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疯狂

西迟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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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方便行事,宁氏特意给她们三人挑的靠后极为安静和偏的三给院子,期间容华住的是最里面最为僻静的院子,所以一开始容华院子里的动静,其余的香客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倒是燕霏和宁馨的尖叫声远远地传了过去,不过这会已经是深夜子时后了,众人都已经熟睡了,便有几个香客被吵醒的,也没有在意,只当是有人梦靥了,于是翻了个身重又睡了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容华当然也是听到了的,亁丰帝等人刚走没有多久,两人也都只是躺着,并没有睡着,听到尖叫声,容华就蹙了眉,睁开了眼睛,看向身侧的周珩说道,“好像有宁馨的声音?”

    周珩微眯着眼睛,只把伸手把她抱紧了些,“睡吧。”在他眼里和心里,不相干的人的生死,他一点都不会去关注或是可怜。

    更何况,这宁馨还是宁家的人,这宁家很大可能就是害得自己所爱的人一家三口与天各一方的人,他更是不会去管了。

    他是习武之人,外面的动静,他自然比容华听得更加清晰。

    容华仔细听了下,似有没有了宁馨的声音,唤道,“醉彤,流苏。”

    “是,王妃。”两人推门走了进来,低声道,“王妃有什么吩咐吗?”

    “我刚好像听到了宁姑娘的尖叫声,你们派个人过去她那边看看。”容华坐了起来,吩咐说道。

    醉彤和流苏两人对视了一眼,醉彤回道,“是三皇子妃,她为了自救,把歹人引去了宁姑娘的房里。”

    容华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握住了周珩的手,吩咐道,“你们派个人过去,看能不能救下她。”

    “是。”醉彤和流苏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燕霏真是——丧心病狂!”容华趴在了周珩的胸口,说了一句。

    宁馨和燕霏两人年纪相仿,两人肯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怎么能对宁馨也能下得这狠手?

    自己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姐妹,如今自己是相府的大小姐,而她燕霏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她恨自己,嫉妒自己,可以理解。

    可那是宁馨啊,她燕霏嫡亲的表妹,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的表妹啊!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呢?

    燕霏这还就是狠毒到了极致了。

    周珩伸手搂住了她,“别想那么多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只希望你今日的好心,宁馨以后能记住你的恩情。”

    “恩情不恩情的,我倒没有想那么多。”容华笑着倚在他的胸口说道,“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太残酷了,以后,我和她之间如何,以后再说吧。”

    燕霏是自作自受,容华可不是觉得她可怜,那一拨地痞可是燕霏请来对付自己的,所以,自不会觉得她可怜,也断然不会心软。

    但是,宁馨——

    不一样。

    不管宁氏和宁家的长辈做过什么,可当年宁馨还没有出生。

    刚才自己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宁馨可以冷血,可以当是没有听到,袖手旁观当不知道。

    可她却受过多年的教育,若是一个妙龄少女被人强暴,还在自己的眼皮洗之下,当不知道,她良心过不去。

    将来,她与宁家如何,那是将来的事,以后宁馨与自己的关系如何,那也是以后的事。

    “嗯。”周珩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光洁无暇的肌肤如缎子一般白嫩,摸到手上滑嫩得如是剥了壳的鸡蛋,凹凸有致的身段,虽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李兴并没有在乎没有一点昏迷不醒一点反应的宁馨,他兴致盎然,口水都差点要流了出来,上上下下摸了一番,上上下下亲啃了一番,再加上隔壁传来的嘤咛声和喘息声,实在是受不住了,刚是准备攻城掠地的时候,一双手一把就把提了起来丢到了地上。

    “哪个王八羔子,敢坏老子的好事?”李兴正在兴头上,这被一打断,怒火蹭蹭地往上蹭。

    过来救人的是流苏。

    流苏容貌长得清秀,可是眉眼却异常冰冷,听了李兴的话,直接转头便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兴。

    混迹于街头的人,对危险极其敏感,一见林夏的人李兴忙是顿住了话,“女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磕了几个头后,便有些语无伦次,“女侠,您请,您先请。”

    只当流苏也跟他一样是*熏心,是来劫色的。

    流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那对床上不着一缕的宁馨,朝晕倒在地上的两个丫头看了一眼,环顾了一眼,便拿了桌上的冷茶就泼了过去。

