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维护爱妻

夏至繁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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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

    若薇被青芳叫醒,很是不悦的蹙眉道:“不是说了,不要吵本夫人睡觉。”

    昨晚上硬是被带去看了一场并不如何精彩的戏,结果却连累她一晚上都在努力给那个只会给她添麻烦的臭男人擦身换被,累的跟条狗似的,她两只胳膊现在都还酸痛的要命呢。

    青芳柔美的小脸上现出一丝委屈来,恭声道:“夫人,方才庄夫人让婆子过来传话,侯爷过来了,让你去正房说话呢。”

    “不去。”若薇一头扎回被窝里,含糊不清的呢喃:“有什么话,你叫李凤锦自己过来跟本夫人说。”

    青芳愣了愣,随即眼里升起一抹笑意来,“奴婢这就去传话。”

    “等等——”若薇重又叫住她。

    青芳眼中笑意一凝,“夫人?”

    “那两个小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往日这时候早跑过来了。

    青芳神色稍缓,柔声道:“奴婢见夫人似乎很累,便劝说两位少爷自行练习,午饭前不要过来打扰夫人。两位小少爷都十分听话,不想……夫人还是被打搅了。”

    “要不说本夫人该倒霉呢。”若薇甚是孩子气的蹬了下被子,“秋姨娘乖不乖?”

    青芳见她用管孩子一般的态度问起秋姨娘,不觉一笑,眸光却不安的闪了闪,“秋姨娘在屋里养病,很是安静。”

    “唔。”若薇有气无力的应一声,“本夫人身边青霜不堪用,喜鹊贪玩,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明月又是个老实木讷性子,眼下瞧来,也只有你稍微好一点。”

    青芳惶恐道:“奴婢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奴婢会……”

    “本夫人是在夸你。”若薇瞥一眼她诚惶诚恐的模样,“秋姨娘那边,你多留意些。若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定要立刻禀报本夫人。”

    她整治秋姨娘时,青芳一直在房里,虽然事后她总是惶恐不已,一副觉得自己知道了主子们的阴私事就会被杀了灭口的战战兢兢的模样,结果谁也没有刻意为难她。连刚进府的喜鹊也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

    此刻听着若薇的吩咐,青芳一凛,忙道:“夫人放心,奴婢定会做好夫人交代的事情。”

    “你去吧。”若薇定定看她一眼,方挥手淡淡道。

    青芳退了出去,若薇眯眼瞧着她的恭敬纤弱的身影,双眼微眯,慵懒的神色瞬间被凛然锐利所取代。

    “怎么样了?”

    喜鹊幽灵般悄无声息的从靠窗的纱幔后走出来,看向若薇的眼里难得的带上了些许钦佩,“夫人所料不假,昨夜秋姨娘屋里扔出来几支残花,奴婢让老怪老头检查过,他证实那花上头确有醉香草的味道不假。当时夫人正送了庄夫人出门,房间里唯有秋姨娘与她两人,秋姨娘中毒又伤重,根本不能移动,更别提将那杯放了醉香草的水倒进花瓶里。能做到的人,只有她一个。”

    她虽没有点名道姓说出是谁来,但谁都清楚,当时与秋姨娘呆在屋子里的,只有青芳。

    若薇原本就想试探一番秋姨娘与青芳的关系,因而,才会有中途送庄夫人离开的举动,又似不经意的将身边的人都带走,却独独只忘了扶着秋姨娘的青芳,其实根本就是有意如此。

    若薇淡淡点头,平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里,便连不悦都没有。

    “夫人,如此还将此人留在身边,只怕不妥。”喜鹊向她建议道。

    “先留着吧,本夫人正好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想在本夫人身上谋些什么。”若薇想起秋姨娘被她强行灌药时候的表情,笑了笑:“你说这会子,秋姨娘是不是正在背地里笑话本夫人是个蠢物?”

