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原来顾九重知道

公子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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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跟秘书去商业楼下的咖啡馆喝咖啡,坐下来低声谈论两句工作上的事。

    这时的咖啡馆只有三个客人,另一个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跟他隔着一条过道,可是到现在没看清样子,长发披散,又是一直注视着窗外。

    忽然,那女人的电话响起来。

    之前还比较平静,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状似情侣吵架,只能那女人接连说了两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提包要离开,一不留神,被桌腿绊了一下,同时听她惊呼:“什么,你想跟我分手?”“哗啦”一下,文件通通散开了。咖啡撞翻洒了一身,浅色的小西装这下全毁了。其中一沓文件散落到江屿程的脚边,眼风一扫,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倒是看清了纸袋上的标记,是每个公司的机密文件特有的。而这个标记又明显是威业集团的,再看那些散落的纸张,几乎每一章都有特定标识。可是打电话的女人不傻,扔下电话匆匆拾了起来。

    提上包转身去洗手间清理。

    江屿程给女秘书使了一个眼色:“跟去看一看。”

    秘书接着去了洗手间。那个女人的电话又响了,接起来继续吵,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眼眶渐渐红了。看到女秘书站在镜前补装,转身去了格间,连包都忘了拿,就扔在洗脸台上。战况也越发激烈,看来那女人不想分手,所以死缠烂打。

    而女秘书转身看了下,快速抽出女人包里的文件拍照,接着原封不动的装了回去。

    出来后拿给江屿程看。

    “江总,都在里面。”

    江屿程一阵满意,拿上包两个人即刻离开了。

    当晚回到家里乐不可支,一进门就吵着饿,问李素梅今晚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直接上楼换衣服去了。

    江耀威放下手里的报纸,骂他:“没心没肺的东西。”

    李素梅拿胳膊肘儿撞了他一下:“你行了,就算家里出了事,也不能整天愁眉苦脸的,日子总是要过的吧。”

    江耀威冷哼:“孩子们不争气,就是你惯出来的。”

    李素梅不跟他争辩,知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他的心里不痛快。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最重要的是江桐和陆琰的婚礼砸了,虽然说好了择期会补办,但江耀威还是觉得可惜。

    这次的毒品案多多少少对江桐的名誉造成很大的影响。虽然他们想出了对策已经竭力保全了,可是外头风言风语,还是说什么的都有。

    就算不是江桐,也是郝子非,总之江家这次算免不了丢尽颜面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江桐觉得既然陆琰知道真相了,一时间生她的气,不能两个人都端着,总要有一个先低头认错。

    拿着包从楼上下来,晚饭也不吃了。

    叫了一声:“爸,妈,我去陆家了。”

    李素梅问:“这个时间过去?你不吃饭了?要不明天吧。”

    江桐执意,摇了摇头走出去。

    跟陆家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当年几个人同流合污,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名。如今东窗事发,最该一起商量对策。

    周容锦见江桐进来,拉着她坐下。

    “之前给你妈妈打电话,说你身体不太舒服,现在好一点儿没有?”

    “没事,前些天有些上火,所以喉咙疼的厉害,打了两天针已经没事了。”又问她:“阿姨,陆琰又没有跟你发脾气?”

    周容锦一阵叹息:“怎么可能不发,他那个脾气……”转而一想,又说:“不过倒不是因为当年我们欺负了风小玖,他对那个女人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很多年前的事了。而是我这个当妈妈的许多事情瞒着他,让他多少感觉不痛快。”

    江桐点点头:“我理解。”

    周容锦说:“你和陆琰的事情不要担心,等他转过这个劲来,就没事了。这些天他没过去看你,也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如今公司有几个大的项目,他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

    按理说婚礼没办成,也怪不到陆家的头上。是江家生出的枝节,倒将陆家一起连累了。

    所以,江桐出来后,陆琰没去看她,江家到现在也没说些别的。自己做了什么,怎会不心知肚名。

    周容锦看到江桐沉默的想事情,安慰她说:“阿姨知道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谁知道你大嫂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再怎么不和气也是一家人,她这样对你,未必太狠心了点儿。”

    江桐蓦然抬眸,脸一下白了。

    半晌:“我想她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在陆家一直等到晚上。早到了陆琰下班的时间,可是没有回来,电话也一直不接。

    最后周容锦沉不住气,就让管家打给他。

    打了两遍就关机了。

    江桐一阵失望:“算了,阿姨,我明天再过来吧。”

    周容锦留她吃饭,她也不肯,多少有点儿负气。

    回到家一进门就摔了手提袋。

    李素梅看出她气不顺,多少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见到陆琰?他估计不想见你。你们的事怨得了谁,如果婚礼当天不出事情,你和陆琰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毒品你也敢沾,不知道让我说你什么好了。”

    “妈,你别说了。”

    江桐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总有一种难言的失落,仿佛到手的幸福飞走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她以为一切都很万全,谁知道张东跑到国外去了,还是被抓了回来。

    李素梅坐过来提醒她:“你和陆琰的婚礼虽然推迟了,可是早晚还是会办,所以你没什么可担心。我只是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那么赶巧,偏偏你结婚的那一天出事。你不是说那个张东事发之前就逃走了,怎么会被人轻易发现行踪?”

    江桐之前人心惶惶,根本什么都顾不上想,这会儿也觉得奇怪,会不会太巧合了?

    江桐抓住她的手:“妈,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阴我?”

    “我和你爸也聊了一上,觉得十有*有这个可能。你好好想一想,得罪谁了?”

