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醋不能停

夏至繁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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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锦拇指轻抚茶杯,沉吟不语。

    性情大变,身手不弱,精通阵法,锋芒毕露,他很难相信,这真的是他那原本看见他都会脸红结巴的庄若薇。

    可那晚他分明又看见,她肩头那一枚精巧的蝴蝶形胎记。

    “侯爷刚从宫中出来?”

    李凤锦心不在焉的点头,随即将满腔烦乱与疑惑压了下去,“皇上已经收到消息,湘王离开封地前往毅州,乃是因为有人在毅州发现了大量铁矿。”

    花卿眉头微动:“发现铁矿却不上报,湘王是想将矿源据为己有?毅州瑞王,莫非已经跟湘王勾搭上了?”

    毅州府乃是瑞王的封地,湘王进了毅州府,行踪再是隐蔽,也不可能瞒住有着多智近妖的评价的瑞王。

    “皇上对瑞王一直提防着,目前看来,瑞王对于湘王的作为似乎毫不知情。”李凤锦淡淡道,“皇上的意思,想让你前往毅州府一趟。”

    花卿皱眉:“湘王的作为,已足够皇上明白他的野心。怎么,皇上难不成还要姑息?”

    徐三慢悠悠的开口:“湘王乃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上对他向来宽和。我猜想,皇上是要你走一趟毅州府,权当警告,好令湘王迷途知返。而后大家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兄弟,咱们皇上心太软了。”

    他撇嘴,对心软皇帝的不屑一览无遗。先帝在世时,后宫何止三千佳丽,先帝一身精力都用在了如何使佳丽们雨露均沾之上,夜御二三女都是小意思,还曾多次被御史死谏其白日宣淫。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就跟长在他的龙床上一样,所幸先帝那一代就他一根独苗,也没人来反他。先帝如此热衷于床上运动的接过,便是导致宫中龙子龙女无数。当然,他只负责生不负责养,在他临终之时,龙子们在残酷的淘汰赛中,仅剩下五个。然而,先帝到死都还忍不住摆了世人一道——他没将皇位传给多智近妖的瑞王,也没给扮猪吃老虎的湘王,呼声最高的福王以及孝心感天动地的衡王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得他青眼,却出人意料的将皇位传给了由冷宫宫女偷偷养大的此前天下人根本不知的当今皇帝。而后封了地,将其余几王赶出了京城。

    那么皇帝与湘王又怎会是同胞兄弟呢,原本皇帝与湘王都是先帝的宠妃兰妃所出,皇帝出生后,被嫉恨她的柳妃将孩子偷走,交代自己的心腹宫人将孩子弄死丢掉。那心腹宫人却太过大意,没将人弄死就丢进了枯井里。恰逢冷宫的小宫女路过,听到婴孩微弱的啼哭声,这才及时救了皇帝一命。所幸冷宫地处偏僻,住的又都是些精神失常的宫妃,皇帝这才能平平安安长大。直到有一日先帝心血来潮造访冷宫,这才发现长得与自己一个模子映出来的皇帝,连滴血认亲都省了,当即就认下了这个儿子,这时候,众子夺嫡的争霸赛已接近尾声,无数龙子们所剩无几,皇帝就这样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皇帝登基不过三年,第一年福王造反,第二年衡王造反,如今就只剩下看似安分知足的瑞王与一母同胞的湘王。前头平福王与衡王,朝廷不论人力还是物力都耗损颇重,若是湘王瑞王再起了心思,这本就还未安定下来的王朝只怕更风雨飘摇了。

    花卿看了李凤锦一眼:“侯爷有什么吩咐?”

    “流放到极北之地的福王与衡王逃了出来,你在毅州府时要多留意。”李凤锦叹口气,“若他们当真窜通一气,只怕……”

    花卿默然,半晌亦轻叹一声:“真不知先帝坑的到底是他的儿子,还是这大周百姓。”

    ……

    若薇回到莲华院,才发现李凤锦竟比她还快一步,此刻占据了她平日里最爱的那张软榻,心安理得的使唤她的丫鬟,翻看她的书本。他薄唇紧抿,脸色难看,见若薇进来,便狠狠瞪向她。

    若薇也不理他,进了净房洗脸。

    “夫人,奴婢瞧着侯爷仿佛生了大气。”青霜一边给她绞帕子,一边战战兢兢地担心道。

    若薇漫不经心道:“他有什么好气的。”

    青霜并不知道槐树林的事,兼之对李凤锦一直有着莫名的恐惧,“夫人千万别不当回事,万一侯爷气的狠了,往后都不来咱们莲华院可怎么是好?”

