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有一点心软

夏至繁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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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妈妈恭敬的回答道:“回三老爷的话,周嬷嬷被夫人杖责了二十,此刻起不了身,在她屋里歇着呢。夫人虽杖责了周嬷嬷,却也知道老太君身边离不得周嬷嬷服侍,因此并未将周嬷嬷如同旁人那般发卖出府。”

    三老爷沉着脸哼道:“还算那庄氏识趣,知道周嬷嬷服侍了老太君一辈子。不过,她为何要杖责周嬷嬷?你又为何什么事都没有?”

    三老爷自诩是个正人君子,脾性也最是耿直火爆,却也不是个傻子,这甘棠院的丫鬟婆子全都换了一遭,连周嬷嬷都没能逃过板子,偏这廖妈妈却一点事都没有,如何能不令他生出疑心来?

    廖妈妈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道:“夫人方才过来时将满院子的奴才都审问了一遭,审出正是周嬷嬷替老太君引荐的那位驯狗的黄大嫂,夫人道周嬷嬷虽是好意要为老太君解闷,这主意却出的不好,导致夫人受伤不说,还将老太君惊吓到,老太君上了年纪,如何能经不住惊吓?因此打了周嬷嬷二十板子,以儆效尤。至于其他的丫鬟婆子,夫人认为她们护主不利,甚至平日里还有怠慢老太君的嫌疑,故而将她们都发卖了。至于奴婢——”

    廖妈妈顿了顿,才接着道:“奴婢是老太君才提拨上来的,虽是奴婢去请的夫人过来,不过后头事发之时,奴婢正在库房给老太君找摆件,因此才能侥幸躲过这一劫。”

    她聪明的丝毫不将自己已然投靠若薇的事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夫人是主子,三老爷也一样是主子,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她如今还没重要到能令夫人护着她视她为心腹的地步,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能拿捏她性命的主子。

    三老爷闻言,果然打消了心里的疑惑,毕竟他将才过来之时亲眼看见廖妈妈指挥丫鬟换新纱幔,一点也没有怠慢老太君的意思。

    他这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的女儿倒是没有说错,那庄氏再是如何,也不敢动老太君的。

    他这般想着,便低头替自己的老母亲拉了拉身上薄薄的锦被,却见老太君正睁大了双眼看着他,流着涎水的歪嘴不断啊啊低叫着。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您想跟儿子说什么?”没有周嬷嬷在,谁也弄不懂老太君这啊啊叫声是何意。

    廖妈妈抬头看了老太君一眼,陪着笑道:“这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了,老太君许是饿了,奴婢这就让人传膳来。三老爷可要在此陪老太君用晚膳吗?”

    三老爷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廖妈妈当然知道三老爷估计还是不太放心,留下来用饭也只是想查看厨房送来的饭食罢了。

    她满脸堆笑的出去令丫鬟去传膳,自己则端着碗颜色纯正的参汤进来,“方才大夫过来给老太君瞧过了,说要好好调养呢。奴婢收拾库房时,看到有好几支百年人参,询问过大夫后,便取了一支来给老太君补身子。”

    反正夫人说了,一应吃穿用度不能短了老太君,人前人后廖妈妈自然会做足了姿态,让三老爷挑不出一点刺来。

    虽说老太君如今这身子根本不受补,不过三老爷又不知道。

    果然三老爷满意的点头赞道:“你尽心服侍老太君,本老爷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廖妈妈便一脸喜不自胜的模样:“三老爷放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老太君的。奴婢这就喂老太君用参汤——”

    三老爷伸出手去,“给我吧。”

    这是要亲自喂老太君的意思,廖妈妈也没二话,连忙将参汤双手递了过去。

    三老爷接了参汤,认认真真的喂老太君喝,奈何老太君仍是死死盯着他,不肯张口配合他。

    三老爷耐心劝道:“母亲,大夫都交代您要好好调养呢,快将这参汤喝了吧。不然凉了,这效果可就打了折扣了。”