    两个丫头幽幽睁开了眼睛,一见趴在地上赤条条的李兴,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差点又晕了过去。

    流苏见两人醒了,也就懒得与她们多说,提了李兴出了屋把他丢到了院子里然后便是离开了。

    李兴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被夜风那么一吹,身上又没有穿衣服,这才冷得清醒了过来,往地上啐了一口,“哪里来的臭娘们,扫爷的兴。”

    听得隔壁厢房里的动静,这刚被吓退的欲火又拱了上来,顿时猴急猴急地站了起来,跑了两步到了门前,想了下,才推开门往里走。

    刚才那人把阻了他的好事,可旁边厢房里的翻云覆雨是没有理睬的,所以,只要不碰那姑娘就是了。

    黄花大闺女啊,真可惜。

    可他亲也亲了,摸了摸了,就差最后那一步了,也还不算吃亏。如此想着心里的不快便消散得差不多了。

    ……

    两个丫头见流苏把人拎了出去,两人抱成一团簌簌发抖了好半响这才稳下了心神来,扭头一见床上一丝未着的宁馨,两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连滚带爬一人爬到门口把门给闩好了,一人爬到了床边,上了床拿了被子盖住了宁馨,一边低声叫道,“小姐,小姐,醒一醒。”

    “小姐,醒一醒。”那闩门的人返了回来,低声道,“小姐会不会已经……”被人给破了身?

    两人骇然对视了一眼,忙是掀了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没有被人侮辱的痕迹,两人心里都大松了一口气。

    “小姐醒一醒,没事了,没事了。”一个搂着着宁馨,一人拿了帕子就着旁边盆里的冷水打湿了,敷在了宁馨的脸上,“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脸上陡然一凉,宁馨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愣愣地在两个丫头满脸泪水和着急的脸上顿了顿,耳边传来的是隔壁厢房污秽的声音,宁馨一下就想了下来,拥着被子就往角落里躲,“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姐,是奴婢,是奴婢,奴婢是秀玉,还有秀英。”性格稳重的秀玉忙柔声说道。

    “小姐,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已经被赶走了。”秀英也忙说道。

    被子下的身子不着一寸衣服,光溜溜的,宁馨眼前便闪过晕倒前的一幕来,情绪更为激动,紧紧地抱着被子簌簌发抖,目光警惕地看着秀英与秀玉,摇着头说道,“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听得隔壁的声音,捂着耳朵尖声叫了起来。

    秀玉与秀英温柔相劝了一番,秀玉对秀英说道,“不行,这件事得尽快禀告夫人。”想了下,对秀英说道,“你立即下山去,让侍卫立即送信回去,让夫人尽快赶过来,我在这里看着着小姐,你脚步快点。”

    出了这样的事,已经不是她们两个丫头能掌控的,而且也不能瞒着夫人,刚才的那些人是三皇子带来的,这这边闹成这样,庵里居然也没有派个人问个究竟。

    秀英点了点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点了屋里的一个灯笼,然后提了灯笼就立即出门。

    一路疾奔,叫醒了守门的尼姑,立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跑。

    宁氏也还没睡,留着角灯,在床上打坐着眯着眼睛嘴里念着佛经。

    听得黑夜里传来的女人尖锐的叫声,她脸上便带了一团笑。

    张妈妈劝说道,“夫人,夜深了,您休息吧。”

    宁氏睁开了眼睛,道,“嗯,霏儿那边没有派人过来,那便等明日早上再说吧。”到底皇上也年纪大了,这大晚上的爬上越墙也要消耗不少体力,再加上多年来的夙愿这一得逞,只怕是忍不住多折腾几次,这一折腾啊累了肯定就会直接歇下了,他是东陵的天子,想歇在哪就歇在哪,谁敢说三道四?