    不来更好呢,彼此都清静。

    “去请了乔方过来说话。”若薇没将李凤锦的愤怒放在心上。这人会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槐树林里自己的言行令他觉得丢了他身为丈夫的脸面与尊严,这会子是来找场子来了。

    乔方很快来了,青年长得很是清秀斯文,目光沉静,行事沉稳,若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待他行过礼后,便赐了座。

    被无视的李凤锦大刀金马的往她旁边一坐,便给原本沉稳的青年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若薇却似没事人一般,只当身旁这座要喷发的活火山不存在,开门见山的拿出李凤锦给她的乔方的身契,“乔方,侯爷将你给了本夫人,日后你便替本夫人做事。”

    青霜将早备好的账本抱了出来,往乔方面前一放。

    “庄子和铺子的事,我全权交由你处置,你每月与我报一次账便是,其余的你自己做主,我不会横加干涉。只一点,切不可让我听见强买强卖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为我做满五年,我将你的身契还给你。”

    她慢条斯理的抛出这令乔方不敢置信的诱饵来,听着原还沉稳的乔方立时呼吸粗重,淡淡一笑。

    乔方一家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父亲是前院管事,母亲管着老太君院里的采买事宜,全家老小在府里皆是有头有脸的,他也在账房历练着,别说府里的奴才,就是主子们也高看一眼。只是再如何风光,也不过是奴才而已。乔管事他们或许还不觉得如何,颇有些文采的乔方却不甘只做奴才,青霜早打听到,乔方苦读数年,很想走科举的路子。无奈他的出身,注定他一辈子都不能走进会试场地。

    若薇肯将身契还给他,令他的前程有了奔头,他自然激动的无法言语。

    “除了方才那一点,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须得记住,这五年里,你的主子只能是我,明白?”若薇瞥一眼正竖着耳朵旁听的某人,果见他眉头飞快的跳了跳。

    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乔方已经朝着若薇跪了下去:“主子,请受奴才一拜!”

    “起来吧,我不耐烦人跪来跪去,往后不必再跪了。”

    乔方满脸感激的站起身来,若薇又勉励了两句,挥挥手,乔方便抱着一摞账本退了出去。

    李凤锦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收买人心。不过你也太小看本侯了,既是给了你的人,自然便视你为主子。故意做了这一出给本后看,是觉得本侯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这是说她小人之心了?

    “侯爷光风霁月,自不会做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若薇随口敷衍他。

    李凤锦听着这漫不经心的赞赏,先是一僵,随即耳尖漫上一点红来,“本侯今日前去花府,可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跟花卿说话。”

    这光风霁月四个字,偏就让他想到了偷听这一节,这臭丫头故意这样说了来嘲讽他的吧。

    一提到这个,李凤锦那点子心虚便消失无踪,冷笑一声:“醋?预防衰老?本侯很老吗?”

    若薇支颐浅笑,目光似有若无的滑过他的俊脸:“侯爷,本夫人才十八岁。”

    李凤锦气结:“本侯才二十六!”

    “二十六呀。”若薇拉长语调,扳着手指头算,“侯爷比本夫人才大了八岁,不过这看起来倒像是大了十七八岁一般。”

    她心情甚好的瞧着李凤锦不断抽抽的嘴角,语重心长的规劝道:“侯爷啊,醋不能停哦!”

    李凤锦阴恻恻的盯着她,手指握拳,松开,复又握拳:“本侯看上去比夫人大了十七八岁,所以夫人心中不满,打算红杏出墙,甚至连出墙的对象都找好了?”

    回想着槐树林里她与花卿相处时肆无忌惮的言行举止,他就怒气上头,恨不能一巴掌把她拍死算了。

    “所以万望侯爷仔细保养,莫要让旁人误以为侯爷是本夫人的长辈就不好了。至于红杏出不出墙,侯爷当真在意?侯爷既不在意,又何必阻着挡着?”

