漓人长的美,五官极为的精致,那张漂亮的脸上,最抢眼的当属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极为吸引人的眼球,当她这样认真专注又诚恳的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可以勾人,勾的让人心动,兰翊舒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苏心漓的外貌确实吸引人,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的心性,坚强不拔,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摧倒,她绝对是坚强的,而且就算是对兰翊舒,她也几乎不撒娇,除了讨好长辈,让他们放心。

    在兰翊舒看来,很多时候,苏心漓都是不解风情的,因为多数的时间,他们彼此商量的事情,都和风月情爱无关,所以当她用这种带有几分讨好的撒娇口气和他说话的时候,兰翊舒就觉得没有抵抗力,他想,自己心里的城墙不管筑的多高多坚固,只要苏心漓她愿意,轻易的就可以摧毁他的心房,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会心软,而且,兰翊舒早就不生苏心漓的气了。

    兰翊舒也看向苏心漓,那柔和的眼神,只有在看自己的爱人时才会有,其中的宠溺和包容,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这其中,还有一定要保护好她的执念,他只是重重的恩了一声,算是对苏心漓的回答,他伸手整理着苏心漓耳鬓的发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苏心漓和兰翊舒用完了早膳后,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边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才刚睡醒的她一直都哈欠连连的,困的直打眼泪,困的不行,苏心漓想要找兰翊舒,才一回头,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那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困的话就睡吧,不要硬撑着。”

    苏心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她自己太困了,也可能是那怀抱太多的温暖让她安心,他轻拍着她背的动作让她觉得极是舒服,还有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带着可以催眠的力量,苏心漓的眼皮一直都在打架,一下撞进那怀抱后,非但没有变的清醒,反而因为有了依靠,变的更重,苏心漓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让自己变的清醒,但是她的人被抱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到最后,她一直在打架的上下脸皮终究是承受不住这样排山倒海般的困倦来袭,缓缓的合上,没一会,苏心漓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兰翊舒一下下轻抚着苏心漓的背,一直到确定她睡着了,才缓缓的开口道:“我说了,今日,你要乖乖听从我的安排,乖乖睡一觉。”

    兰翊舒说完,低头吻上了苏心漓的发,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出了屋,流朱水儿还有齐云齐磊都在外面守着,见兰翊舒出来,只是态度恭敬的站着,兰翊舒抱着苏心漓,并没有直接乘坐马车,而是去了*方丈的禅房,跟在他们身后的流朱水儿等人则站在禅房外的门口守着。

    *似乎料到兰翊舒这好时候会带苏心漓来,在看到兰翊舒和苏心漓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从蒲团上坐了起来,朝着兰翊舒和昏迷的苏心漓行了个礼,道了声阿弥陀佛,兰翊舒并不看他,而是将苏心漓放到了一处柔软舒适的地方。

    “我先将她放在你这里,在她醒来之前,就麻烦你在这里守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

    兰翊舒清冷疏落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叮嘱,倒像是命令,*看了眼在铺着垫子的蒲团上休息的苏心漓,又看了眼神色认真的兰翊舒,“这都是贫僧该做的。”

    他答的极为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让兰翊舒放心不少,他点了点头,“那她就拜托你了。”

    不论是兰翊舒还是苏心漓,他们心里都清楚,昨晚上那些只是小角色,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今日就不一定了,兰翊舒是断然不肯苏心漓冒半点风险,至于他——

    如果是硬碰硬,兰翊舒是一丁点都不害怕,不论是自己,还是随行的这一批人,对他们的身手,他都有信心,如果是蛊毒,那个人,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至于颜宸玺——

    兰翊舒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他都还没离开呢,*就追上去叫住了他,“殿下。”

    兰翊舒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殿下这些年过的可好?”

    *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颤,兰翊舒只回答了一句和*问的完全不相干的话,“照看好她。”

    兰翊舒说完,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背,直接离去,他才走到门口,就有一身穿雪白狐裘的女子走到他的跟前,那狐裘的后面有一顶很大的帽子,那女子戴着帽子,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脸,不过从侧脸看去,与苏心漓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和苏心漓差不多,她的言行举止,和苏心漓也很像,看着,就像苏心漓本人,流朱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惊讶的神情,她满是讶异的看了眼兰翊舒的背影,直到水儿扯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跟在了兰翊舒和‘苏心漓’的身后。

    白马寺的门前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先后上了马车。

    **

    兰翊舒走后,*找人送了床被子进来。

    苏心漓虽然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但可能是药物作用造成的昏迷,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论是方才在青兰园她靠在兰翊舒的身上,还是兰翊舒抱着她到了*方丈的禅房,兰翊舒说的话,包括他对*的那些叮嘱,苏心漓都听得到,昏迷的苏心漓觉得极为的不安心,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她想要清醒过来,但是往常,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的事情,现在不知怎的,她怎么都做不到,上下眼皮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人,任是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她想要张口求助,但是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大脑也是,意识越来越模糊,苏心漓只觉得自己完全处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分分秒秒,她不停的煎熬着煎熬着,身不由己,这一波挣扎的后果就是苏心漓再次睡了过去。