    喜鹊也笑:“秋姨娘只怕做梦也没想到,后头夫人吩咐奴婢送进去的水里面,才是真正的夜光石。”

    “是啊,那东西如此珍贵稀少,本夫人又怎么会给她机会让她倒掉。”若薇嗤笑,“后头那一场戏,她表现的如此抗拒与害怕,足可以乱真的表演,本夫人该给她打十分。”

    若薇送庄夫人出去,正好给了秋姨娘与青芳便宜行事的机会,让她们有机会将若薇搁在桌上的那杯根本不是夜光石的水倒进了供养花枝的花瓶中。而当时若薇并不能肯定青芳是秋姨娘的人,也不能肯定那杯药水有没有被动过手脚,才会有后头令喜鹊再送一壶水来的事,而这回,喜鹊将夜光石投进了水壶中。

    许是担心若薇怀疑那药被动了手脚,秋姨娘便使尽浑身解数来表演,但不管她如何表演,都不可避免的喝下了含有夜光石的水。

    带了庄夫人前去找秋姨娘的麻烦,本来就有两个目的,一来她疑心青芳与秋姨娘的关系,第二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夜光石给秋姨娘灌下去。

    其实原本她并没有怀疑青芳,毕竟芝芳是她的姐姐,可说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是季玖还是庄若薇,从小都亲情缺失,即便她从不承认,但她也知道,她的内心里对亲情是十分渴盼的。于是对于青芳杀了芝芳这一个假设,她一开始是不肯往这上面怀疑的。

    她不愿意将人性想的那么阴暗,即便在南边小院里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从她看见灌木丛中的黑影到她立刻反应过来跑回去找芝芳二人,不过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她自信自己已经够快,可是她跳到天窗往外看,却连人影都没看到。对方速度再快,也不能快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尤其她后来仔细检查过天窗等地方,竟是一丝半点痕迹也不曾留下。真的有人能做到在瞬间杀死芝芳后,还能半分痕迹都不留下的从容遁走?若薇当然也相信人外有人,说不定真有人能做到呢?但她直觉就是不对,直到她检查芝芳的尸体,看到她定格在脸上的惊恐与不敢置信——倘若她是被高手毫不惊动的从背后一刀捅死,一刀下去便当即毙命的过程中,她根本看不到刺客的情形下,就不该是不敢置信的死不瞑目的表情吧。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人与她面对面相拥的时候,趁着庄十八他们追出去时,迅速拔刀杀死了她,而后发出那声尖叫,让人下意识的以为有人潜了进来杀人灭口?

    若薇不敢肯定,但这个假设却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后来她问青芳喜欢哪个字,青芳下意识说喜欢芳这个字,她捕捉到她眼睛里飞快闪过的茫然与恍惚,于是故意赐她青芳这名字,又说了那句芝芳倘若知道定会觉得欣慰的话,她的脸上便果然有些不自在。

    若薇唯一想不通的是青芳既是秋姨娘的人,又为何会想杀了青楼那老鸨——仅仅只是为了取信于自己吗?

    “奴婢只是想不通,秋姨娘对夜光石十分熟悉,为何夫人笃定秋姨娘不会发现开始水杯里的根本不是夜光石?”

    “因为时间紧迫,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留着那杯水。”若薇淡淡笑道。

    “秋姨娘为了说服夫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喜鹊笑着道:“不过奴婢却以为,她大概是白忙活了一场。”

    若微挑眉:“秋姨娘提的好处十分诱人,你如何肯定她就白忙活了,说不定本夫人当真还动了心呢?一代女皇,醒掌天下事,醉卧美男膝,很不错的职业嘛。”

    喜鹊摇头道:“奴婢也说不好是为什么,但奴婢就是觉得,夫人对秋姨娘的收买根本就不屑一顾。奴婢觉得夫人应该是那种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去拿的人,而不是帮着别人而后由着别人施舍恩赐的人。夫人与她周旋,不过就是为了套话罢了。”

    若薇诧异的抬起一边眉头:“你倒细心,这都能看得出来。”

    “奴婢虽跟着夫人的时间尚短,但夫人从未遮掩过自己的性子与行事原则,奴婢要猜出来并不难。”喜鹊老老实实的说道。

    若薇便叹道:“也不知李凤锦将你给了本夫人,他会不会后悔。”

    喜鹊深觉好笑,“夫人放心,血煞阁比奴婢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侯爷不会没人可用的。”

    “本夫人哪是担心他没人可用。”若薇似被喜鹊猜中了心事,颇有些恼怒的瞪她一眼:“本夫人是担心他后悔了再将你要回去,难得本夫人身边有个聪明又得用的人。”

    “是,夫人并未担心侯爷没人可用。”喜鹊忍笑,一本正经的附和道。

    若薇没好气的挥手:“滚粗,本夫人要困觉了。”

    太聪明了也不好啊,想什么都会猜到,不爽!