    于此一想,宁氏就躺了下去,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褪过。

    “王妃,宁姑娘已经救下了。”流苏站在门口低声回道。

    “嗯,知道了,你和醉彤也去歇会吧。”容华说道,吁了一口气,往周珩的胸前蹭了蹭。

    “先眯会,很快就要天亮了。”周珩说道。

    “嗯。”容华低喃了一声,困意上来。

    ……

    山下在一所庄子的屋里,李昶眉开眼笑地喝着小酒,时不时还手指敲着桌子,哼上一两句小调。

    见夜深了,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他便起身想去躺会,起身刚走到床边,正要准备和衣躺下去,便听得外面的急促的脚步声。

    李昶顿住了动作,带着微微的醉意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殿下,陛下回来了。”外面回答的声音带了些惶恐。

    喝了酒的李昶却没有听出来,听得亁丰帝回来了,便笑了起来刚转过了身,门就被人狠狠一脚踢开了。

    “父……皇!”李昶一见人背上鼻青脸肿快要认不出来的亁丰帝,瞪大了眼睛酒一下就醒了,“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如扶亁丰帝,“父皇,您这是怎么了?”脸都肿成了这样了,定不是床帏玩得太刺激了,这完全是被人暴打的啊。

    庵里出了什么事?李昶心里戚戚想道。

    “孽障!”亁丰帝从暗龙卫的背上下来,便一脚朝李昶踢了过去。

    这一脚直接踢在了李昶的膝盖上,李昶痛得嘶了一声,也不敢呼痛扑通就跪了下去,“父皇,儿臣该死,是儿臣没有安排好,儿臣罪该万死。”这一下,李昶已经明白了过来,父皇没有得手,反而让人给伤了!、

    这可是他的失责,这一切都是他部署和安排好的啊。

    可父皇身边带的是暗龙卫,可以一敌百的人,他带了十个上去,燕容华身边的两个丫头,还不是随便撂倒了?

    说着就抬眸看了一眼,进屋的暗龙卫只有五个,身上都多少带了些彩,这还有五个呢?

    是在外面吗?下意识,李昶就往门外瞟了一眼,见没有人,心里更是惊骇,谁能在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把父皇打成了这样?忙收回了目光问道,“父皇,是不是庵里出了什么事?”

    “畜生,你还敢问朕,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问朕?”亁丰帝双目欲裂一般地盯着李昶,余光扫到了李昶搁在一旁的剑,忍着身上的剧痛,腾地就站了起来,两步走了过去,提了剑把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今日朕就杀了你这个畜生!”

    说完,便是一剑朝李昶刺了过去。

    “父皇!”李昶吓得脸色煞白,看着明晃晃朝心口刺过来的剑,下意识一躲,剑刺在了他的心口上方。

    “孽子,你还敢躲,你还敢躲!”亁丰帝暴跳如雷,目光凶狠如是要生吞活剥了李昶一般。

    “父皇,父皇。”李昶伸手握住了剑刃,“父皇您要儿臣的命,儿臣不敢不给,可父皇您这么生气,儿臣不敢死,不能就这么死了。”定是庵里出了什么事,是哪里出错了?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冤死了?

    他明明都安排好了啊!

    利刃一下就把手心给割开了,手心痛,胸口的伤口痛,血顺着剑往下滴落。

    李昶紧紧地握着剑刃,不敢松手,因为他很明白,只要他一松手,亁丰帝定能会抽了剑然后再刺一剑。

    “混账东西,禽兽不如的孽子!”亁丰帝本就伤得不轻,哪能敌得过李昶的力量?抽了下,见剑纹丝不动,便怒视着李昶,松开了手里的剑,抬起了退一脚就朝李昶腹部踢了过去,“禽兽,竟敢联合外人弑父!”

    一脚狠狠踢在李昶的腹部。

    李昶痛得差点弯了腰,抱住了亁丰帝的双腿,“父皇,父皇,儿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父皇明鉴,莫要中了那些个无耻小人的计,他们是要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之情。”

    “挑拨离间?”亁丰帝一脚踢在他的头上,有些心力交瘁,一旁的没有出声的暗龙卫忙伸手扶了他坐下。

    迎面踢在面门上,李昶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也跪在地上,任凭手里的血和胸口的血往下流,只道,“父皇明鉴,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冤枉!”亁丰帝抄起了桌上的酒壶就砸了过去。

    李昶顿时被砸破了头,眼前发花,鲜血直流。

    “你还敢说冤枉!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六亲不认,禽兽不如的东西!什么都安排好了,满足了朕的心愿?”亁丰帝捂着额头暴怒道,“原来是和人一起挖了个坑,准备把朕埋了呢!”要不是他手里握有筹码,他还真是命丧在此了。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旁人一起如此算计着!