    “本侯在意了,你就不会出墙?”李凤锦冷嗤一声,对于她连番的挑衅而他居然一而再的忍下,他也深觉莫名其妙。不过想着这丫头轻描淡写就能说出休妻的话来,他也不意外她这些大胆言词了。

    这样不省心的臭丫头,应该早早掐死才是上策。

    想到方才那话颇有示软之意,他立刻板了脸振振有词教训她:“你莫忘了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与花卿胡闹成那样,可还有点羞耻之心?还当着小孩子的面,也不怕带坏了孩子!本侯郑重警告你,若再让本侯瞧见你在外人跟前如此作为,休怪本侯对你不客气!”

    “侯爷这是要大振夫纲?”若薇吩咐青霜看着峻哥儿描红,遣了屋里伺候的人出去后,便旁若无人的脱起衣裳来。

    李凤锦双瞳一缩,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只盯着她旁若无人的脱掉外衣与中衣。

    “……本侯告诉你,不论你如何勾引花卿,他都不会看上你的,你还是省省吧!”要勾引也只能勾引他!

    若薇里面只余一件紫色紧身衣,衣裳又紧又短,露出颀长优美的颈脖,雪白的一片胸脯,那圆圆挺挺的发育良好的肉包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衣服短的遮不住形状小巧的肚脐,中间一截比雪白比玉润的细腰紧致而流畅。

    “花公子会不会看上我,就不劳侯爷你操心了。”

    然后她开始脱裤子。

    李凤锦呼吸有点急促,目光灼灼。

    这是打算色诱,让他放弃追究树林子里的事?

    哼,莫不是当他是那肤浅之人,以为她这样他就会不追究。

    “……你当真看上了花卿?”

    若薇的中裤里面是一条与紧身衣同色的小热裤,包裹着形状优美的臀,两条雪白笔直的腿毫无遮拦的展露在李凤锦眼前。

    “花公子天人之姿,冰雪聪明,侯爷不是也听见了,本夫人与他一见如故。如果侯爷不介意的话,本夫人倒很想与我知己多多来往,增加彼此了解的机会。侯爷觉得如何?”

    这一身特制的背心热裤,经过青霜无数次改良,才终于被她认可。

    她的身材虽娇小玲珑,却是前凸后翘十分有料。

    “……本侯觉得,还不错……”

    李凤锦眼睛发直的盯着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突然觉得鼻子一痒。他下意识抬手一摸,触到一手指黏腻。

    他唰的一下抬手,死死捂住鼻子,抬眼一看,对面那臭丫头正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既然侯爷也觉得不错,那本夫人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必定好好与花公子来往了解,以回报侯爷的成全?”若薇转身站定,甚至还故意扭腰摆臀,拗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咳……”李凤锦俊脸爆红,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破口大吼道:“你敢!倘若让本侯知道你暗中与他来往,本侯立刻打断他的腿!”

    若薇眼珠一转,这是舍不得打断自己的腿?

    她抬手,拔了头上的朱钗,任由一头青丝倾覆而下:“侯爷觉得本夫人美吗?”

    李凤锦倒退一步,耳尖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一手捂鼻子,一手指着她,双眼冒火:“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小妖精?”若薇抬起下巴,眼一眨便抛出一串媚眼。

    李凤锦受不住的又退了两步,而后恼火的低下头瞧着自己下三寸的位置。

    这样让人血脉贲张的诱惑,让他心跳如雷如鼓,他的小小锦却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全身血液不往下行,便如洪水崩堤一般往上冲,冲的他面红耳赤,只觉得捂着鼻子的手越发黏腻起来,似还有液体滴滴答答从指缝中滴落。

    一个平日里看起来那样清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忽然热情风骚起来,换了任何人也承受不住!

    上头血流不止,下头毫无动静,终于令李凤锦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有伤风化,不知廉耻,成何体统!”

