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八章: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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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八章:

    “云姨呢?你为什么对云姨动手?”

    慕容雨虽然是定国公府的儿媳妇,但因为定国公府的男子多数的时间都在外面,慕容雨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并没有很好的下手的机会,但是女眷就不一样,只要慕容雨想,每一日,她们都会见面。

    慕容雨会选择对外婆下手,苏心漓并不奇怪,应该说,慕容雨背后的人选择从外婆的身上下手,完全就在情敌之中。外婆是定国公府的女主子,对定国公府的每个人影响都很大,尤其是外公,外婆一旦病倒,定国公府必定会陷入悲伤混乱之中,转移了外公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想要做其他什么事情就方便多了,但是云姨不一样,她地位在怎么高,不过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应该是不会引起那些人格外关注,成为目标才对。

    “你是说云碧吗?”

    在说起云碧的时候,苏心漓并没有从慕容雨的口气中听出任何的敬意,对已经故去的对疼爱她的亲人的敬意,甚至还有轻视,苏心漓听着,心中越发的不快。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帮她解脱。”

    慕容雨冷哼了一声,那脸上阴沉的笑容,让人生寒。

    “苏心漓,你扪心自问,你心里真的尊重云姨吗?你的外公外婆,你的几个舅舅还有哥哥,对云姨真的好吗?尤其是你外婆,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视云姨为姐妹,呸,不过是说的好听而已,在你们心里,她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和一条狗有什么差别,就和我的母亲一样,也就是她们傻呵呵的,你们赏口饭吃,就感恩戴德的,恨不得掏心掏肺去报答,结果呢,结果就是她们还是下人,别人看不起的人!”

    苏心漓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雨,觉得简直难以置信,她真的一丁点也不知道,原来慕容雨是这样想他们的,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她看现在的慕容雨,感觉她就像是个疯子,同时越发的心惊,为她的隐忍,她对定国公府的人有这么多的不满,甚至是埋怨怨恨,居然能忍着这口怨气和他们相处几十年,并且还让人看不出破绽,她真的是个很恐怖的人。

    “你知道云姨这辈子为什么一直没嫁而是在你外婆身边伺候吗?”

    苏心漓挑眉,漂亮的媚眼儿闪过丝丝的疑惑,不是因为云姨感激外婆,再加上她一直没有找到属意的,同时也是不放心外婆所以没嫁的吗?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慕容雨见苏心漓这样,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和讥诮,“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像云仙儿那样虚伪的人,怎么可能会将事实告诉你呢?你以为云姨喜欢一直做下人低声下气伺候你外婆吗?就算她是你外婆的贴身丫鬟,但说的难听些,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她之所以一直没能看上那些男人拒绝他们是因为她爱上了你外公,她之所以选择一直留在你外婆身边照顾她,也是为了你外公,因为要是和云仙儿在一起,她就能天天见到你外公。”

    苏心漓一惊,这件事情,她确实一丁点都不知情,苏心漓努力去回忆云姨在世前的那些事情,她发觉,在外婆身边照顾的云姨,她的视线确实经常性的都在外公的身上,但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多想,一方面是因为年龄太小不懂,另外的话,她是觉得以云姨和外婆的关系,应该是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这样的事实,虽然在她的预料之外,但是想想,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外公身份尊贵,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他和京陵城的其他纨绔公子还不同,他文韬武略,而且一身正气,任是哪个女子都会动心的,云姨是照顾外婆的,当别的男子都三妻四妾的时候,可以左拥右抱的外公对外婆一心一意,而且温柔体贴,云姨也是女子,曾经年轻时,遇上这样的男子,如何可能不倾心?

    “你说她是不是色胆包天,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卑贱的下人,居然异想天开想要成为定国公的女人,我这样做,不刚好遂了你外婆的心愿吗?她早就想将云碧打发了,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大方大气的形象,不好开那个口而已。你以为你外公不想吗?如果可以选择,哪个男人不是希望自己三妻四妾的,而是只守着一个女人,云姨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而且温柔端庄,和你外婆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丝毫不会逊色于你外婆,你外婆担心云姨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一直不肯同意,她不愧是土匪窝的头子,训练的你外公对她是言听计从,根本就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慕容雨,不要用你那龌蹉的思想去想别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自私冷血的!”