    李昶大概是明白了,“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儿臣怎么会和外人勾结害您呢?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李昶眼眸一厉,“肯定是他们早就看破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这些个逆臣贼子,儿臣这就上山去把庵里的人都给杀了,为父皇您报仇!”

    说着就要捂着胸口的伤起来,“儿臣这派人上山去,把他们都给砍了!”痛哭流涕说道,“父皇,定是他们有所察觉,所以就设好了陷阱啊,父皇,他们狼子野心啊,既是打了您,还要让我们父子相互残杀啊!父皇,您不要中了他们的计啊。”这其中的他们,自然就是指燕绰和周珩两人了。

    亁丰帝闻言,心里也有所怀疑,看破了这孽子的计划,又能想出这么一招出来的,这燕绰绝对有可能啊?

    可是,不对啊!刚才那势头,真是准备活活打死他啊!自己能逃过一劫可是自己手里握了筹码!亁丰帝想着越发的愤怒,“孽子,装模作样的演戏给谁……”眼前一阵发黑,亁丰帝摇了下头忙扶住了桌子,艰难地看向暗龙卫的头领吩咐了一句,“回宫!”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他身上痛得很,得立即回宫让太医治疗!

    说完就往后倒。

    “父皇!”李昶惊得立即就跳了起来。

    暗龙卫的头领忙伸手扶住了亁丰帝。

    一个暗龙卫伸手就把挡住了李昶,不让他靠近。

    李昶气得跳脚,“你们这是做什么?”

    “三殿下还是立即安排好人和马车护送陛下回宫吧。”暗龙卫的头领面无表情,冷冷地看向李昶说道。

    怎么处置李昶,陛下没有吩咐,他们自是不会管的。

    李昶回神,忙是叫了人进来,安排了下去,又想直接护送亁丰帝回宫。

    “三殿下身上带着伤,还是不要奔波了,小的等会安全把陛下送回宫的。”把亁丰帝送上了马车,暗龙卫的头领便回头对李昶说了一句,然后他也上了马车,其余四人便骑马护在马车的前后。

    等马车和护送的人走远了,亲随才关心走向前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满头鲜血,身上也是鲜血淋漓的,实在是触目惊心。

    “没事……你们,你们……”李昶话没有说完,就只觉得天旋地转,就栽在了亲随的身上嘴唇瓮合了两下,想要吩咐他们上山去看看燕霏之类的话终是没有能说出来,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

    知道庵里的小姐出了事,秀英虽是没具体说出了什么事,只说联系府里让夫人赶紧过来,又见她脸色苍白,心急如焚的样子,永安侯府的侍卫也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就用了信鸽送了消息回去。

    永安侯府的人得了消息立即就往宁夫人的正院送。

    宁夫人一听女儿出了事,立即就爬了起来,女儿这出门在外的,大半夜的让侍卫送了消息回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就这么一个闺女,在外过夜,她本就担心,如今这——出了什么大事?宁夫人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心就揪成了一团,立即吩咐了下去准备马车,又是让人给歇在妾室那的宁侯爷送了一个信,就带了丫头婆子,侍卫匆匆出了府。

    到了城门口,正好是遇上回城的亁丰帝一行人,打点了一番也顺利出了城。

    一路疾驰,到了莲花庵,也是朝阳满地了。

    沐浴在朝阳中的莲花庵格外的沉静。

    宁夫人和尼姑说了来意,看着安安静静的莲花庵,宁夫人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女儿可能只是生病了身子不舒服,没有其他的什么事的。