    若薇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屋子中央,边走便将一头散下的长发高高绑起,手指灵巧绕了几圈,一颗黑亮扎实的丸子高高占据了她的脑袋。

    她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如果不是怕顶着一头利落短发太另类的话,她早两剪子将这些烦恼丝解决了。

    李凤锦想走,可双腿跟生了根似的,愣是迈不动道儿。眼睁睁的瞧着那具散发着馥郁体香的身体婀娜多姿故作姿态的从他面前走过,他这时才注意到,她边走边往手上缠着布条。

    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凤锦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他不能走,他必须得留下来看着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免得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如今她冠着他的姓,丢的可就是他的人!

    理由十分充分,于是他更加坚定的不肯挪脚——就算眼下小小锦还派不上用场,先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反正这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若薇看,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的小小锦。就见那原本还走得弱柳扶风一般的人步伐一变,人已弹跃到半空,对着吊在横梁上的那只巨大沙包就是一记风驰电掣的侧踢,将那沉重的沙包高高踢起。

    她的出腿又快又准又狠,落地时,半折的腰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紧绷的纤腰与美腿,无一不令人狼血沸腾。

    李凤锦没来得及沸腾,就被她看向自己下三路的诡异眼神惊住了。在她充满得意并恶意的注视下,他差点伸出手去护住自己的小小锦。

    这臭丫头那么直白的目光,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臭丫头的女诫女经都学到狗肚子去了?真踢爆了他,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李凤锦等在这里,的确打算大振夫纲,好好教训教训她,令她后悔自己今日的轻浮举止,往后好生守着妇道。却没想到,他的夫纲还没振上,就被她一系列动作逼得又狼狈又舍不得拂袖就走。

    李凤锦轻咳两声,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摆在房间里难看死了,让人赶紧拆了,再让本侯看到它,本侯定不轻饶你。”

    若薇撇撇嘴,丝毫不将他色厉内荏的话语放在眼里,站在原地展臂扩胸。

    李凤锦就见她胸前那饱满挺拔的圆润随着她的动作舒展聚拢,舒展聚拢……

    唔,沟很深,包很圆,腹很紧……

    他觉得自己的鼻血流的更欢了。

    “还有你那衣服,像个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给我换下来!再让我看见你穿成这样,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话一下子跃上了他的脑海,让他忍不住阴暗的想,等他解了体内那该死的毒,看他怎么教训她今日一再的挑衅与不驯!

    “总之,再让我看见你这个鬼样子,我就让府里上下统统都来看看,东平侯府的当家主母是怎样的不端庄!”他狠狠一甩袖子,忘记鼻血仍在狂飙中,于是那两管鲜红的鼻血就落在了若薇眼里。

    她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指着李凤锦那两管鼻血哼道:“侯爷想叫谁来看是你的自由,本夫人貌美如花还怕人看?倒是侯爷你,不去处理下你的鼻血吗?”

    看不出来,都憋成这样了还能不扑过来,倒还有点君子风度。

    如果若薇知道他不扑上来是因为小小锦不争气的话,这君子风度只怕也赞不出来了。

    “花姨娘应该回来了,侯爷快过去消火吧。”她朝他挥挥爪子表示恭送:“好走不送。”

    李凤锦火热的目光依依不舍得自她胸口流连了一番,才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的甩袖走了。

    第一次,他恨不得杀了对他下毒之人!

    “有杀气?”正做着准备活动的若薇瞧了眼略有些僵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运动短打装扮:“这背心热裤真的惊世骇俗到他想杀了我?”

    她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逐出脑海,对着沙包认真练了起来。

    这身体底子虽好,却因荒废了一段时间,又被疾病掏空了身体,若薇不得不加强锻炼,以期能早日达到季玖最巅峰时的状态。

    ……

    李凤锦一出莲华院,就瞧见周雪晴又在前头不远的亭子里装腔作势的赏鱼喂鱼,眼睛却不时往莲华院的方向飘,看见他后,立刻摆出最动人的盈盈风姿,迈着小碎步迎着他走过来。

    他看着她走路的姿态,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伤风败俗的臭丫头利落干脆又坚定的步伐,朝气蓬勃英气勃发,让人移不开眼。再看周雪晴那娇娇弱弱的样子,眼神里就流露出一丝嫌弃与不耐。

    “呀,表哥你流血了。”周雪晴走近了,正要娇怯的喊人,一抬眼瞧见李凤锦一张血糊糊的脸,眼前便是一黑,紧紧抓着小丫鬟的手,哆嗦着尖叫。

    李凤锦眉心一跳,强忍住将人扔出去的*,淡淡道:“没什么大事,表妹不必惊慌。”

    换作以往,他还有心情敷衍一番,现在心情全让那臭丫头破坏殆尽了!

