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难测

可可战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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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胜一脸的淡然,仿佛当眼前的人不存在,直接越过他,冲着劫匪领头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相同出身的人,总是喜欢用相同的方法来处理同样的事儿。如果是我雇凶杀人的话,就会这么做。”掰着指头道,“第一,这样不会暴露自己;第二,到时候还能以好兄弟的名义将我二人的尸体送回京城,得到我身后整个家族的感激;第三嘛,就是还能扶植一方的地头蛇。”

    领头的绑匪道:“那如果我放了你,不也是死吗?”王子胜摇摇头道:“这不一样,你不是放了我,而是以后成为我的人,自然会给你谋个前程,要是有意的话,完全可以在边关一刀一枪的,凭本事挣一个前程。最不济,也能当一个护院的,最起码一家人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领头的绑匪陷入沉思,又开始和一帮子绑匪商量,似乎想琢磨一下到底哪个好。压低声音道:“老二,老三,你们怎么看?”老三显然是这里的狗头军师,捋了捋三寸胡须道:“这小子倒是真是说的挺有道理的,大哥你想,咱们兄弟的地盘最大最肥了,可是自从那马胡子来了之后,影响不小,前些日子,马胡子突然和咱们和好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以前马胡子就是连一只兔子都要掰扯清楚,最近居然把那么大一片山头让出来,绝对是有诈。”

    老二焦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办,杀还是不杀,不要等到那俩小子药劲儿过了,还要费一番手脚。”

    老三笑道:“二哥,人死了,就真的没折了。再者说,想当年二哥不也有个武举的功名嘛,何不趁此机会,出人头地,也好扬眉吐气一番。”叹道:“小弟是真的想给爹娘讨回公道呀!”便默然伤神。

    几人都是心口一痛,能过的下去,谁会落草为寇,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最后还是领头的劫匪,问王子胜道:“要是我兄弟几人和您走了,您会不会翻脸无情。”

    老三也过来凑了一句:“自古狡兔死走狗烹,您怎么证明不会杀了我们兄弟几个,去领功。”

    孙闻钟挺身而出,“这样吧!反正也不着急,你们带我走,找一处地点待着。然后让王兄离开,同样的,你们可以派一个人跟着王兄,怎么样?”

    劫匪都是一愣,本来是想着给个保证,有的扯皮,没想到这二位这么光棍,直接就提出这么好的条件。

    领头的劫匪微微一愣,便答应了,“那就请孙大爷走一趟吧!”

    王子胜目送几人走远之后,将匕首从靴子中拔出,狠狠地刺到马身上,马一吃痛就开始狂奔,王子胜这才往城外走去,也不走官道,专挑羊肠小道走,在王子胜的记忆中,这归化城外有一处庙宇,附近有些许的乞丐出没,白天就在庙宇周围乞讨,晚上就住在庙中,也能遮挡风雪。

    王子胜一直藏身在庙中的房梁之上,直到晚间,看到一个和自己身型差不多乞丐出去小解,这才和猫一样轻盈的跟上去,趁着四周没人,打晕这乞丐,换上他的衣服,又往脸上涂了一些泥巴,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这才停手。

    再把自己脱下的衣服套在乞丐身上,背上这乞丐,一路狂奔,回到上午那条路上,将乞丐的脑袋砍下来,尸体丢在一旁,在悄悄地潜伏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安静的夜晚只有自己和呼呼地西北风,让人想起了好多事儿,不过王子胜还是万分感谢左疯子的非人训练,最起码自己没有在出事儿的第一时间就乱了阵脚,学会了思考,有了和别人叫板的资格。

    从头到尾,这事儿都透着古怪。出城游玩这件事儿,是王子胜临时起意的,就是王子胜自己都不知道决定去哪里,至于孙闻钟这么痛快的和劫匪一同离开,多少有些疑点,到底是义气还是另有隐情。王子胜仔细的思索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除了他之外,就是这月明楼的店小二了,酒水都是经过他的手送过来的。

    突然,灵光一闪,出门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小厮,慌慌张张的,是呀!那个小厮当时没有注意,可是现在想想,虽然磕磕巴巴地冲自己道歉,但是那口音不是一股子京片子吗?

    在仔细回想一下,王子胜确定那小厮绝对是京城的人,而且穿着上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厮能穿的衣服,用的料子绝对算是上等的了,那就是说明,这个小厮的主人是达官显贵了。

    这就把圈子缩小了许多,京城里来的,又不是一般人,那是谁就呼之欲出了,无非是和自己一道来的那几个人,能一道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满打满算加一块,也就甄家那位了。

    其实王子胜一直好奇,那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甄嘉鹤这人庸庸碌碌的,居然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是干嘛要杀了自己呢?