    食色性也!男人确实十有*都是好色的,但是苏心漓相信,自己的外公并不是那样的人,外婆更不是容不下别人的人,尤其那个人还是云姨,苏心漓甚至觉得外婆会将云姨的心意告诉外公,应该是外公自己没有同意,就算外婆什么都没说,苏心漓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感情,是不能分享的,真正爱一个人,也是做不到分享的,外公他心里爱的是外婆,如果纳了云姨为妾,对她只会更加不好,甚至于到最后,会影响外婆与云姨两个女人之前原本的感情,就像上辈子她和苏妙雪,虽然苏妙雪从未将她当成妹妹,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她一直都将她当成姐姐的,但因为她和颜司明的感情,她的心里生出了很大的嫌隙。

    慕容雨每多说一句话,苏心漓就更觉得她离谱的不可思议,不论是外公还是外婆亦或是其他人对慕容雨都是真心相待的,她实在不知道到底慕容雨为什么会将那些事情想成她的那个样子,有句话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是怎么想事情的,心里阴暗的人,面对别人的善意,也会变成恶意。

    “我说错了吗?如果你外婆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大方,或者说在意云姨的话,云姨不会到死都不是你外公的女人,没有孩子,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当初你外婆给她找那么都的青年才俊,不就是为了让云姨离开定国公府吗?云姨从小就伺候你外婆,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精明厉害的要命,这要换成是我,找个最有前途的人嫁了不就好了,也就是她傻,以为你外婆会心软,不过就算她心软又怎么样,她也只能做个小的,还是奴婢,居然还有人愿意做丫鬟奴婢的!”

    慕容雨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苏心漓原本还想替云氏争辩几句的,她相信,外婆给云姨介绍那些人,绝对是为了云姨的幸福,而且这很有可能是外公的意思,因为外婆一个女子,哪里能给云姨介绍那么多,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什么都没说,慕容雨已经疯了,她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说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根本就改变不了慕容雨的任何决定和想法,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说她傻,都是好听的,简直就是白痴,云仙儿和程鹏如此对她,她的一生都被他们两个给被毁了,她居然还向着他们,她要怪就怪自己不小心知道了太多,而且还不知道收敛,认不清身份,管到我的头上了。苏心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与楚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云姨也知道了。”

    她就知道,慕容雨就算要出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选择云姨,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慕容雨想要杀人灭口,她很想问慕容雨,她怎么下得去手?杀了云姨就算了,居然将她的尸身也毁了,还有很多很多她觉得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今日,在听到慕容雨说的这些话后,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质问的必要了,因为慕容雨的想法,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她是病了,不过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她的想法已经极端到了极致,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找到了我,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并且告诫我今后绝对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不然的话,就将我与楚郎的事情告诉外婆,她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训斥我?对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我自然要斩草除根了。”

    慕容雨振振有词,并且理所当然,就好像那不是一条人命,那个人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口气冰冷冷漠甚至夹杂着浓浓的轻视,让人遍体生寒。

    “你戴了玉珠那么久,但是一丁点事情都没有,是我太轻视你了,苏心漓,你真的太能伪装了,知道我想要你的性命后,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和以前那样对我,你太会伪装了,太恐怖了,你完全继承了你父亲的虚伪,和你母亲的伪善。”

    她会伪装吗?她恐怖吗?慕容雨还真是擅长双重标准。

    “我以为你身上可能是有什么让蛊毒畏惧的宝贝,你是我的第一次失利,我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我自然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没错,就是我杀了云姨,我在她的身上下了蛊,你别看她死相难看,但是死的并不痛苦,怎么说她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能做的太绝情了,我将她杀死后,找人叫流云去她的房间,就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流云,挑拨你和定国公府的关系,最好你们可以相互残杀,没想到最要紧关键的时候,你居然出现了。”

    想到当时的状况,慕容雨就恨的牙痒痒,她知道,以云氏和程鹏对苏心漓的宠爱,肯定不会立刻处置流云的,为了苏心漓的名声,也不会公诸于众,但是他们肯定会将流云看管起来的,她都想好了,等流云被他们的人看管起来的时候,她再动手,置流云于死地,云氏和程鹏想要保密这件事情没关系,她会让世人都知道的,那时候流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管苏心漓有没有让人暗害云氏,云氏又是不是那么想的,必定会有一部分认为这件事情是苏心漓做的,她那时定然就会背负上不孝的罪名,那样的话,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她必定会因此憎恨上定国公府。

    “程鹏那老不死的就和你外婆一样,都是偏心的人。你姓苏,是苏博然那混账的女儿,我做了她几十年的儿媳妇,给她生了孙子,我的孙子都有孩子了,但他居然相信了你,邵廷和子落他们身上才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你凭什么?他居然为了你对付我,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他的孙子还有他的曾孙!他不是爱云氏吗?现在云氏马上就要死了,他既然那么爱她,就和她一起死了,云姨才没走多久,他们三个人,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慕容雨!”