    周雪晴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瞧着李凤锦面无表情的模样,娇柔说道:“表哥怎么会受伤?你从莲华院出来……啊!难道是……是她打了你?”

    她说着,倒抽一口冷气,用一种义愤填膺又怜悯心疼的语气红着眼说道:“她怎么敢!你是他的夫君啊,她怎么能如此对你?太过分了,表哥,你快随我去见老太君,请她为你做主,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好好学学为妻之道!”

    她说着就要上前拉李凤锦的袖子。

    说得好像她对为妻之道十分了解一般。李凤锦按捺着没将嘲讽说出口,侧身避过她的手,淡淡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表妹操心了。我还有事,表妹继续喂鱼吧。”

    他有意将夫妻二字咬的很重,目不斜视的从周雪晴身边走过去。

    周雪晴揪着帕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下来。

    “表哥,怎么会……他都被她打成那样了,却还这般护着她,为什么?”

    “姑娘,二爷许并不是为了护着夫人,只是被夫人打了这样的事,说出来显得二爷太没脸,不想又被姑娘你撞见了,因此才会对姑娘不假辞色。姑娘别想太多,咱们先回去吧。”身旁的小丫鬟干巴巴的安慰道。

    “晴儿妹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李凤渊诧异的瞧着泪流满面的周雪晴,“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可怜啊,可是身边的丫鬟服侍的不够周到?三哥哥这就发卖了她们,重新挑了听话的人给你。”

    周雪晴忙侧身擦了面上的泪痕,冷淡道:“三哥哥向来看我不顺眼,今儿倒是稀奇了。”

    “晴儿妹妹这话说的,三哥哥什么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他轻叹一声,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莲华院:“在这府里,我与晴儿妹妹都是苦命人啊。”

    周雪晴顺着他的视线瞧去,随即恍然大悟:“你,你竟然……”

    “嘘!”李凤渊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不安而诚恳:“还请晴儿妹妹千万为我保守秘密。”

    周雪晴令小丫鬟们退后了些,方往养鱼的小池子走去,李凤渊自然紧随其后。

    “三哥哥的眼光还真是特别。”周雪晴轻声说道,语气不屑却又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嫉恨,“那样连自己丈夫也下得去狠手的悍妇,你看上了她哪点?”

    面对李凤渊,周雪晴才没兴趣装淑女扮清纯。

    李凤渊讨好的笑道:“晴儿妹妹不知,这悍妇也有悍妇的妙处。只可惜,最近二哥似乎常回莲华院,令我便是想沾上一沾也没机会。晴儿妹妹不如可怜可怜我,帮我想想法子如何?”

    周雪晴皱眉,愈发瞧不上李凤渊猴色猥琐,她这般想着,脸上便带了出来,然而很快又笑起来:“三哥哥当真想要一亲芳泽?”

    李凤渊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底亦是冷冷一笑,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还敢看不起他!面上却是喜出望外:“晴儿妹妹当真有法子?”

    周雪晴想了想,凑近了李凤渊小声道:“我听闻三哥哥手上有种好东西,吃了能令人飘飘欲仙神志不清?”

    李凤渊神色一僵,慌忙摆手:“晴儿妹妹可别胡说,三哥哥乃是正派人士,哪里会有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周雪晴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瞥着面色尴尬的李凤渊,甩着帕子漫不经心道:“三哥哥可是要将妹妹我当傻子么,我可是知道的,咱们前头那位侯夫人不就是这样被三哥哥沾上手的么。三哥哥既要我助你,又这般遮着掩着的,可实在没什么意思。”

    说罢,转身就要走。

    李凤渊忙伸手拉住她,苍白的有些病态的一张脸变了又变,他以为他与庄若莲的事做得十分隐秘,没想到却落在了这丫头眼里。倘若今日她自己不说破,他还当这世上没有知情人。这个丫头是怎么知道的,除了她府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好妹妹,此事你千万要替三哥哥保密,否则三哥哥我就活不成了!”李凤渊放低身段哀求道,“好妹妹,三哥哥实在可怜。你也知道我这身份在府里是如何的尴尬,太夫人忙着照顾大哥顾不上操持我的婚事,老太君是压根儿记不得府里头还有我这个人。三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手头也没个闲钱去外头找女人,这才忍不住……好妹妹,此事你知我知,就当是妹妹与我之间的小秘密?”