    老太君此刻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副不能说不能动的模样,明明她是在跟这个儿子告状,可奈何他就是听不懂,还以为自己在耍性子不肯喝参汤,真是气死她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哄着老太君喂完了参汤,三老爷又细心的为老太君擦了嘴角的涎水,陪老太君用了晚膳,见甘棠院虽然大换了血,可丫鬟婆子俱都恭恭敬敬、殷勤备至的伺候着老太君,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

    晚上若薇听了廖妈妈派来的丫鬟对三老爷晚间亲临甘棠院的事,淡淡夸了几句,便打发那丫鬟回去了。

    新买来的丫鬟婆子都是一早经过人牙子调教好了的,都是知道规矩的,又被廖妈妈耳提面命的警告过,自然都知道这后宅里头的天是谁。因此在若薇跟前,很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番洗漱后,李凤锦拉着若薇上凉塌躺着,也不让青霜明月等近旁服侍,殷勤又小意儿的替若薇用煎煮的药水仔细洗了伤口,又拿来老怪老头临走给的独门秘制的伤药给若薇伤处细细的涂抹上了,用嘴小心翼翼的吹了吹。

    这一过程中,他英挺的长眉始终打着结,“痛不痛?”

    若薇舒服的躺着,接受李凤锦无微不至的服侍,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试试看被狗咬一口,然后告诉本夫人你痛不痛?”

    这不是白痴问的白痴问题吗?谁被咬成这样还说不痛的话,不是大傻子就是没有痛觉神经吧。

    李凤锦难掩自责,“都怪我太疏忽了,没想到她都那样了,还不肯消停,竟还让她闹出这样的事来。”

    说到这个,若薇眯了眯眼睛:“听说那个东来还跪在外院请罪呢。”

    就听李凤锦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本侯将侯府交给他看着,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来,他不但一无所察,还累你伤成这个样子。跪着请罪就完了?待本侯空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算了。”若薇指了指一旁洗的干干净净的白里透红的鲜桃,随口道:“府里这么多人,他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叫他起来吧。”

    知道东来是李凤锦身边最亲近的人,若薇便劝了两句,无论如何不能令身边最亲近的人寒了心生了怨,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心腹就成了大患呢。

    “你啊,看似铁石心肠,实则最心软不过。”李凤锦看她一眼,对着春晖吩咐道:“叫那臭小子起来吧。”

    春晖应声去了,李凤锦便从果盘里取了只桃子,拿了匕首笨拙的削皮,口中不甚赞同的道:“那害你受伤的臭丫头,也没见你如何责罚。”

    一直提心吊胆的害若薇受伤的臭丫头青霜闻言,膝盖一软就给李凤锦跪了,哆哆嗦嗦的趴在那里,也不敢替自己辩解一句。

    若薇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没说起过,而当时她将明月留在外面的,陪着她进去的只有青霜。青霜这丫头不可能自己说出来找死,明月就算知道,没有她的允许也不会随意乱说,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李凤锦正恼怒这圆不溜丢的桃子不肯听话令他削的好看一些,闻言又哼了一声:“凭你的身手,会躲不开一条疯狗?当时必定是那蠢丫头在,你为了救她,才被那疯狗咬伤的。”

    他再蠢,这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若薇便道:“虽然那丫头有时候的确有些蠢……”

    蠢丫头青霜哀怨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承认自己的丫头蠢,主子你也很没面子好不好?

    “不过看在她平日里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夫人也不算白救了她这一回。”

    平日里还算听话的蠢丫头闻言,立刻颤声说道:“夫人放心,奴婢以后会更听话的。”

    她的命是夫人救回来的,从今往后,别说听夫人的话,就是夫人叫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立刻就往柱子上撞去——她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令夫人骄傲的有用的蠢丫头。

    李凤锦不耐烦的摆摆手:“滚出去,别杵在跟前碍眼。”

    青霜跪着没有动,旁边的明月也稳稳地站着。

    李凤锦忍耐的看着若薇。

    若薇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淡淡笑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青霜明月这才应了一声,明月扶起青霜来,两人齐齐退了出去。