    听得宁夫人说宁馨不舒服,也不敢大意,忙叫了小尼姑带路。

    “嫂子,怎么一大早就到了?”走到了后院,就迎面碰上刚起来准备去燕霏那边的宁氏。

    宁夫人皱眉看了眼宁氏,见她虽是一身素衣,却是眉开眼笑的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提着的心里也就放了下去,“昨晚馨儿让人连夜飞鸽传书回府,说是让我过来一趟,我这不连夜就赶了过来,也是幸得刚好有贵人进城,我才能这么早赶过来。”若等城门开,那现在肯定还是在路上的,说着看向宁氏,心下疑惑,“怎么,小姑你不知道馨儿不舒服吗?”这庵里有宁氏这个长辈在,若是有什么事或不舒服的地方,应该不是先找宁氏?看她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宁夫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宁氏额角莫名的也突突地跳了起来,面上却是歉意笑着道,“我这两日身子有些不利索,所以睡得早,馨儿那孩子向来贴心,可能是怕我担心吧,大嫂,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说着顿了下,看向那带路的小尼姑说道,“你回去吧。”那边情况未明,这宁馨大半夜的送信回侯府,怎么着都觉得有些蹊跷,还是谨慎为上的好。

    小尼姑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跑了。

    宁夫人点了点头,两人带了丫头和婆子往前走。

    ……

    山下,李昶上了药休息了,也醒来了,见得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洗漱了一番就骑马带了人准备上山。

    出了庄子,刚是走到上山的路上就看到周珩骑马带了人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周珩映照着晨光的面容极其俊美,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轮廓分明的脸,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浅冷漠,骑在马上更显得他身姿挺拔,英姿勃发,浑身透着权势力量的感觉。

    李昶愕然,随即疑惑问道,“王爷,这么早,你怎么在这?”

    心里却是想着,这周珩这么早出现在莲花庵山下的农庄,那昨晚——那父皇被打成猪头,肯定也是他下的手了,他很清楚燕容华身边只带了两个丫头上山,那两个丫头再功夫了得,又岂是十个暗龙卫的对手?

    “自然是和殿下一样,接爱妃回家了。”周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包扎着头上和胸前看了一眼,“殿下,你这是怎么回事?头给人打破了,这身上也伤到了……这是被人偷袭了?严重吗?”

    李昶心里更加肯定昨晚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了,差点怄了一口血出来,呵呵笑着说道,“这太平盛世的,哪来的人偷袭?不过是昨日和侍卫对招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不严重,只是皮肉伤。”

    “哦,原来如此啊。”周珩扬了扬眉,目光往李昶身后的侍卫瞅了一眼,道,“看来殿下要换一批侍卫才好。”目光往李昶胸前的伤瞥了眼,“这次幸得只是皮肉伤,这若再往下一点点,可就是要出大事了。”

    李昶拉着缰绳的手上青筋跳了跳,面上笑着道,“那没用的东西,已经处置了,谢王爷关心。”说着笑容浓烈了几分,扯开了话题,“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令人羡慕啊。”

    周珩面色淡淡,“殿下带着伤过来接人,更令人感动。”

    李昶一噎,便笑着提议说道,“那便一起结伴上山?”

    “左右都是上山去接人,我无所谓。”周珩道。

    “王爷请。”李昶伸手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请。”两人就不快不慢地骑着马儿往山上走。

    “王爷是什么时候到的?今天快马加鞭到的吗?”李昶状似无意问道。

    “殿下呢。”周珩淡声反问了一句。

    “我啊,昨日傍晚时分到的,知道霏儿来了莲花庵,心里空落落的。”李昶笑道,“王爷呢?是什么时候?”

    “你是傍晚的话,我比你早点。”周珩说道。

    “早知道,我们结伴一起过来就好了。”李昶笑着说了一句,便指着沿路和远处的风景介绍了起来。

    周珩也随他,陪着他骑着马儿慢慢地往上走。

    ……

    “这怎么住得这么偏?”越是往里走,宁夫人心里就越发的不安,皱着眉头说道,“她们三个弱女子,若是出点什么事,这叫喊都难以听到。”

    “这庵里能出什么事?”宁氏笑着说道,“嫂嫂不用担心了,这山上凉,馨儿可能是受了凉,不舒服,这地方是偏了点,可安静啊,她们姐妹几个安安静静地说说话,亲亲热热的也没有人打扰。”

    说自己的女儿只是受了凉不舒服,是说馨儿太娇气了不成?宁夫人听了宁氏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这沿路住的院子就不能亲亲热热的说话了不成?