    当初勾搭上庄若莲,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顺利,而后跟她又有了几场露水姻缘,再后来庄若莲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任他不论威胁还是诱哄,都不肯再与他继续了。而后就是峻哥儿出世,他掐指一算,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一夜间府里就流传出孩子是野种的消息,难不成……

    李凤渊霍的瞧向周雪晴,难道这个消息,竟是她放出去的?

    且不论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周雪晴手中握着他这个要命的把柄,他一定得想法子,让这女人再也开不了口才行!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周雪晴倚栏而立,漫不经心的拿着小银匙将鱼饵往池子里倾洒,仿佛没瞧见李凤渊目中一闪而过的凶狠杀意,慢悠悠开口道:“三哥哥也别想着杀了我灭口,你跟庄若莲的事便再无人知道了。此事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知道,三哥哥便是除了我也是无济于事的。”

    李凤渊心头一颤,“此事除了妹妹,还有谁知道?”

    周雪晴瞥他一眼,“这个嘛,恕我不能告诉三哥哥。不过三哥哥放心,你我一直这般相安无事,我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但倘若三哥哥对我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可就保不准了。到时三哥哥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不要紧,将军府不会放过你,还有那可怜的峻哥儿……”

    “妹妹可千万别把那孩子算在我头上。”李凤渊连连摆手,“我能成为庄若莲的入幕之宾,别人自然也能,况且还有咱们二哥呢,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有待商榷,就这般推到我头上,未免有些不公了。”

    周雪晴听着李凤渊为自己开脱,眼中满是鄙夷,“好了,一直谈论那死了的人,怪没趣儿。咱们言归正传,今儿晚上我想办法拖住表哥,三哥哥你想法子令庄若薇吃下那好东西,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一亲芳泽了。”

    李凤渊却皱眉道:“妹妹说的好轻松,可知道现在莲华院用着自己的小厨房,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下在饭菜里,这也太难了。”

    “这就是三哥哥你的事了。”周雪晴放下小银匙,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碎末子,低头瞧着水中鱼儿嬉戏跳跃,“莲华院并非铁桶一块,三哥哥想想办法,自然能做到。办法我也跟三哥哥说了,表哥我也会替你绊住,至于三哥哥你要不要做……”

    李凤渊没想到一场原本无心的搭讪会将自己置于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他虽气恼周雪晴的咄咄逼人,却也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惹怒她。周雪晴当然不会那么好心成全他,不过是拿庄若莲的事胁迫他将庄若薇勾搭上床,说什么她会帮他拖住老二,真等到他吹灯办事之时,这女人铁定就拉着老二以及一堆人前来抓奸在床了。这一石二鸟之计倒是想得美,也要看他肯不肯配合。

    摆出他认为的最潇洒的姿态,下颌微收,脸颊轻偏,他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这个角度他的脸最是好看。

    “妹妹肯成全三哥哥,三哥哥当然不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为感激妹妹对我施以援手,那好东西哥哥当然不会独享,一会子便让人给妹妹送过来。今儿晚上是个不错的机会,妹妹若能抓住,不但不用进宫,还能如愿留在东平侯府呢。”

    周雪晴望过来的眼神果然怔愣了下,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脸的轮廓竟有几分像李凤锦。她怔怔许久,方回过神来,深暗的眸光闪了闪,随即笑道:“如此,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

    周嬷嬷奉命来请若薇前往甘棠院说话,却被青霜拦在门外,只听见屋里不时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便忍不住总往屋里瞅。

    青霜拉了周嬷嬷的手,请她进偏房吃茶,安顿好了方返身回屋传话。

    周嬷嬷瞧着青霜留下来伺候她的尚未留头的小丫鬟,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哪家的?”

