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听雪小产

浅迷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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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雪雨楼,蜻蜓正端着一碗汤药劝说听雪吃药。

    季焕罗走过去,接下药碗,“身子不好,就该吃药。”

    “大人……”听雪泪如雨下,“都是雪儿不好,昨日不该走出雪雨楼的,没能保住大人的孩子,是雪儿的错,请大人责罚雪儿吧。”

    季焕罗眼睛深邃看着听雪,“是听琴害你小产的么?”

    声音貌似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听雪还是嗅出了一丝冰冷,身子一颤,“不是,是雪儿下台阶时不小心滑了一跤,不关姐姐的事。”

    季焕罗安慰了一会儿听雪,回了长春园。八角沉香案上依旧是香烟袅袅,内室墙上的牡丹望春图依旧光彩夺目,季焕罗没有掌灯,外面月色明亮,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子,在季焕罗身上留下了光影斑驳,显得季焕罗的身姿更加默然清冷。

    季焕罗眉头紧蹙,握着茶杯的手关节青白,突然,啪的一声,茶杯摔在了地上,破碎的茶杯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惨白。

    第二天,花管家应声进门看见的就是季焕罗坐在椅子上,地上一滩污渍散落着茶杯碎片,季焕罗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可见她一夜未睡。

    花管家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大人,灵堂都布置好了。”

    季焕罗起身回了内室,换了一件白色长袍,因为听琴毕竟是妾室,就算按着正室之礼下葬,季焕罗也不能给她穿麻布孝服的,只能换了件白色长袍算是哀思。

    来季府吊唁的人不少,毕竟是朝廷新贵,大臣们的鼻子耳朵灵敏着呢,骊山之行季焕罗救了南凌公主,早就在朝廷传开了,据说南凌公主爱慕季焕罗,那就是将来的驸马爷啊,吊唁是假,趁着吊唁和季焕罗拉拢关系是真。

    巍院士一脸哀切,拍着季焕罗的肩膀,“季院士,节哀顺变。”

    “听琴最得我意,没想到……”季焕罗眼下青黑,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让人感叹,季风果然宠爱这位琴夫人。

    一般妾室死了,直接用席子一卷扔了,好一点儿的给口棺材埋了,哪有像季焕罗这样给妾室用正室之礼下葬的,不过众人只是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说季焕罗是重情之人。

    季焕罗岂会不知着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将来季焕罗也会进入朝廷,如今熟悉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季院士,年少有为,竟是如此重情之人。”李丞相拱手说道。

    季焕罗满脸悲伤,脚步虚浮,“圣上赐予我的佳人,季某一直都爱护有加,没想到如今香消玉殒了一位,心里甚是哀痛。”

    折腾了一天,季焕罗晚上宿在了琴心园,府中关于季焕罗深爱听琴的传言更加昌盛。

    季焕罗上书南帝,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七天的假,并且恳请南帝,允许自己为听琴守身三年,三年内,季焕罗不纳妾,不娶妻。一时间,众人皆说季焕罗有情有意,听闻季焕罗上书内容的女子,感叹之余,十分羡慕听琴。

    要知道,古代男子专情且长情的少,季焕罗长相俊美,年纪轻轻就成了院士,并且痴情,一时间,京城中关于季焕罗的言论十分热闹,茶馆说书人更是将季焕罗和听琴的故事说唱开来,有的梨园改成了戏曲,名叫琴心归。

    南凌公主在听琴吊唁当天想去季府看望季焕罗,奈何规矩摆在那里,南凌公主装扮成小太监,刚刚出了宫门,就被王美人拦下了。此时南凌公主听了琴心归这出戏,心里对季焕罗更加的爱慕。

    若是季焕罗在听琴刚去世就寻花问柳,南凌反倒对她不耻,如今季焕罗为听琴守身三年,南凌觉得自己看上的男子果然不同。

    朝臣中虽然可惜三年季焕罗不能谈婚论嫁,但是家中女儿年幼的,打起了心思,三年后,女儿正好说亲,何不此时先探探季焕罗的口风。

    季焕罗在得知茶馆梨园对自己的评论后,微微一笑,世上之人多是如此,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当时只是为了减少发现自己是女子身份的危险,提了守身三年的说辞,没想到发展成这样。

    这天,季焕罗又送走了一个明为看望自己,实则推销女儿的大臣后,季焕罗疲惫的躺在床上,手指掐着眉心,自己的力量还是势单力薄,想要查找听琴死亡的真相,单靠自己是不行的,应该招兵买马了,至少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季焕罗分身乏术,很多事情不能兼顾,到哪里去寻找心腹之人呢。