    “还是偏了些。”宁夫人声音就淡了几分。

    “这些日子来上香的夫人贵女们不少,都是提前好些日子定好了住的地方的。”宁氏笑说了一句,“容儿那丫头喜静,所以就……”直接就缘由推到了容华的身上。

    一听是因为容华的原因,宁夫人微点了下头,也就没有再说了。

    那是相爷刚相认的,捧在手心里的长女,迁就她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是霏儿住的院子。”走到了第一个院子,宁氏介绍说道,又张妈妈去敲门。

    张妈妈上前敲了门,等了会见没人应,便推了一下,门就开了,走了进去,“娘娘,您在吗?”

    进屋看了眼见屋里没有人就忙转身出了院子,“娘娘不在。”

    “嗯,这会子许是和馨儿去她姐姐那用早饭了,馨儿就住在隔壁,那边远一点的院子就是容丫头住的。”宁氏笑眯眯地伸手指了一下,然后就迎着她往隔壁宁馨的院子走去。

    “宁夫人来了。”醉彤一边给容华挽发,一边禀告说道。

    容华微点了点头,“来得很快。”

    宁馨出了那么大的事,虽是在关键时刻救了下来,可受的刺激肯定不少,不过这宁夫人来的速度够快啊。

    这一大早的就已经到了,她们来的时候可是要花上近两个时辰呢,这宁夫人定是坐马车的,快马加鞭地赶也要花上一个多时辰吧,看来是连夜接了信,然后连夜就出城往这边赶了的。

    怎么出的城,容华没有去想,问道,“那几个人,有什么动静没?”

    他们享乐了一番后,凌晨弄醒了竹画和竹青两个丫头,搜了银票准备跑路的时候被林夏和林胜两人就打晕了关了起来。

    “睡得香呢,王妃不用担心。”醉彤回道。

    几个宵小罢了,她和流苏随便一个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打趴了他们。

    燕霏竟然找了那样的人来。

    “嗯。”有醉彤和流苏在,自也不怕他们跑了,容华点了下头。

    流苏就端了早饭进来,道,“早饭到了。”

    发髻挽好了,只带了一根白玉簪,容华看了两眼,便起身走了过去坐下,又对两人说道,“我自己来就是了,不用伺候,你们两个也快去把早饭吃了,等会可能就没时间吃。”

    醉彤和流苏应了,出了屋子去吃早饭。

    ……

    “这里是馨儿住的地方。”大门虚掩着,里面是有些声响,宁氏就道,“馨儿好像在里面。”

    说着就让张妈妈推开了门。

    “馨儿。”

    “小姐。”

    宁夫人带来心腹丫头和妈妈都大声唤了一声。

    中间的厢房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脸色煞白,一脸憔悴的秀英几乎是扶着门口滚了出来,一见道宁夫人,就嚎哭着跑到了她的面前,“夫人,您总算是来了。”

    “秀英,你这是怎么了?”宁夫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秀英支支吾吾直摇头。

    宁夫人心里越发的紧张,扶着身边妈妈的手,就往里走。

    “你这丫头,怎么有话也不说?”宁氏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进跟着宁夫人往里走。

    一进门,守在床边的秀玉转过了身来,跪了下去,“夫人。”泣不成声样子。

    坐在床上的宁馨发丝凌乱,拥着被子抱住双膝缩在墙角,眼神呆滞。

    “馨儿这是怎么了?”这样的女儿——宁夫人双膝发软。

    身边的妈妈忙伸手扶住了她往下坠的身子,“夫人,小心些。”

    宁氏惊愕十分。

    难道昨晚出了什么差错?

    宁夫人稳住了身子,扑到了床边,“馨儿啊,馨儿,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见有人接近,宁馨陡然尖声道。

    身子是裹着了被子,可是露出来一截雪白的脖颈上青青紫紫的一片往下延,宁夫人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全身颤栗着握着了拳头。

    宁氏也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唇。

    怎么会连宁馨也被人——

    扶着张妈妈的手就颤抖了起来。

    宁夫人咬了咬舌尖,扭头怒目看向秀英和秀玉,“说,小姐这是被谁……?”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小姐,小姐她……”昨晚,一开始她们两个就人给打晕了,秀英抽噎了两下,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夫人,先让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姐状态现在很不好,一晚上没睡,也不让人接近。”秀玉稳重些,说道。