    “好吧,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虽然蠢了点,但是,令人放心。”能让人放心留在身边的人可不多,李凤锦也算明白了若薇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也要救下青霜的用意。

    她并不是想要施恩于青霜,她只是不想身边来来去去的换人。

    “可你对她们都如此心软,却如何不见你对我心软?”李凤锦终于将一个桃子削好了,虽然卖相很难看,但到底是他生平第一次削果皮,献宝似的递到若薇唇边。

    若薇欣赏了一番那坑坑洼洼的丑的令人发指的桃子,在李凤锦从期待变成羞恼的神色下,淡定的咬了一口,也没出声打击他,否则往后他再不肯亲手给她削果皮,岂不失了很多乐趣?

    “你是说在老太君屋里时,本夫人听了你小时候的悲惨遭遇,没有同情你这件事?”想也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个啥。

    李凤锦应景的做出个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觉得我很可怜?”

    若薇老气横秋的叹口气:“谁的童年没有个一两件糟心的悲惨往事?”

    冰湖求生?他怎么知道她小时候没有像他这样被人丢进冰湖里,只为了锻炼出合格的体魄来?

    “再说,你需要本夫人可怜你吗?”若薇啃着桃子睨着他。

    李凤锦见她丝毫没有嫌弃被自己削毁了容的桃子,心情顿时阴转晴,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凑过去一口亲在若薇散发着甜蜜果香的小嘴上,“我倒没有指望你可怜我,只想着你听了,会不会觉得心软而已。”

    若薇想了想,低眸瞧着仍是悬在自己唇边不肯离去的那张微微抿起时性感到可以杀人的薄唇,“好吧,有一点点心软。”

    李凤锦不满意:“只有一点点?”

    “比一点点要稍微再多一点?”若薇撩拨似的往他脸上吹了口气。

    李凤锦趁势含住她的唇,颇有些恼怒的话语融在彼此胶合的唇齿间:“承认对本侯很心软,就这么困难吗?”

    “本夫人是怕你……唔,怕你得意忘形……”

    “这有什么好怕的?本侯得意忘形……还不是因为,因为夫人你。嗯?”

    “要么,好好说话,要么好好接吻!”若薇恼了,一心二用能同时做好两件事吗?

    李凤锦低笑出声:“遵命,我的夫人。”

    相较于之前那个狂野激烈又粗暴的吻,这一回,他们亲吻的安静而温柔,屋子里静谧美好的气氛,如水一般温柔流荡。

    李凤锦微微闭眼,脸上是沉醉的神色,低眸含笑,温软而深沉。

    这个不同于前次的亲吻,不激烈却仍让人心跳失序。

    而在这之前,若薇从不知,接吻的感觉可以这么美好。

    她睁开眼,李凤锦正用一种极乖巧的眼神看着她,无比的温润而依恋。

    见若薇睁眼看过来,便冲她极甜蜜的一笑,极灿烂,梨涡微荡,花儿似的。

    若薇便也慢慢笑起来,她神态恬静,轮廓在宫灯略微有些昏黄的光线里,呈现出一种静静地柔美。那笑容如此温柔,仿佛金色微光的晨曦。

    令人直想沉醉不想醒。

    不远处的锦毯上,躺着一颗仅被啃了两口的孤单而丑陋的桃子。

    ……

    若非还要上朝公干,李凤锦真不愿意起床。

    心满意足的搂着怀里的人儿,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舍不得起床离开。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合他心意的人呢?幸运的是,这么合他心意的人儿,心里也是有他的。这如何能不叫人志得意满、心驰神往?

    若薇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却并未睁开眼来,晨起时特有的慵懒声调平板的响起:“看了这么半天,还没看够?”

    这视线热烈的几乎要将她的脸蛋灼出个大洞来,严重干扰了她的睡眠,让她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我还在想,你还要装多久才肯理我。”李凤锦把玩着散落在他手臂上的黑发,声线低沉而柔软,仿佛半隐在烟雾里,暧昧难明。

    若薇从他怀里翻了个身,佯作平静的将自己滚出他的怀抱后,方懒懒睁开眼睛:“你当本夫人乐意装?本夫人都没理你,你也能一个人神经病似的一声接一声的笑,你我同床共枕是一件这么可笑的事情?”