    ……

    “二哥,那臭女人好大的架子,自己丈夫来了不但不迎接,还要你过去见她,真是太过分了!”身着一身飒爽男装的李淑珮随着李凤锦前往若薇的小院,忍不住不满的抱怨道。

    前头领路的青芳蹙眉,回头看了她一眼。

    “贱婢,看什么看!”李淑珮心情不好的喝骂道。

    同样穿着男装却不及李淑珮自在的李淑瑜忙伸手拉了拉她,低声劝道:“三姐,你收敛一些,这不是咱们侯府。”

    “不过一个丫头子,骂了她又怎样。”李淑珮指着青芳不悦道:“她好没规矩,竟还敢那样直勾勾的看本姑娘。要是侯府的丫头,本姑娘定然早就挖下她的眼珠子了。”

    “闭嘴!”李凤锦虽然对若薇任用青楼女子为贴身丫鬟这事颇有异议,但他知道他的异议在若薇眼里就是个屁,所以虽不满,却也从未表现出来,这是他认为的尊重。若薇既用了青芳,那么青芳就算是她的人了,他又怎么能任由李淑珮随意呵斥辱骂若薇身边的人?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没男子汉气概了吧。”李淑珮不满的的嘟嚷:“你看看别家的妻子,哪个不是对丈夫嘘寒问暖关爱有加的。偏你娶的这位夫人,脾气不好就不说了,连自己丈夫都这般不放在眼里,你不仅不教训她,还护着她,你也不怕人家说你惧内,看你堂堂东平侯爷以后还如何在外头行走。”

    “这是该你操心的事情吗?”李凤锦皱眉瞪她,“本侯警告你,倘若你敢对她有不敬的言语动作,本侯立刻将你赶出去!”

    “喂,我是你妹妹!”李淑珮瞪圆了眼睛,显然不相信李凤锦真会如此维护若薇而对她说出这般不给她脸面的话来,一时气的脸都红了。

    李凤锦轻描淡写的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本侯也早说了,你只、是、妹、妹、而、已!”

    要不是她是他妹妹,她以为她有机会出现在这里,还能对他妻子指手画脚不成?

    李淑珮气的直跺脚:“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在为你抱不平诶!”

    “本侯不记得有请你为本侯抱不平。”李凤锦哼道,虽然跟个小姑娘计较未免有*份,但维护自家爱妻那是很骄傲自豪的事,失点身份算什么。

    虽然李凤锦从未在口舌上赢过若薇,但若连李淑珮他都赢不了,也未免太差劲了。

    “不知好歹。”李淑珮嗤道。

    “本侯乐意。”

    “好啦三姐。”李淑瑜瞧着争持不下的两人,忙从中做起和事老来,“这里是将军府,就算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该在别人府里发作。就算你不怕丢自己的脸,也该想想三婶婶。”

    李淑珮得了台阶,自然顺着台阶下来,对着前头大步而行的李凤锦直做鬼脸:“你看看二哥那模样,真是丢脸死了,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怕夫人一样。”

    李淑瑜笑起来,“谁不知道三姐你是羡慕二嫂嫂所以没事找事啊。”

    “谁,谁羡慕她了。”李淑珮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顿时炸毛起来,“就那个全京城都知道的泼妇恶妇,本姑娘会羡慕她?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不羡慕她,又为何处处与她作对?”

    “我是看不惯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你等着,等本姑娘哪一天能打得过她,定要教训的她跪地求饶不可!”李淑珮信誓旦旦的说道。

    “两位姑娘,奴婢还要赶着回去服侍夫人,倘若您二位还有话说,奴婢便让另外的小丫鬟为您二位带路。”青芳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气呼呼的李淑珮,冷声插话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淑珮想不到这容貌十分秀美的丫鬟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她,手指一抖,九节鞭便霍霍有声的朝着青芳那张肤若凝脂的脸挥去。

    青芳毫不闪躲的闭上眼,甚是平静的等着那闪着冷光的鞭子落在自己脸上。

    ……

    “李三姑娘好大的威风。”若薇特有的清冷嗓音响在李淑珮耳边,同一时间,她挥出去的鞭子也被若薇捉在了手中。

    绷直的钢鞭在阳光底下闪着冷冷的光芒,就如青芳闭上眼之前眼中逼出的一闪即逝的冷光一般。

    “夫人!”青芳听见若薇的声音,惊喜的张开眼来,就见若薇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李淑珮挥来的九节鞭。

    若薇瞥了她一眼,在她眼中看到真切的欢欣喜悦,她顿了顿,方道:“你没事吧?”

