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偷情

夏虫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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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益宁跟着站起来,问木坤。

    木坤没有回答,此时他的面容肃杀,像凝结了一层秋霜,透着冰冷的寒意。

    “是巫敲响了诫钟。”木羽手里还拿着啃得正欢的羊肋骨,此刻都忘记了咀嚼,小小脸庞上布满了惊惧的神色,听到益宁问,怯怯的小声道。

    “巫?诫钟?”益宁疑惑,他前世所接触到的故事和影视作品中,巫基本都是不好的代名词,在中国,是封建迷信,靠装神弄鬼的一些举动来骗取钱财;在外国,所谓的巫师、巫婆,几乎就是邪恶的化身。

    其实在中国古代,巫是正当高贵的职业,履行祭、祀、医、卜、算等职责,是部落首领的高级顾问,在社会族群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天赐之权”。益宁穿过来之后就被告知,自己的将来就是要到某一族群中担任祭司的,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去了之后,承担的应该就是巫的角色。

    可是现在,木族竟然有巫?

    那自己又算什么?做事情最怕职权不清啊亲!

    而且,所谓的诫钟一响,在场诸人的表情都变成了这样,连部落的最高领袖木坤都冷了脸,严肃的跟听到自己老婆偷人了一样,一脸便秘色,想必这个诫钟以往给大家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那么有资格敲响诫钟的巫,估计形象也很难是积极阳光的。

    益宁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跟木坤他们已经有了这么久了接触,平常聊天也将木族的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巫的事情了。

    思绪转动间,木坤已经将沾满油渍的小刀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揣到了怀里,将益宁手里的拿着的肉串抽出来扔到一边,握着他的手腕,对周围看着他的族人道:“诫钟敲响了,巫在召集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话毕,拉着益宁走在了前面。

    益宁嘴唇动了一下,忍了忍还是没有出声,族长大人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将刀子收起来的那么理所当然好不好?那是我的刀子!

    这里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坐北朝南,或者坐西朝东,集中建在挨着河岸的平缓山坡上,木坤带着大家一直穿过了整座村子,走到最北边,那里已经接近丛林的边缘,树木林立,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嗖”的一下跑过去的小动物。

    离老远,益宁就看到了在一颗并不是十分高大的树上,挂着一只金黄色的金属制品,形状像一只倒扣的碗,有一个小孩子那么高,钟下面的石台上放着一根木棍。

    这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诫钟了。

    在诫钟的旁边,有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头屋,此刻,石头屋的前面,正跪着一对男女,男的精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圈兽皮,女的穿着精致的麻布长裙,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长长的发尾上还点缀着花朵——这不是刚刚在篝火晚会上跳舞的女孩子之一吗?就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跪在这儿了?

    而且看这架势,不像兄妹吧?所以现在的剧情是……偷情?

    石头屋的门口,正坐着一个老头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老的老头子,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满脸的皱纹像风干的核桃皮。但是哪怕都老成这样了,这老头的腰背仍旧挺的笔直笔直的,一点都没有佝偻驼背什么的,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双手之间放着一本贝叶书,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静默的石头雕像。

    几百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并不小,但是老头子却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要不是这老头子聋了,就是他的地位超然,足够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离石头屋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众人极有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木坤放开益宁的手,独自一人上前去,手放在胸前冲老头行了个大礼,嘴里恭敬的叫他“巫”。

    族长的面子,巫还是要给的,老头终于睁开眼,拿起凳子旁边老旧树根做成的拐杖,站了起来。

    “族长,族人们,你们都来了。”老头人丝毫没有往益宁这边看一眼,是真正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族人还是……下马威?

    益宁挑眉,他一直认为,木族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族长,之后就是祭司,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巫,真是有意思。

    拐杖一挥,老头子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和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你俩自己说吧,也别说我老头子冤枉了你们。”

    少女开始小声的啜泣,薄薄的麻布衣裙下,还有些稚嫩的肩膀抖的像受到惊吓的蝴蝶,却只是不停的哭,一句话也不说。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阿朵?”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跑出来,将少女的肩膀扳过来,只看了她一眼就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阿朵,真的是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叫阿朵的姑娘小声的啜泣立刻变成嚎啕大哭,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妇人的怀里。

    木坤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把跪着的男子踹翻,揪住他的头发让大家看清了他的脸,族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人。

    益宁却听到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木羽小小的“啊”了一声。

    心里一动,益宁微微俯□,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你认识?”