    *就坐在一旁,睡梦中,苏心漓的挣扎,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能感觉得到,此刻的苏心漓,极为的艰辛,她睡的实在是太不安稳了,眉头紧蹙着,都快成山堆了,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她的脸色,也是极为的苍白憔悴,让人看着心生不忍,*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盘腿坐在了蒲团上,然后静心打坐。

    再次睡过去的苏心漓再次陷入了梦境,那个就算是在梦中,依旧会让她害怕让她心惊让她心痛让她落泪的噩梦,堆满死尸的战场,一身着紫衣的男子靠在城墙上,他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插了箭,他的脸上身上全部都是血,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呕血,那张脸,一开始只是模糊的,然后呢,她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靠近,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刻在她心上的清俊的脸,是兰翊舒。

    苏心漓想要尖叫,梦中的她也确实尖叫出声了,她伸手探了探兰翊舒的鼻子,已经没了气,她张大着嘴巴,将兰翊舒搂在怀中,一下就哭出了声,而事实上,睡梦中的苏心漓,确实在落泪,然后,梦中的苏心漓,又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间是车道,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山峦,还有悬崖,苏心漓看着,只觉得眼熟,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从京陵城到白马寺的必经之地——盐山山脉,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被刺杀的,她看到了自己缓缓行进的马车,车里面有兰翊舒,好像还有自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她是在马车的身后,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快步奔上前去,又是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穿着绿色的衣裳,就像春天的绿草,还有一些穿着灰色的衣裳,是那种和树皮一样的灰色,他们的个子很矮很瘦,身上描绘着很奇怪的图案,并不像是琉璃的人,他们的腰上,缠着许多许多的葫芦,两边的人忽然动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忽然扯下了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洒向了兰翊舒等人。

    虫子,好多好多的虫子,黑色的,青色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蛊虫,爬满了兰翊舒的身,钻进了他的身体,苏心漓一惊,下意识的紧咬着唇,嘴皮都咬破了,咸涩的血腥味还有尖锐的疼痛,让睡梦中的她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双手完全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她觉得害怕,那种恐惧,挤占了她的心还有全部的意识,她真的真的害怕的要命,而这种恐惧,仿佛可以让人冲破一切的困倦。

    “兰翊舒!”

    苏心漓脸色煞白的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内心太过的恐惧,她流了许多的汗,脸上湿漉漉的,身上也是,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人扔进了水里,黏的湿的,极为的不适。

    苏心漓梦魇的时候,一旁的*一直都在闭眼诵经,就算他那双悲天悯人的柔和慈爱的眼睛闭着,*那张干净的脸上,依旧给人一种亲切放心之感,在听到苏心漓的尖叫声后,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在看向苏心漓的时候,刚好就和她的视线相对。

    苏心漓那双眼睛因为惧怕瞪的很大,虽然蒙上了一层迷雾,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清澈了,所以依旧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那里面盛着的全部都是极致的情绪,极致的慌张,极致的恐惧,极致的迷茫,还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无辜和纯澈。

    苏心漓躺着,用眼角扫了四周,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这里不是青兰园,也不是她的马车,是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因为刚刚那个噩梦,苏心漓还没缓过劲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双染上了迷雾的眼睛,也渐渐变的锋利冰冷起来,苏心漓的反应很快,醒来后不过呆愣了片刻,一下就坐了起来,在看到身旁坐着的*时,她心头的不安越加的浓烈,她眨了眨眼睛,不过视线依旧模糊,苏心漓想了想,有些粗鲁的用手大力揉了揉眼睛,急切又焦灼的问道:“兰翊舒呢?”

    *见苏心漓如此,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论是他还是兰翊舒,都低估了苏心漓的心志,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心漓了,这样的迷药,又如何能有用?也可能,是他们二人低估了苏心漓的执着和她对兰翊舒的感情。谁都害怕失去自己亲近在意的人,众生一样,*更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他觉得,苏心漓这样的感情,应该是比谁都要浓烈的。

    “他已经离开了。”

    苏心漓闻言,眼睛瞪的更大,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就变的红红的,着急的,担忧的,还有上火。

    “走多久了?”

    苏心漓一直都在做噩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

    苏心漓闻言,掀开被子,一下就站了起来,从白马寺到京陵城,兰翊舒一直都有让人守着,他肯定是确定有危险,所以才会让她继续呆在白马寺的,她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但是也不应该这样擅自替她做决定啊。

    “*方丈,你借一些人给我。”

    苏心漓原以为自己要请求很久*才能答应,毕竟昨晚上她才做了让他不喜的事情,她也已经做好了低声下气请求的准备,没想到在蒲团上坐着的*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好!”

    ------题外话------

    ps:关于结婚,太后大寿后,马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