    青芳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嘴角旁小小深深的梨涡显得单纯又可爱,她像那一晚一样,悄悄伸手牵住若薇的衣角,摇头道:“奴婢没事。”

    若薇抿了抿唇,又是这样依赖又崇拜的眼神。若薇真的有些弄不懂,若说她只是演戏,那这演技也实在太好了。每每看见她这模样,她心里关于她是杀死自己亲姐的凶手的怀疑又会忍不住被她推翻。若薇暗暗叹息一声,收回跑远的思绪。

    李淑珮恶人先告状:“你来得正好,这个臭丫头对本姑娘不敬,你快给本姑娘教训她!”

    若薇瞧着她怒目圆瞪的模样,小小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凶蛮样子,却并不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反而多了想要逗弄的兴致。虽然这小姑娘时常找若薇麻烦,有时候会令她觉得烦不胜烦,但若薇心底,却从未真正觉得这姑娘讨厌,顶多觉得她实在很欠教训。

    “李淑珮,本侯一错眼没看住你,你又给本侯惹出什么事来了?”进了若薇屋里才发觉没人的李凤锦循着丫鬟的指示找过来,就听见李淑珮颐指气使的声音。

    若薇看他一眼,淡淡道:“侯爷来得正好,这臭丫头对本夫人不敬,你快给本夫人教训她!”

    李淑珮傻眼,这话不是刚刚她才说过的?

    李凤锦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了她手中的九节鞭,皱眉教训道:“本侯跟你说过了,女孩子就要文文静静的才可爱,不知道怎么文文静静,就跟你瑜妹妹多学习!这鞭子趁早扔了,再让本侯看见你拿着这东西指着本侯的夫人,本侯对你不客气!”

    李淑珮立刻大叫起来:“你不公平!”

    他甚至都没问问原委,就夺了她的鞭子,还当着那贱婢的面教训她,气死她了。

    “不服气?觉得他偏帮了本夫人?”若薇挑眉。

    “哼!”李淑珮冷哼:“难怪外头的人要说他惧内!李凤锦,你真叫本姑娘瞧不起!”

    “他又不是你夫君,不需要你瞧得起。”若薇慢悠悠的开口,用能气死李淑珮的语气淡淡道:“你若有本事,也跟本夫人一样,找一个惧内的夫君,让他无论何时都向着你,本夫人就高看你一眼了。”

    “你——”李淑珮再大胆泼辣,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听了若薇这话,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却又不肯服输,咬牙怒瞪着若薇,大声道:“你给本姑娘擦亮了眼睛好好瞧瞧,本姑娘找的夫君,一定能把你夫君比下去!”

    “好志气!”若薇没甚诚意的夸她,“本夫人拭目以待,李三姑娘千万别叫本夫人失望。”

    一旁的李淑瑜与青芳已经呆若木鸡,这话题,真的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吗?

    李凤锦则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李淑珮就这点能耐,被若薇牵着鼻子走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果然是在装病。”李淑珮一副终于抓到若薇把柄的得意模样,“我回去就告诉大伯母,让她赶紧将你接回去服侍祖母。”

    然后看她被祖母折磨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好呢。

    “那你赶紧回去跟她说,快点接本夫人回去,本夫人不好在将军府动手收拾你,回了东平侯府就没任何顾忌了。”

    “你敢!我又没惹你!”

    “你刚才欺负我家丫鬟,欺负她就是打本夫人的脸,打了本夫人的脸,本夫人当然要打回去。不过现在在我娘家,你又是客人,这笔账且先记着,等回了侯府本夫人再跟你算。”若薇吓唬她。

    “你、你欺人太甚!”李淑珮气的眼睛都红了,甚是挫败的瞪着若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要来找这个她该叫二嫂嫂的女人的麻烦的意思,她明明是想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病的快死了,要是真的,以前的事她就不跟她计较,还会看在二哥的面儿上给她认个错道个歉啥的——虽然姑娘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对谁低头过,不过看在她比她厉害那么一丢丢的份上,她就对她低个头好了。

    她本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结果到最后,不但又被自己搞砸了,还令那个女人更讨厌自己了吧!