    “冤枉啊夫人。”李凤锦撑着手臂抬起上半身俯看着她,他此刻的模样很撩人,黑发不羁的洒落在枕上,单衣凌乱内襟微微敞开,像是故意引诱人顺着那敞开的缝隙窥视进去一般。“为夫做梦都想着这一天,日思夜盼的头发都白了,又怎会觉得与夫人同床共枕是一件可笑的事?为夫这是喜不自胜好不好?”

    老实说,这个模样的李凤锦十分迷人,集慵懒与性感于一身,让人的眼睛忍不住往他那边飘,不想移开视线——而且他那片欲遮还露的胸膛,也让人好想伸手摸一把,看看手感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好。

    在察觉自己有化身为狼的冲动时,若薇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将眼睛定在李凤锦的脸上,“你今天不用上班?”

    “上班?”李凤锦迷茫了一瞬:“你是想说上朝吧?当然要去,不过时间尚早,你继续睡,不用理会我。”

    “我倒是想继续睡!”关键是他这样坦坦荡荡的盯着她,她睡得着才有鬼!

    李凤锦愉悦的勾唇笑起来:“被本侯迷的睡不着了?”

    “您这脸真是越来越大了。”若薇嗤他一声,顺脚就踹了出去,“带着您奇大无比的脸,给本夫人圆润的滚开。”

    李凤锦手一伸,就捉住了若薇踢过来的脚。天气热,若薇自然不肯像寻常女子规规矩矩的穿着亵衣亵裤,她此刻身上穿着的事改良版的睡衣,因此整个小腿都是暴露在外头的。李凤锦一捉住,就再也放不开了。

    “常听人说滑若凝脂,肤似白玉,本侯今日才算是开了眼界啊!”李凤锦爱不释手的抚着若薇光洁的小腿,当然他也很想往小腿以上去,但想了想,担心这摸小腿的福利都要被取消,也就只敢这么垂涎一下了。

    “可见侯爷你果然是个土包子。”若薇蹬了蹬腿,见蹬不掉那只咸猪手,他也还算自觉,便也任由他去了。

    李凤锦不满:“我以为夫人至少得夸本侯一声洁身自好呢。”

    “是,侯爷这般洁身自好,本夫人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若薇白他一眼,“行了吗?”

    “就会敷衍我!”李凤锦愈发不满,手指捻着若薇睡裤的裤脚:“你这衣裳虽奇怪了些,不过在房里这么穿着,还怪凉快的。”

    虽然别人看了会觉得有伤风化什么的,但只在屋里穿着,且还是他看,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伤风化了,甚至还坏心眼的希望这衣裳可以再短一点,露出一截她雪白的小肚子来。裤子也可以更短一些,将她修长漂亮的大腿也露出来,那就更完美了。

    “当然凉快。”这布料便是那一回她见过了胡太师后随意逛到的那家小店新送来的新推出的布料子。她叫不出名字来,但这布料许是掺了些特殊的东西,因此织出来的布丝滑中带着淡淡的凉意,十分符合炎炎夏日来穿着。

    那家店的小姑娘也颇有头脑,不知是这布料没有市场还是怎的,小姑娘命人往将军府送了不少来,言明不收取一两银子,只希望府里众人外出时能穿上这些布料制成的衣裳,在旁人问起时,能顺便帮他们推荐一下。若薇当即应了下来,给庄夫人与庄若梅都制了好几身夏衣,她当然也有,不过却留着那布料子做了两身睡衣来穿。

    “夫人,你在府里闲着没事之时,不妨也替本侯做一套这样的衣裳?”李凤锦眼巴巴的瞅着她。

    “本夫人不善女红。”她能拿针精准的扎进人的死穴中,但就是从没拿针缝过衣服。“你要是真想要,我叫青霜明月给你做了来。”

    “可我想穿夫人亲手做的衣裳。”

    若薇皱皱眉:“你确定?”