    虽然确定了敌人是谁,但是还是找不到理由,王子胜就开始仔细琢磨,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

    倒是听到了官道附近有了响动,定睛一看,来的是一个人,看着身形,八成是那个小厮,就看着小厮发现尸体之后,哆哆嗦嗦地开始念叨:“这位爷,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害的你,都是我家爷的意思,你可不要来找我啊!”说完就从马上拿起锄头,开始挖坑,想将尸体埋掉,可能是太紧张了,半天也没有弄好,索性就将尸体拉到一边,用周围的土埋上,成了一个坟头,还撒了一些纸钱,就连滚带爬的走了。

    王子胜这才从黑暗中出来,悄悄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人最终的落脚地。只见这小厮不往城里走,反而是继续向西,一直走到山脚下,进了一处庄子,这样王子胜有几分好奇,难不成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王子胜不敢继续向前,生怕惊动了对方,便去找了一处背风的山洞,猫在里面,先休息一下,让自己好好地理清思路,好做出下一步行动。而且,这个时候,想必有人发现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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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第二天早上,王子胜这才溜到了归化城中,还好没有让王子胜等多久,就看到了来回乱串的端乎,心理一股暖流传过来。

    突然觉得这小子这么靠谱,难得发觉这么贴心。

    王子胜极为警觉的往往四周,并没有直接就冲过去,而是冲端乎使了眼色之后便随着一群乞丐离开了,倒是有个小乞丐得了一块银子,等到走到僻静的地方,王子胜抢了就走,到了城外,这才拿出这银子,仔细看看,有一条细缝,轻轻一捏,便开了,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城北,八里庄,老周头。”

    王子胜绕了城一整圈,才到了这个地方。端乎早就等在哪里了,看到王子胜进来,就哭着道:“大爷,您是怎么了,怎么还会这样?”呜呜地伏地大哭。

    王子胜笑道:“没事儿,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赶紧收了声,有话问你。”

    这才起身,擦擦眼泪。王子胜这才知道,军营里已经有了闲话传出来了,说是有自相残杀的事情,还有的说左疯子这么长时间不出兵,就是在内斗。

    王子胜吩咐端乎去将孙闻钟和绑匪等人接过来,安顿好,就打发端乎回去了,还特意叮嘱端乎,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等到人都走远了,王子胜和孙闻钟二人这才开始分析局势。几个绑匪听完这些事儿之后,都在心里后怕,幸好没有轻举妄动,否者就连渣子都不剩了。

    王子胜冲着坐立不安的绑匪道:“不必害怕了,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以后就安心住下来,先避一避风头,过了这几日,我自会给你们一个安排的。”打发几人下去安置之后,王子胜一脸疲惫的望着孙闻钟,道:“孙兄怎么看?”

    孙闻钟苦笑道:“王兄,子胜兄,救兄弟一命吧!”孙家不过是二流的人家了,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中沉浮,自然要找一个靠山了,还是不会把他当炮灰的靠山。

    王子胜叹道:“这一趟出来,本来是赞资本的,可是这一幕幕的,一出出的,实在是让人应接不暇。”本来是走一朝,镀金的,结果先是遇到左疯子,然后又是九死一生偷袭王庭,好不容易安生几天,又来了一出杀人灭口,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王子胜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啥时候招惹了这么一群人。

    一个眼神过去,端乎亲自守在了门口,防止旁人偷听。

    孙闻钟探过身子,压地声音道:“西汉时期,汉武帝为了加强王权,颁布了推恩令。”悠悠地道:“不知如此,一次祭祀祖先,以酬金的纯度问题,一口气罢免了好多诸侯,从此天子方能号令天下。”

    这话一出,王子胜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你的意思是说,不只是左疯子,就是甄家也有圣上的密旨,这是要把所有的世家都铲除了。”

    孙闻钟道:“我想着圣上给左疯子的旨意肯定是整顿一下世家,好让子孙上进,省的各各只知道吃喝玩乐,上不得台面,丢尽了祖宗的脸面。至于甄家,一定是说,有几家人家和左疯子交往过密,有造反之嫌疑,然后命甄家先斩后奏,从权处置。”沉着声音道:“甄家这小子就直接以权谋私,把他看不顺眼的都解决了。”

    看着王子胜有几分疑惑,道:“还不是你我二人的功劳让人眼热,嫉妒呗!要是弄死咱们,这功劳就成了他的了。”

    王子胜这才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到,顶多算是中等呀!

    孙闻钟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有着进士功名,光这一点就够了。不知道多少人家都拿你当榜样,教育自个儿家的孩子呢,你倒好,居然都不知道。去你家提亲的人都把门槛儿踩平了。再者说了,这一路上,左疯子又把咱们二人当自己人一样对待,早就成了碍眼的存在了。”

    这倒是,在仔细一想,被当成左疯子的手下,应该是从帮助处理麻烦就开始了吧!

    王子胜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是我上赶得去处理麻烦,问题是这麻烦处理不好,你觉得咱们能不吃挂落儿,到时候,还光耀门楣呢,不被众人唾沫淹死就算是好的了,总不能真的当孤家寡人吧!”