    若薇瞧着小姑娘倔强忍着眼泪的可怜模样,转身便往自己院子走,淡淡道:“你恶人先告状。”

    “你可恶!”李淑珮挣脱李淑瑜的手,追着若薇喊。

    “你不遑多让。”

    “我最讨厌你!”她咬住唇,可怜兮兮的犹如被小伙伴欺负的小孩子,泪汪汪的说“我最讨厌你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若薇忍不住笑了笑:“刚好本夫人也不怎么喜欢你。”

    “本姑娘才不稀罕你喜欢。”

    “是吗?本夫人还以为李三姑娘太稀罕得到本夫人的喜欢,所以才总要跟本夫人对着干呢。”若薇转头,佯装惊讶的看她一眼。

    李淑珮顿时慌了慌,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吼道:“你自作多情,本姑娘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

    “刚好这也正是本夫人想说的。”若薇神色微冷,这小姑娘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总这么恶毒的攻击他人,要令人生厌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庄若薇,本姑娘跟你拼了!”李淑珮咿呀叫着,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就要去抓若薇的头发。

    若薇头也不回,偏头避过她的攻击,抓住那只手,狠狠一个背摔将她摔了出去,“不自量力——这是本夫人第二次跟你说这句话了。”

    李淑珮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她一招制服,又气又怒又羞愤,浑身被摔得生疼,这才明白上一次她跟她动手,她根本就是在让她,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

    “你,你欺负人!”李淑珮躺在地上,两脚使劲蹬地,哇哇大哭起来。

    “不服气?你也来欺负本夫人好了。”若薇说完,看也不看她,施施然走远了。

    ……

    灌木丛中两颗小脑袋悉悉索索露出来。

    “你看那女人多狠,把你姑姑都打哭了。”庄西林一脸沉重的看看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李淑珮,又羡慕的看一眼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若薇,摇头对身边的峻哥儿说道。

    峻哥儿撇嘴:“那是她自找的——先前在府里她就总找娘亲的麻烦,明知打不过娘亲,还偏要来丢人现眼,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这倒是。”庄西林赞同的点头:“那女人可不是谁都能打败的——等小爷我长大了,就能打败她!”

    他握拳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认真跟着她学本事,然后用她的本事打败她!

    峻哥儿立刻一脸警惕又认真的看着他:“到时候我也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他说着,还不悦的冲庄西林晃了晃他稚嫩的小拳头。

    庄西林懒得理他,只努嘴让他看地上的李淑珮:“你姑姑可真丢人。”

    峻哥儿红了脸,他虽小,却也从未像李淑珮这样撒泼耍赖过,再想想活泼爱笑的庄若梅与总是端庄矜持的庄若兰,他这个姑姑,好像的确很丢人。

    “对了,昨晚上你看见什么人没有?”想到庄若兰,峻哥儿忙问庄西林。

    “什么时候?什么人?”

    “我陪你起夜的时候,好像看见个匆匆忙忙的身影,有点像你五姐姐……”

    庄西林每次起夜都要叫醒峻哥儿作陪,不论峻哥儿睡得多沉,他都能锲而不舍的将他叫醒。

    庄西林回想了下,没什么印象,不甚在意的道:“你看错了吧。”

    峻哥儿睡眼朦胧的也没瞧清楚那慌慌张张的人影到底是不是庄若兰,便也只当自己看错了,“哦,那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你姑姑要怎么办,就让她在地上哭吗?”

    峻哥儿想了想,小脸绷得又认真又严肃,点头道:“娘亲说过,倘若有人非要丢脸,别人拦都拦不住的时候,那就让她尽情的丢脸去吧,我们只当不认得此人就行了。”

    这还是上回庄西林打滚撒泼的时候,若薇教导峻哥儿的话。

    此时峻哥儿看看犹自哭噎着的李淑珮,又看看身边被若薇调教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庄西林,顿觉娘亲说的每一句话都太有道理了。

    ……

    “三姐,快起来吧,二哥哥跟二嫂嫂都走远了。”李淑瑜迎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的诡异视线,硬着头皮站在李淑珮身边叫她。

    这个三姐真是被三婶婶惯坏了,自己府里也就算了,在别人府邸里这般哭闹丢人,连累她自己都丢了大人。保不准这些丫鬟婆子心头都在想,莫不是侯府的姑娘都是这么不着调的?名声事小,找不到婆家可就是大件事了。

    李淑珮委委屈屈的抽噎道:“小妹,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就是那么可恶,二哥却还总帮着她,真是讨厌。”

    李淑瑜无奈的说道:“二哥哥已经说过了,二嫂嫂是他的夫人,他当然要帮着她。”

    “看我回府后不告诉我母亲,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小小年纪的李淑瑜偏故作老成的叹口气:“三姐是当真很讨厌二嫂嫂吗?”