    木羽咬了咬下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我见过这个人,他跟阿朵姐姐在树林里……”

    益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少儿不宜的东西就不要说了。

    木坤冷冷的道:“敢勾引我木族的姑娘,是条汉子的就自己说!怎么,还要姑娘家开口说出你是谁吗?”

    益宁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俩人都一个字都没说呢,木坤怎么就认定人家偷情了呢?做族长不要那么武断好不好……

    还没吐槽完,就听木羽幽幽的道:“那天族长也看到了,族长跟我说不要对别人讲。”

    益宁:“……”。

    那男人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蜂腰猿臂,胳膊上的肌肉一条条的隆起,一看武力值就不弱。

    他倔强的抿紧了唇不说话,听到木坤这话,往哭泣的阿朵那里看了一眼,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怒吼道:“我没有勾引阿朵,我们是情愿的,我要跟她在一起!”

    他力气很大,木坤揪住他头发的手一下子被他挣开了,男人想顺势站起来,下一刻却不知道木坤怎么一扭,已经将男人的胳膊反扭到背后,木坤的膝盖压住他的腰眼儿,将他整个胸膛都压在地上,死死摁住。

    “老实点儿,到了我木族的地盘,还想耍你‘猿猴’的威风吗?你以为你跟阿朵偷偷来往我不知道?只不过看在你是白水族族长的弟弟,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你的身份,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规矩!谁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然更加变本加厉!还想娶阿朵?嗯?”木坤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是,我就是要娶她!”男人半张脸都贴在石头地上,几乎一张嘴就吸进去半嘴的沙子,就像一只受伤被制的猛兽一样,他仍在挣扎着怒吼:“我白元只要活着,这辈子就一定要跟阿朵在一起!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阿朵……阿朵……别哭阿朵,我一定会娶你的……”

    周围安静的人群突然传来几声抽气声,夹杂着一些不敢置信的惊呼。

    “是白元!”

    “白水族的林中‘猿猴’白元!”

    “对,就是他,听说他在丛林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能从一颗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上,能摘到最高枝头上的果子……”

    “嗯,他还会采蜂蜜……”

    益宁心里一动,蜂蜜啊……

    木坤突然伸手咔咔两下,松开手站了起来,男人发出尖锐的一声痛呼,躺着不动了。

    益宁睁大眼睛都没看出什么不对来,问旁边站着的一人:“他怎么了?”

    “族长卸了他的胳膊。”这人轻描淡写的道。

    益宁:“……”木坤,你够狠!

    “巫,您的意思呢?”木坤走到老头面前,恭敬的询问。哭泣的阿朵和因疼痛不断呻吟的白元,都瞬间停止了动作,侧耳倾听,在场的众人也安静下来。

    “既然违反了族规,那就按照族规处置吧。”巫淡淡的道。

    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像当头斩下的利刃,双臂都被卸掉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半跪了起来,阿朵更甚,直接晕了过去。

    难道要被火烧死?还是投到河里淹死?看这俩人反应的激烈程度,益宁脑子里已经瞬间将满清十八大酷刑想过来一遍了。

    “哎,对这样的事情,族规要怎么处置啊?”益宁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小声打听。

    “两人分开,终生不能再见面。”

    “啊,那也不是太残酷的惩罚啊,用不着这样吧?”益宁十分惭愧的发现,他竟然有点小失望。

    “不,我一定要娶阿朵!阿朵……阿朵她……有了我的孩子!”

    身旁的人叹了一口气,没等益宁再发文就幽幽的道:“女子怀孕了还没有人娶她的话,是要被赶出族地的,阿朵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赶出去不是正好,那个白元正好娶她啊。”

    “男人让别的族的女子怀了孕,也要被赶出去的,这是这几个族共同的族约。在丛林里生活,哪怕是白元,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也……唉……”

    他没有说完,益宁已经明白了那声惋叹的含义。

    赶出去,就是要了这俩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