    孙闻钟一想也是,便道:“那就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王子胜只觉得浑身烦躁,又兼之劳碌惊吓,也想不出法子,二人便决定好好地睡一觉,天塌下来也等养足精神再说吧。

    招呼端乎过来,开始洗漱更衣,王子胜才发现自己还是一副乞丐打扮,不由得笑了。孙闻钟故作轻松道:“左疯子教的化妆潜伏易容,还真是实用。”

    一夜无话,第二日,王子胜才觉得终于缓过来了,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才看到,不只是端乎,连端隐也来了这里,不等王子胜询问,端隐就说道,老爷一早就安排自己过来了,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一直不敢露头,就等着那天大爷用人再冒头,而且这处院子是老早就有的,正好方便行事儿。

    王子胜不得不赞叹自家老爷子,凡事儿都留好了退路,这样就不用把端乎留在这里了,也免得被人发现。

    吃过早饭,端乎就被王子胜打发回去了,身边就留着端隐伺候。

    孙闻钟想了一晚上,才道:“如今之计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先回去。想必甄家还没有正式公布什么,这时候回去最好,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送这个甄嘉鹤归西。”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只要圣上不知道,就有活路。

    看着王子胜点头同意,孙闻钟迟疑道:“这事儿自然死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努嘴:“那几个怎么办?”

    王子胜斩钉截铁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当时怎么答应的,就怎么办,最多了,送他们远一些,在其他地方的庄子上待几年,风头过了,在换个身份。”

    孙闻钟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看来这颗大树是抱对了,最起码小命是保住了。

    王子胜也不揭破,正好端隐上了热热的*。王子胜让了一句,“孙兄赶紧趁热喝了吧!今天可是一场硬仗。”

    二人想办法在城门口见到了左疯子的副官,就和这副官一同回到了军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左疯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道:“以后多用功钻研一下兵书,没事儿就不要往外跑了,毕竟不安全。”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二人行礼之后便退出,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就好像是出去游玩一番,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到假期结束之后,众人才发觉,帝师之子,祝谦鹏逾期未归。一开始人们还在议论这次左疯子会如何处置,有亲眼见他逛青楼会馆的,就开始说祝谦鹏是如何沉醉在温柔乡里的,最终乐不思蜀。三天过去了,人们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掳走了,就连左疯子也频繁派人去搜救。

    一连数日,杳无音讯。人们这才惊觉,知道有一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有人在城外找到了祝谦鹏的尸首,一下间,众人哗然,好好地怎么就死了,还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又是立了战功的,到时候再怎么着也能混个爵位啥的,而且都是被左疯子锤炼过的,绝对身手差不了。

    左疯子先是请归化城知府协助调查,然后八百里急报到了御前,在营地里设了灵堂,等到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派人护送棺木会京城。

    急报一到御前,帝师听完就吐了血,昏过去了,这可是帝师的指望,要知道帝师今年已经年过半百了,膝下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这要是有点事儿,整个祝家就绝嗣了

    圣上于心不忍,便命人好生护送帝师回府,又赐下各种药材,每日里太医都来请脉,可惜刺激过度,帝师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上了折子,言道年迈想回乡养老。圣上留中不发,帝师上了第三道折子,才勉为其难的同意,并且追封祝谦鹏为护国将军,又赐下谥号为“忠武”,朝臣都赞扬圣上优待老臣,尊师重道。

    只有少数人看到了祝家这个爵位只是一个空头爵位,否者的话,圣上就会许了帝师过继给祝谦鹏的儿子传下去这个爵位,但是圣上没有,只是给死者哀荣,至于活着的,什么也没有得到,半月之后帝师终于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一病不起。圣上感念其功劳,亲自祭奠,并且将其藏人帝陵,人人都歌功颂德,至于那个年幼的嗣子不过半年就随着帝师而去的事儿,却没有几人关系,即便是有人听了一耳朵,顶多是叹一句,“果真是没有福气的呀!受不住。”然后就开始赞叹君恩似海,帝师父子二人如何死后哀荣的。

    至于祝家后继无人,买断了整个家族的传承,谁管呢?

    当然这是后话,回到帐篷的王子胜,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这是端隐捎来的,林如海写给他的,一想到这里,王子胜就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也不担心了。小心翼翼地拆开封皮,开始一字一句地读起来,尤其是看到相思二字的时候,觉得自己没有白白受罪,这人在信里叮嘱了好多话,什么要小心啦,注意安全了,多喝水了等等,王子胜从这字里行间愣是读出了一种深沉的情谊,后面还提到了,林如海已经启程了,去了山西,当了大同的知府,这地方有的是漫天的黄沙,秃秃地山坡,很难想象这地方曾经的繁华。

    又说道了,黄河,已经上冻了。林如海已经着手开始看关于黄河的资料了,准备一开春就治理河堤,免得百姓遭受洪水之苦,又说了一堆话,蝇头小字写了整整三页纸,最后一句“望君珍重,入海静等佳音”,看到这里,王子胜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信纸,觉得眼前的苦难都不是啥了,都变成了甜蜜的东西,萦绕在身边,仿佛都看到了未来,自己凯旋归来,站在林如海身边,一同携手,迎接风风雨雨,一同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