    小丫鬟恭敬又讨好的回道:“回嬷嬷的话,奴婢是林三家的。”

    周嬷嬷想了想,笑道:“不想林三那个丑样儿,生的闺女倒是清秀可人。能在莲华院当差,也是你的福分,好好伺候侯爷与夫人,老太君那里,少不了你的好。”

    小丫鬟闻言大喜,立刻跪下表忠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侯爷与夫人。”

    周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莲华院有了小厨房,派过来的厨娘夫人可使的惯?”

    “如今小厨房是春晖姐姐负责,再有她干娘郝妈妈管着厨房一应事务,夫人很是信任她们。”

    “方才夫人房里有些声音,你知道夫人在做什么吗?”周嬷嬷将小丫头透露的讯息记在心中,又问道。

    小丫鬟迟疑了下,方道:“奴婢没在夫人跟前服侍,也不甚清楚,只是每每这时候,夫人便会将伺候的人都赶出来,有时候峻哥儿会陪着夫人在屋里……奴婢想起来了,每次夫人再出来时,必定会沐浴更衣一番之后。”

    周嬷嬷挑眉,思索了一阵,便吩咐道:“想法子进夫人屋里瞧一瞧。”

    “是。”

    过了好一会,青霜才扶着若薇走了出来。周嬷嬷定睛一看,果然见夫人简单挽起的长发还有几分湿润,细嫩犹如剥壳鸡蛋的脸颊白里透红,一看便是刚出浴的模样。

    她上前行了礼,方道:“夫人,老太君已经等您很久了。”

    若薇只当听不出她的不满,淡淡道:“这就走吧。”

    周嬷嬷眉头微沉,跟在若薇身后。

    她是老太君跟前最有脸面的老人,是从小就服侍在老太君身边的,如今她也算是儿孙满堂,老太君也早就开恩令他们一家子消了奴籍,她一家子早不是奴才了。这侯府上下,仍将她当做寻常奴才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

    且看她一会子到了老太君跟前,还能这样悠然得意不。

    若薇到了老太君的甘棠院,还没进屋就听见花姨娘凄凄切切的哭声。

    有些不耐的蹙了眉,她实在不耐烦与女人勾心斗角斗来斗去,无奈这些女人除了没事找事,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忙了?

    “您不知道,我回来时,祖母她老人家还没醒过来……今日本是她老人家的大喜之日,却没想到……祖母她身子这些年本就不大好,瑶儿实在担心……”

    “我这就让人拿了侯爷的名帖进宫请太医,你祖母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祖母,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夫人,不过一会子没见着她,她便与胡夫人对上了……祖母您不知道,胡夫人走时那神情,已然将花府当成了生死大敌。倘若胡夫人要报复花府,花府哪里经受得住啊……呜呜……”

    “都怪那不知轻重的贱人!你捎信回去,就说此事侯府定不会袖手不管,倘若胡太师当真要怪罪花府,老婆子必定绑着那贱蹄子上门赔罪去。”

    若薇在门口顿了顿,唇边一抹幽冷笑意看的周嬷嬷暗自心惊。

    总觉得她这样的笑实在渗人得慌。

    她连忙伸手替若薇打起帘子,“老太君,夫人过来了。”

    她说着,冲老太君眨了眨眼。

    老太君便明白,方才的话都被若薇听了去。当然她并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与心虚,反而沉声喝道:“你这惹祸精,还不给我跪下!”

    若薇怎么可能会跪,老太君对她不客气,她便连行礼都省了,安安静静往那里一站,淡淡道:“我很忙,老太君请我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若没有,我就回去了。”

    她连看都没看依偎在老太君腿边哭的梨花带雨的花碧瑶一眼,不惊不慌,神色淡定从容,半点不将老太君的威严放在眼里。

    “你可知你今日在花府惹出多大的事来?如今花府的老太太还晕迷不醒,你立刻前往花府,给花老太太磕头赔罪,直到花老太太原谅你才准回来!”

    “抱歉,办不到。”若薇轻飘飘的拒绝道。

    “你,你再说一遍!”老太君目眦欲裂的瞪着若薇,气的浑身发抖。

    本着尊老的想法,若薇正想耐心重复一遍,就见老太君捶胸顿足的大哭了起来:“老太爷啊,你睁眼看看吧,我李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娶回来这样的恶妇……天哪,这是要灭了我李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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