    宁夫人扭头看向几近崩溃的宁馨,伸出手,柔声道,“馨儿不怕,有娘在,不怕啊。”

    宁馨却是更加角落里缩。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娘来接你回去。”宁夫人放柔了声音,眉目温柔地看向宁馨,伸出了手,“娘接你回家。”

    “娘?”宁馨眼里有了光彩,目光移到了宁夫人的身上,然后哇的一声扑倒了宁夫人的怀里。

    她这一扑,身上的被子就滑了下去,身上的痕迹就露了出来,青青紫紫的痕迹布满了全身,极其触目惊心。

    宁夫人心如刀绞,温柔地搂住了宁馨,“没事了,没事了。”然后扭头看向秀玉和秀英,“去拿衣服。”

    秀玉和秀英忙爬了起来,把随身带的衣服拿了出来。

    “舅母怎么会这么早来了?”隔壁厢房房里弥漫着一股靡靡之味,燕霏脸上带着厌恶之色,坐在凳子上让竹画和竹青两人伺候她穿衣,听得宁夫人的声音,蹙了眉头。

    竹画与竹青摇了摇头,她们两个晕了一晚上,到了凌晨才被人弄醒,怎么知道宁夫人怎么这会子过来了?两人对燕霏身上的痕迹视而不见,利落地伺候着她穿了衣服。

    穿好了衣服,又梳好了头发,燕霏拢了拢衣襟,道,“我们过去看看。”得在宁馨乱说之前阻止她。

    一站了起来,双腿就酸软得没一点力气。

    “娘娘。”竹画和竹青两人忙伸手扶住了她。

    燕霏扶着两人的手站了会,“走。”

    宁夫人神情呆呆地骇然看着宁馨,然后捂着嘴,就扑了过去,“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啊!我可怜的馨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宁馨闻言,抖了一下神情戒备地看了她一眼,往宁夫人的怀里缩。

    “姑奶奶,你不要吓着了馨儿。”宁夫人把女儿护在了怀里,转头脸色阴沉地看向宁氏。女儿可是受了燕霏的邀请来玩的,这庵里住的地方是眼前的宁氏安排的。

    她们母女两人——

    宁夫人想着眼睛里就带了浓烈的狠厉。

    宁氏被她看得心里慌慌的,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柔声道,“好,馨儿不怕,姑母不过去,不过去,你别怕啊。”

    说着又是扭头吩咐张妈妈说道,“快去看看霏儿和容儿她们姐妹。”

    “是,夫人。”张妈妈应了一声,屈膝福了福,就忙转身往外走。

    宁氏站在床边拿着帕子流着眼泪看着簌簌发抖的宁馨,心里提心吊胆的,宁馨这个样子。

    那么那燕容华呢?

    那燕容华如何了?是失算了,还是宁馨和燕容华都被亁丰帝给糟蹋了?那亁丰帝可是个好美色的。

    昨晚自己是不是该让人过来看看的!

    看着温柔地给燕霏穿衣服的宁夫人,宁氏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住的地方是自己安排的,自己身为长辈也是住在这庵里,晚辈出了这样的事,她竟还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不是自己女儿谋划的,那她也要被嫂子恨上了!嫂子膝下可就是一儿一女,这唯一的女儿宁馨,更是从小当宝贝一样娇宠着的。

    张妈妈刚走到门口,燕霏便带了竹青和竹画进来,“母亲。”一边往里走,一边讶异地看向宁夫人,笑着问道,“舅母,您这么早就来了啊。”

    然后目光又是看向刚穿好了里衣的宁馨,更是讶异,“馨儿这脸色——你这是怎么了?”

    宁馨一看到她,顿时双目赤红恨不得吃了她,浑身颤抖着伸手一下就推开了宁夫人,赤脚下了地,疯了一般地扑向燕霏,尖锐道,“燕霏你这个无耻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题外话------

    嗯,咱容华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好孩子,对丧心病狂的燕霏可以狠下心,可对宁馨却不能当不知道,因为宁馨到目前为止,宁馨并没有有什么坏心,所以出手救了她。至于以后,以后再说,若宁馨黑化,她也不会手软的,不过宁馨说来容华那边有事的时候她没关心,但是比起燕霏来说她算是个好姑娘,宁夫人教导得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