    苏心漓尖叫了一声,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她听到身后那暴怒的声音比她的声音还要大,她转过身,房间的门彭的一声被推开,程邵廷携着满身的怒气,怒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苏心漓的瞳孔骤然张缩了几下,大舅舅不是说不来的吗?难道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站在门口偷听吗?苏心漓将征询的目光落在兰翊舒的身上,站在她身边的兰翊舒没有说话,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抚着她因为生气而有些剧烈颤抖着的胸口。

    慕容雨说的那些话,他听着都觉得气愤,恨不得给她一掌,结束她的性命,更不要说苏心漓了,他之所以一直没上前,是因为他太清楚苏心漓的脾气了,在她的敌人面前,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是坚强,尤其不会让人搀扶,那样做的话,会让她失了气势。

    兰翊舒能明白苏心漓的心情,他知道,如果对面的换成一个她不怎么熟稔的人,她是不会动怒至此的,她说云氏,说云姨,说程邵廷和程子落他们,其实她心里和他们也是一样的,在她心里,慕容雨占据着亲人的席位,因为在意,所以生气。

    在因为春桃的事情离开,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别的人,他猜测是程邵廷,但是并不确定,但是慕容雨说的越多,外面的那个人呼吸就越急,情绪就越激动,他都听到了咬牙和握拳的声音,那时候他几乎就肯定是程邵廷了。

    苏心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到伤害,虽然她将慕容雨的一些事情告诉了程邵廷,但是有很多,她始终没提,她应该是不愿意程邵廷知道太多的,如果她一早就知道慕容雨说的是这样丧尽天良连外人听了都忍受不了的话,更会千方百计的阻拦,但是兰翊舒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境地,程邵廷和慕容雨已经不可能了,那还不如让他彻底心寒死心。

    有些话,他总该听到,尤其这还是事实,比起苏心漓所承担的,兰翊舒觉得像程邵廷这样一个经历了许多事情的男人所承受的,并不算什么。

    “相——相公!”

    慕容雨看着推门冲进来的程邵廷,完全惊呆了,愣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叫了句,她那双因为某种癫狂的情绪被燃烧的通红的眼睛,一下平静了许多,那里面荡漾着的情绪,是浓浓的不安和慌张,显然,她压根就没想到程邵廷在外面偷听。

    程邵廷此刻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他看向慕容雨,和慕容雨的惊慌失措还有慌张不同,他的眼睛在倒映着慕容雨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厌恶,甚至还有憎恨的情绪在里面,他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青筋爆出,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冲上去将慕容雨掐死。

    在今日的事情发生后,他就算再怎么喜欢慕容雨,也是不愿意看到她的那张脸的,但是在苏心漓和兰翊舒走后,他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跟着来了,慕容雨说的那些诛心的话,还有她做的那些事情,他一下全部都知道了。他憎恨慕容雨,但是与此同时也更加心疼自己的外甥女,他没想到这段时间漓儿承受了这么多。

    他后悔来了,因为慕容雨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一丁点都不想知道,但是他又庆幸自己来了,因为今晚之后,他真的彻彻底底可以死心了,今后不管慕容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再动摇他了。

    “不要这样叫我!”

    程邵廷吼了一声,那一声很大,有些歇斯底里,几乎是咆哮了,屋子仿佛都在震动一般,愤怒的,憎恶的,而且还带着杀气,慕容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慕容雨紧咬着唇,稍稍平静下来的她很快就想起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原本因为某种兴奋的情绪涨的通红的脸一下就变的苍白起来,对云氏还有程鹏那些人,她心里确实是厌恶的,但是程邵廷,她心里还是有感情的,她一直都觉得,定国公府的人,就只有程邵廷一个人对她是真心的,她对程邵廷是有很强烈的占有欲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不喜欢程立雪,因为她不单单占据了云氏和程鹏还有府邸里其他人的关注,还有程邵廷的宠爱,程立雪死了就算了,又来了个苏心漓,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向着她。

    慕容雨和程邵廷二人虽然是夫妻,但是她对程邵廷,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她对程邵廷甚至谈不上爱,如果有爱的话,哪怕只是一点,她都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从慕容雨的话中,苏心漓感觉到,她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同时想法也极为极端,她喜欢楚奇,对他死心塌地,很大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楚奇给了她一种轰轰烈烈爱恋的错觉,但是对程邵廷的温柔关切,那种细水流长的爱,她也想要紧捉住不放,舍不得松手的,甚至是害怕失去。

    “苏心漓,你有设计我!”

    慕容雨看着苏心漓,满是怨恨的指控,对于这样的状况,苏心漓根本就不想解释什么。

    对在意的人,她才会解释,像这种已经丧失了天良,泯灭了天性,同时和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干系的人,她根本就不屑解释。

    “慕容雨,你不要一有什么事情就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一直以来,程邵廷都认为慕容雨是极为善良又坚强的人,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都无法康复,但是却没有抱怨,也没有因此自怨自艾,一蹶不振,在她身体受伤的时候,为了延续后代,她甚至让他纳妾,他一直都在边境,无法陪她,每次回来都会觉得内疚,但她都会开解他,她虽然身体不适,但是一直尽好了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侍奉公婆,事实却是,慕容雨的真面目和他想象的完全截然不同。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从慕容雨的身上,他深刻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与慕容雨同床从小一起长大,共床共枕二十多年,孙子都有了,但是他一点也不了解她,而慕容雨真实的那一面,程邵廷真的接受不了。

    “相——相公,我没有,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是她,是她,是她设计我的!”