    李淑珮一顿,忽的坐起来,也不起身,就那么盘腿坐在地上,还盈着眼泪的大眼狠狠地瞪着李淑瑜,“我当然讨厌那个女人,你看看她,她竟敢这样对我!”

    李淑瑜摇头:“三姐倘若真的讨厌她,就不会非要缠着二哥哥来将军府看她了。”

    “你胡说什么?”李淑珮一副见鬼的表情,用力大声说道:“我最最最最讨厌她了,如果我能打得过她,我一定打得她……”

    “跪地求饶嘛,刚才三姐你已经说过了。”李淑瑜若有所思的瞧着她,复又自顾自的说道:“三姐不是真的讨厌二嫂嫂,我瞧二嫂嫂也并没有讨厌三姐的意思……”

    “我都说了我最讨厌她,最最最……你说什么?她不讨厌我?”李淑珮忽然回过神来,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李淑瑜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道:“反正我瞧着,二嫂嫂她并不讨厌你。倘若她讨厌你了,根本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她很可能会当做压根没看见你吧。”

    李淑珮一骨碌爬起身来,“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二嫂嫂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李淑珮原地走了两步,“她不讨厌我?当真不讨厌?”

    “三姐你想知道的话,不如亲口问问她啊。”李淑瑜见她终于起来了,松口气之余,赶紧拔腿就往若薇的院子走去。

    李淑珮紧走了两步,犹自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语着:“当真不讨厌我吗?”

    ……

    这边厢,李凤锦将一早发生的事兴致勃勃的与若薇说了,又忙着要邀功:“为了让夫人风风观光回到侯府,说不得,本侯也只得硬下头皮去周府说和——为了你,本侯都要沦为媒婆了。”

    “是,侯爷辛苦了。”若薇打了个哈欠,没甚诚意的道着谢。

    李凤锦瞧着她精神不济的模样,想着昨晚上她奋力伺候自己的情形,一时又得意又有些愧疚,“这点辛苦算个啥。”

    他当初没能最风光的迎娶她进门,以后定会努力让世人都看到她的风光,羡慕嫉妒死别的女人才算完。

    “侯爷今天怎么忽然带了她们出门?”若薇躺回凉榻上,随口问道。

    “那两个丫头非缠着本侯要跟过来,本侯拿她们没办法,只好任由她们跟过来了。”说起这个,李凤锦也头痛得很,弄不懂这俩丫头怎么忽然就跟他亲近了起来。“我看你也没那么讨厌李淑珮那丫头,怎么却对她那么不客气?”

    “本夫人对她都如此不客气了,她还敢挑衅本夫人,本夫人倘若再对她客气一些,她岂不是要骑到本夫人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她哪有那个胆子。”李凤锦厚着脸皮就要往若薇身边挤,“那丫头脾性实在太糟糕了些,这婆家怕是不好找。”

    还妄想找个跟他这么“惧内”的夫君,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惧内”的男人?

    李大侯爷已经将惧内理解成了爱老婆的表现,因此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惧内很丢人,反而还甚是自豪呢。

    “这该是三老爷和三太太担忧的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友爱兄妹了?”莫不是也因为自小亲情缺失,所以一旦有家人跟他示好,他就忍不住也想感受所谓亲情的美好?

    不过,她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还用了两次?

    “本侯还不是为了夫人着想,倘若收服了这两个丫头,夫人回府后有个助力什么的也好嘛,总好过她们跟你作对不是?”眼看着就要顺利摸上凉榻了,若薇抬腿一扫,毫不客气的袭上他最脆弱的某部位。

    李凤锦眼明手快的抓住若薇的腿,委屈的瞧着她:“夫人下手可真狠,这是想废了为夫吗?”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调着小情,忽听外头传来李淑瑜慌慌张张的叫声:“二哥哥,二嫂嫂快来呀,三姐掉进池塘里啦!”