    李凤锦原就没想过若薇能答应他亲手为她缝制衣裳,闻言简直惊喜的眉毛都要飞了起来:“确定确定,本侯再确定不过了!”

    “你至于吗?”不过一套衣服,看把他高兴成什么样子了?“难道庄若薇以前没给你做过?”

    李凤锦正处于极度的开心兴奋中,因此也没注意若薇的话有什么不对,张口就回道:“当然做过,不过那时候……”

    他顿住了话头,似歉意又似耍赖的说道:“那时候不算,以前那些不愉快的日子,咱们就彻底的忘记了吧。”

    那时候庄若薇给他做了不少衣服,基本每个月就有好几套。只是那时候,他瞧不上将军府硬塞来的这个妻子,自然也不会穿她做的衣裳。

    现在想来真是唏嘘,从前从不在意的,一转身,却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

    “好薇薇,你会给我做的吧?”李凤锦磨着若薇问。

    “本夫人有时间就给你做。”不过是做一套睡衣,应该不会比杀人更难吧?

    李凤锦成功的磨到了一套睡衣,又腻着若薇说了一阵话,眼看着再不能耽搁了,才匆匆忙忙洗漱了赶去上朝。

    ……

    一到前院就看见东来一脸惭愧的望着他。李凤锦今儿心情好,看见东来也没臭着脸发落他,“行了,往后给本侯仔细点,再出这样的纰漏,本侯饶不了你!”

    东来见状,忙指天咒地的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看着东平侯府,再不会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想了想,又禀告道:“爷,昨儿进宫与你报信的小厮,乃是花姨娘遣去的。”

    李凤锦的大好心情立刻便打了个折扣,眉头微皱起:“她?”

    “没错,正是花姨娘。”东来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花姨娘不是应该嫉恨夫人的要死吗?

    “本侯知道了。”李凤锦淡淡道。

    坐上马车,李凤锦犹自想着花碧瑶的举动,马车刚出侯府,车帘一晃,一抹红色宛如幽灵一般飘了进来。

    “二爷,早啊!”徐三以折扇挡了口鼻,冲李凤锦抛了个媚眼儿过去。

    李凤锦嫌恶的瞪他一眼,“这么早过来?什么时候回京的?”

    血煞阁探部折了不少好手在毅州府,徐三便主动请缨前往毅州府查探,没想到他回来的倒快。

    “昨晚上就到了。”徐三刷的一声,姿态潇洒的将折扇收了起来,冲李凤锦笑得一脸暧昧:“只是回来就听说东平侯爷为了夫人竟光天化日于大街上策马狂奔。朝廷可是明文规定过,不许任何人在闹市打马狂奔惊扰百姓的。二爷你身为朝廷官员,这知法犯法的事儿……今儿皇上御案之上想必会出现不少弹劾二爷你的折子吧。”

    “那又如何?”李凤锦一脸狂妄不屑之色,斜睨徐三一眼:“你这么早来,就是想跟本侯说这个?”

    徐三凑近李凤锦,笑容愈发暧昧起来,盯着李凤锦的脸色笑眯眯的道:“当然不是。我这么心急的过来,乃是想要问问二爷,昨儿晚上与夫人过得如何?可是被翻红浪一夜无眠?”

    “去你的。”李凤锦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甚是傲娇的道:“本侯房里的事,你也敢拿来消遣?”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徐三丝毫没有被吓退,反而愈发兴致勃勃,“这么说来,侯爷已经得偿所愿了?”

    “你以为本侯跟你一样禽兽吗?”李凤锦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身上还有伤,本侯怎会在这时候……”

    虽然他很想那么做就是了。但一个疼爱妻子的好相公,怎会罔顾妻子的伤痛以满足自己的那啥?