    慕容雨有些慌张的解释着,手指向了苏心漓。

    “你给我住口!”

    程邵廷手指着慕容雨,再次大声怒喝了一声,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将责任推卸到了苏心漓身上,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也对,她要是个可以理喻的人,刚才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从苏心漓进来后,她们两个说上话,他就站在门口了,他本来是想进来的,但是担心苏心漓当着他的面有些话不好说,慕容雨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气人,也伤到他了,伤透了,当慕容雨说出程立雪和苏历仁被杀的真相的时候,他就想冲进来了,但是他一直忍着,因为他感觉到,慕容雨还有很多事情没说,他就在外面等,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娶的女人有多过分,慕容雨还真是一点都没让他失望。

    她是没让他失望,他直接绝望了,程邵廷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像在寒冰中浸泡过,不,比那种滋味还要难受,他的心,此刻除了痛,除了冷,再就是深深的悔意,无边无际,就好像张开着血盘大口的怪兽,将他吞没。

    “我真是后悔。”

    程邵廷垂着脑袋,喃喃的说了声,如果此刻,他手上有一柄利的话,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着他的心意的话,他真想把慕容雨杀了,然后自杀。

    程邵廷抱着脑袋,努力的没让身子发软的自己坐在地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娶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为——为什么?”

    慕容雨看着程邵廷,脸色苍白,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唇,乃至于她她整个人都在哆嗦着。

    “为什么?”

    程邵廷低低的重复了一声,满是苦涩和悲痛,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现在就有一种想要痛哭尖叫的冲动,但是瞪大的眼睛却干涩的厉害,根本就哭不出来,他想哭,但是内心却有一个十分清晰响亮的声音提醒着他,因为这样的女人落泪甚至是痛哭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慕容雨,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妹和我的侄子,你还想害死漓儿,立雪走了,历仁走了,就留下漓儿一个人,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定国公府清一色的都是男的,程立雪和苏心漓这样粉嫩漂亮的女娃自然是最受宠爱和关心的,程邵廷对苏心漓,比对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侄子都要心疼看重许多,尤其是苏心漓懂事后,他更是喜欢。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雨要这样对他们

    “对,你这样自私又冷血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呢?我们定国公府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了?我程邵廷又是哪里对不住你慕容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生育,但是你现在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我因为有职责在身确实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不甘寂寞的也给我戴了绿帽子了,你还想要怎么报复我们?你做的那些还不够吗?你害死了立雪和历仁,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历仁他才多大,你还害漓儿,害死了云姨,云姨她可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亲人啊,但是你为了达成你那见不得人的目的,居然还想要害死我的母亲!”

    程邵廷觉得自己在说出这些话质问慕容雨的时候,就是在诛心,但是慕容雨却做了那些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下毒想要害死的人是我的母亲,你的婆婆,你想娶她的性命,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琉璃以孝治国,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程邵廷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着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就在淌血。

    “慕容雨,你说你做了我父亲数十年的儿媳妇,但是到头来他更信任的却是漓儿,你在责骂我父亲的时候,怎么不回过头来考虑一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对他,对定国公府做了什么!我们两个数十年的夫妻,我们有了孩子,孙子也有了,原来你也知道这些啊?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一丝为我考虑过?你想要害死的何止是我母亲,你是想要毁了定国公府,置所有人于死地,包括我!”

    “不是,不是那样的!”

    慕容雨紧咬着唇,不住的摇头,泪如雨下,她没想过置程邵廷于死地,她和楚郎都说好了,她帮他将那些信笺放到程鹏的书房,但是如果定国公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必须放程邵廷还有她的儿子程子落安全。

    “慕容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数十年的感情算是白付了,不过幸好,漓儿早有先见之明,才让母亲躲过了你的毒手!”

    程邵廷有些庆幸,幸好苏心漓一早就有先见之明,让云氏假装生病,不但让云氏躲过了一劫,而且慕容雨和她身后的也露出了狐狸尾巴。

    慕容雨有些傻眼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一回过神来,就用怒火燃烧的视线盯着苏心漓,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她搞的鬼。

    “慕容雨,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认识,爱上你,并且娶你为妻,我们定国公府容不下你这样心思恶毒吃里扒外的女人。”

    程邵廷说着,从怀中取出事先就已经写好的休书,塞到了慕容雨的怀中,“这是休书,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程邵廷的妻子,你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我程邵廷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