    两人相视一眼,起身就往外跑。

    李凤锦还边跑边抱怨:“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竟会给人找麻烦。”

    所幸现在是夏天,李淑珮在池塘里扑腾着喝了两口水,就被李凤锦提着衣领救了上来。

    她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难过的咳出好些水来,筋疲力尽的瞧着飞速赶来的李凤锦与若薇。觉得也许李淑瑜说的真没错,那女人若真的讨厌她,又怎么会这么快的赶过来,还吩咐丫鬟去煮姜汤请大夫呢?

    既然她不讨厌她,那她也决定,以后少讨厌她一点好了。

    她正晕陶陶的想着,就听若薇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掉进池塘里?”

    此时池塘边已经围了好些丫鬟婆子过来,所幸后院除了李凤锦也没旁的外男,且李凤锦又是李淑珮的兄长,因此也不必担心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来。

    庄夫人听了丫鬟的禀告,也匆匆赶了过来,当即命令婆子抬了软轿来,先扶李淑珮回房间换下身上的湿衣服,虽是夏天,穿着湿透的衣裳也十分难受。

    李淑瑜正惊魂未定的与若薇说话:“……我们瞧见池子里的荷花开了,三姐想摘两朵给二嫂嫂插瓶,谁知刚走到这边来,三姐脚一滑,就掉了下去。幸好此处离二嫂嫂住的地方不远,否则三姐她就要受大罪了。”

    正被丫鬟婆子七手八脚扶着的李淑珮闻言,忙道:“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有人暗算我。”

    “什么?”若薇皱眉。

    李淑珮以为她不相信,湿哒哒的脸上便多了抹怒气,却仍是强忍着解释道:“我没撒谎,刚才有人用暗器打我委中穴,我一时腿软站立不稳,才栽进了池塘里,不信你看——”

    她说着,就要拉起*的裤脚来。

    李淑瑜忙蹲下阻止她:“三姐,这是外头呢。况且二嫂嫂也没说不信你——快把裤脚放下来!”

    她也是快要哭了,哪家的大家闺秀会毫不设防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自己的裤脚啊?

    李淑瑜几乎想发誓,日后再也不跟李淑珮一道出门了。

    李淑珮才没空理会李淑瑜是不是想哭,她只是睁大眼看着若薇,也不肯上轿去换衣裳,仿佛若薇不说信她,她就不走一般。

    “行了,我信你。”若薇对这小姑娘的倔强也是有些头疼,“知不知道是什么暗器打中你的?”

    李淑珮拉了拉身上的湿衣裳,想了想,道:“我掉进池塘的时,仿佛还听见一声细小的落水声,想是石子儿之类的东西吧。”

    “先去换衣服吧。”

    李淑珮这才肯上轿,由着婆子们将她抬回若薇院子换衣服。

    李凤锦已经绕着池塘走了一圈,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假山:“只有那里可以藏人。”

    “有什么发现?”若薇问他。

    “的确有人在那里停留过,不过留下的痕迹很模糊,不好判断。”他问盯着水面若有所思的若薇:“你有什么想法?”

    能在将军府作怪,且还是在他们两个的眼皮子底下,这人也太胆大了些。

    若薇余光瞥过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青芳,会是她吗?

    李淑珮骂过她,还险些毁了她的脸。

    可据喜鹊说,青芳并无武艺傍身。

    一个没有武艺的人,又怎么隔着近百步的距离准备的击中李淑珮的委中穴的?

    倘若不是青芳,又会是谁?

    若薇想了一阵,没有结论,便也不再费神去想,“先回去看看那丫头吧。”

    庄夫人有些歉意的走过来,对李凤锦说道:“难得侯府的姑娘来一趟,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们疏忽了。”

    “岳母不要这样说。”李凤锦看得出若薇对这个嫡母是有几分尊重的,因此他的态度自也带上了尊重,“定是那丫头自己贪玩,一时没站稳掉下去的。”

    “可是方才李三姑娘道,有人暗算于她……”

    “母亲,此事你别管了,先去忙你的吧。”不管是谁,若薇都不想将庄夫人牵扯进来。

    庄夫人见状,也知自己确实管不了,但还是嘱咐若薇要好好安抚李淑珮,方才领着丫鬟婆子走了。还犹自不放心,不时让人送姜汤热茶来,生怕李淑珮在将军府有个好歹。

    她此时只想着不能因李淑珮在将军府出事儿连累若薇回侯府受到牵连,倒没想起来她的亲生女儿死在侯府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