    “哦——”徐三拉长声调,似笑非笑的瞅着李凤锦,“我瞧着二爷满面春光,还以为二爷已经得偿所愿了呢。二爷当真是君子风度,我等万万及不上你万分之一。”

    李凤锦冷哼一声,斜睨着他,义正言辞的开口:“上回你说给本侯的礼物,什么时候拿来给我?”

    徐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二爷这会子需要了?当初我说要送你时,是谁跟我说,那般上不的台面的东西,不要玷污了你的眼睛?现在那东西就上的台面了?”

    “少废话!”李凤锦不耐烦的呵斥道,脸色虽还是如常,然而耳尖却悄悄红了起来,“限你今晚之前,给本侯送到府里去!”

    “二爷不要心急嘛!”徐三不以为杵,还拼命的捋虎须,“我又得了一副更好的,不但各种姿势俱全,且笔锋老辣,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是目前要价最高的春宫图。如今市面上已是有价无市了,多少人抢破头都没能抢到。看在侯爷你急需的份上,我这向来急侯爷之急忧侯爷之忧的好朋友好属下,自然不敢藏私,一会子就给你放书房里。”

    他一顿,又贼贼的笑了,凑近李凤锦耳边道:“为着夫人着想,二爷是该好好研究研究的。”

    李凤锦忍无可忍的挥出一掌,强劲的掌风擦过徐三的脸,一缕发丝被掌风所断,飘飘然的坠落下来。

    徐三哇哇大叫:“你来真的?”

    “再废话,这头发就是你的下场!”李凤锦恼怒的警告他。

    “开个玩笑嘛,二爷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连个玩笑都不能开了。”徐三嘀嘀咕咕的抱怨,重又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可怜我跑这一趟,险些没命了不说,回来还要受这惊吓,真是命苦啊!”

    李凤锦的眼刀子嗖嗖的扎了过去:“废话了半天,重要的事情一个字没有,命苦?本侯这就让你更命苦一些,如何?”

    “别别别。”徐三识时务的摆摆手:“二爷千万息怒,小的这就立刻将重要的事情禀告于你——毅州府如今虽被瑞王守的像铁桶,不过还是让我探到了些事情。”

    徐三顿了顿,嬉皮笑脸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瑞王湘王等人只怕即日就要起事,皇上诏令他们回京为太后祝寿,明面上他们虽然都准备了起来,像是要回京的模样,但暗地里,湘王封地的兵马已经悄悄到达了毅州府。”

    “全部?”李凤锦皱眉。

    湘王封地的兵马约有十五万,如果全部潜入毅州府还不被发觉,也太周密了些。

    徐三摇头:“湘王怎么可能将兵马全部派出来?他的封地没有兵马驻守,难道不担心皇上会趁机收回他的封地?所以他大概出动了五万人马,这些兵马都被秘密的藏在毅州府一座大山中,寻常不出来活动,因此少有人发觉。只是那座山太大,我曾打算找过去看看,不过一个鸟毛都没发现——这些孙子太会藏了。”

    “那么多人要吃要喝,就算山里有野味,别的粮草也得补给。你就没顺着这个去查?”李凤锦疑惑地问道,凭徐三的能耐,不可能连这支队伍的踪迹都找不到才是。

    “别提了。”徐三一脸懊恼,“原本我都已经查到往山里运送粮草的路线了,结果不知是不是被发觉了,那天那支队伍带着我饶了大半座山,然后又回了城,气死我了。我也担心行踪暴露再被瑞王除了,就赶紧奔京城来了。”

    李凤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瑞王这人行事一贯小心,也许你并没有暴露行踪,只是他小心惯了,来了一出故布疑阵罢了。不过这事也说不清——还有别的吗?”

    “毅州府的铁矿不仅一处,毅州府以及毅州府周边的铁匠,全被瑞王等人抓走了。”徐三又说道,“瑞王只怕也急了,才会大肆抓铁匠。还有,我回京时途经高城,似乎听闻庄大将军病了。不过因听说不是什么大病,我就没有亲自过去看,也不知道到底严重不严重——不过这个事儿呢,二爷你这身为人家女婿的更好关心不是?”

    他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调侃的冲李凤锦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