    此时在南国京城城北的一角酒楼雅间里,一个绣万字云纹青白长袍的男子坐在那里,听完说书人唾沫横飞的说完琴心归,嘴角上扬,线条分明的长指品着一杯香茗,脸部轮廓清明,一张银白色面具遮住了双眼,眼睛像是一口千年深井,看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情定三生?至死不渝?再续情缘?”听着说书人对季焕罗和听琴的评价,面具男子抬头看了看窗外,“季焕罗,你还是这么任性。”

    外面阳光毒辣,将道路两旁的树叶晒得卷曲,突然一片乌云飘来,顷刻间,大雨倾盆,人们始料未及,慌忙的收拾摊位,跑着避雨。

    面具男子望着窗外,看着乱窜的人群,喃喃自语“这场雨,还真是意外啊。”

    这日季焕罗出门,想着到武馆之类的场合,买几个打手,培养忠心自己的人。

    南国京城还算繁华,商界小贩比比皆是,酒肆茶馆鳞次栉比。

    突然前面传来吵闹声,季焕罗抬步走去,扒开人群,只见一个浑身染血的大汉躺在路中间,大汉双目紧闭,嘴唇泛紫,看样子是命不久矣了,旁边斜停着一辆马车,车轮已经断裂。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高声道:“大家可要给我作证,我驾着马车行走,这大汉突然蹿出来,惊了我的马,打断了我的车轮,大汉被马蹄踩踏,这可不怨我。”

    “是、是”人群里传来附和声,季焕罗循声望去,只见附和的人和小厮眼神交流,原来是唱双簧不想担责任啊。

    小厮继续说道:“不管这么说,这人也是被我的马伤到的,我会厚葬他,若是大家有认识他的家人的,带我捎句话,我会赡养他的父母,给他的亲人银子,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吧。”

    季焕罗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见大汉魁梧的身材,双手老茧很厚,估计是个练家子,若是自己救下他,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助力,今日本就是买人来的,银子买来的人哪比救人性命来的踏实啊。

    小厮不多一会儿找来一辆马车,招呼他人帮忙将大汉抬上了马车,季焕罗在后面悄悄跟着马车,只见马车离开城门后,直奔城外乱葬岗,季焕罗冷笑一声,世上不乏虚伪之人,人前许诺厚葬,人后直接拉到乱葬岗,乱葬岗什么地方,估计天黑后大汉就会被野狼野狗的吃了吧,不死也死了。

    马车打开后,小厮拽着大汉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直说倒霉。

    等到马车离开后,季焕罗走向前去,乱葬岗臭气熏天,往往饿死的乞丐,无人收尸的罪犯会被扔在这里,连口棺材也没有,暴尸荒野被野兽餐食,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季焕罗伸手探了探大汉的鼻息,还有气儿,但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季焕罗的小身板确实够呛,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季焕罗。

    季焕罗一声尖叫,抬脚一踢,大汉闷哼一声,眼睛却是看着季焕罗的,季焕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任谁在乱葬岗被冰凉的手摸也会失常的,“你醒了?”

    大汉眨了眨眼,开始大汉是昏迷的,被小厮从马车上扔下来,痛的醒了,只是身体还是十分的微弱。

    “我的身材你看见了,力气也不大,可没办法带你去看大夫。”季焕罗实话实说。

    大汉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一身本领,今日若不是中了迷药后又被马蹄践踏,岂会如此狼狈,“救……我……”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也许是对季焕罗出于感觉的相信。

    季焕罗心想救人的事情还是保密的好,此人背景不详,万一是江洋大盗可就给自己添了麻烦了,大汉若是知晓此时季焕罗内心的想法,估计会不死也会气死。

    季焕罗找来两根相对粗壮的树枝,绑成床,搀扶着大汉躺了上去,大汉看见床下用来移动的“东西”,赫然就是人的腿骨,白森森的腿骨横着四排,大汉眼角抽了抽,深深的看了季焕罗一眼。

    此时季焕罗忙着找东西做成链带,没注意到大汉的眼神,此地荒山野岭的,到哪里找那么合适的木头去,反倒是人骨不少,季焕罗用人家的腿骨时,没少说阿弥陀佛赎罪赎罪,腿骨是圆的,移动起来方便一些。

    季焕罗身子较小,不多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大汉虽是躺在简易的床上,颠簸中不免碰到伤处,忍住不吭声,尤其下面还有四条白森森的腿骨,移动中嘎吱嘎吱的响,恐怖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