    江桐皱起眉毛,她能得罪谁呢。在这个圈子里,真正交好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大面上都很过得去。小仇小怨最多背后说几句诋毁的话,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来陷害她。

    骤然吸了口气:“会不会是风小玖?”

    李素梅怔了下:“她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如果她知道张东的存在,当时寻芳踪出事,她不是也被抓起来了,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风小玖这个女人的心机可太重了。小小年纪,那样沉得住气,面对牢狱之灾竟然不慌。忍不住唏嘘:“这个女人你离她远点儿,少惹为妙。”

    看江桐瞳光紧缩,气得微微打颤。李素梅怕她一冲动又做出其他的事情,多事之秋,再经不起半点儿波折了。又说:“我只是这么想,没说就是她。或许这些年家里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这都是说不准的事,以后做事谨慎一点儿,多动动脑子就是了。”

    江桐坐在那里愣神,之前她没想过风小玖,现在忽然想到她身上了,又无论如何移不开注意力了。怎么都觉得她的可能性最大,为了那些恨,受一点儿委屈又算什么?若是她,也一定做得出。

    她借口去楼上休息。

    李素梅问她:“你不是没吃晚饭,不吃了?”

    江桐头也不回:“等饿了再吃。”

    回到房间掏出电话,随手敛了几个人。电话里趾高气扬:“你们帮我一点儿忙,给风小玖那个贱人一点儿教训,我不要她的命,只要她不好过。好处少不了你们的,明天有时间请大家伙一起吃饭。”

    说完就挂断了。

    两家分店都忙,钟配配分担了风小玖大部分的工作,穿着七寸高跟鞋一天跑下来腿都要断了。一旦坐下就动也不想动了。

    肖方敲了两下门,端着咖啡进来。

    “配配姐,喝咖啡。”

    钟配配顺手接过来:“谢谢。”

    肖方看她踢了鞋子。就说:“配配姐,这些天你累坏了吧,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钟配配挑眉:“算了,你比我更辛苦,做的事情也比我多。”

    昨天肖方就是这样跟她说,她觉得辛苦,真的先回去睡了。结果今天听职员说肖方昨天晚上几乎忙了一个通宵。那边的场子出了一点小差池,打来电话本来是找她的,可是她下班了,肖方就过去将事情处理掉了。今天早上她问他,他还不说实话,说一切顺利,早早就回去休息了。今天还是这样,钟配配怎么好意思。

    “晚饭你还没吃吧?”

    “等到下班再吃,现在没有时间。”

    钟配配瞪了他一眼:“下班都什么时候了?”过半夜,到时候除了睡觉怎么会有胃口吃东西。“你年轻,可是也得爱惜自己,不能太拼了。正好我让厨房做了饭菜,你跟我一起吃吧。”

    肖方指着外面:“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钟配配就说:“你敢不敢现在跑出去渡假?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会发现寻芳踪不用聘用新经理,照样门庭若市。”

    有的时候焦头烂额,觉得喘口气的时间都微薄,不敢想停下来会怎样?只怕会世界大乱的吧。可是,真停下了,视而不见。回过头再看,世界依旧,地球并未因为某个人的静止而停止转动。是我们自己太苛求自己,累了就停一停,发现再开始精力充沛。一切并不会因为一个喘息的瞬间就崩溃掉。

    肖方留下来和钟配配一起吃晚餐。

    肯定不会像一般人那样细嚼慢咽,钟配配发现他吃饭特别快。问他:“你一直吃饭都这样么?”

    肖方将食物咽下去,才说:“练出来的,晚上大都忙得不太有时间吃饭,不快吃就空着肚子。早上要多睡一会儿,早餐就不吃了,一般中午饭会吃得舒服一点儿。”他笑了声:“不会这么狼吞虎咽。不过配配姐,我外面真有事,就不等你了。”

    寻芳踪的经理都是这样忙,肖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钟配配倒像吃了一惊:“原来你们平时这样生活,我都没太留意。那胃岂不是受不了?”

    “有的时候会疼,吃两片药就顶过去了。”

    钟配配点点头:“关于你们经理用餐的事,我和小玖会好好商量一下,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身体就垮掉了。”

    肖方嚷着:“不碍事,都习惯了。”

    很晚了,林嫣然接到店员的电话,说陆琰在“时光”,看似上次的礼服出了问题,情绪有些激动,执意要见林嫣然。

    林嫣然刚哄孩子睡下,接到电话后交代给保姆匆匆忙忙的出门。

    其实早到了时光下班的时间,这会儿灯却开着,陆琰在这里,店员也不能离开。看到林嫣然推门进来,如获重赦:“林总,你来了。陆总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林嫣然告诉店员:“你们下班吧。”陆琰坐在暗光里,她几步走过去,发现他整个人神色疲惫,便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急着问:“陆少,是不是我这次的手工出了问题,耽误事情了?”

    陆琰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不是,衣服做得很好,只是剪破了,你看看能不能修改?”他将衣服取出来,本来是件白缎子的修身小礼服,按照他给的尺码,女人的身材绝对不是丰满型的,而且称得上清瘦。太妩媚的衣服只怕穿不出性感的效果。所以林嫣然每次都加一点儿俏皮的元素,穿上一定清新可爱。但布料就那一些,却破了长长的几道口子,一看的确是用剪刀剪破的。陆琰捧在手里,声音亦透着疲惫:“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以前我送给她的东西她都会好好的收起来。今晚全都弄破了,衣服也剪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是我忽略了她。”

    林嫣然惊得片刻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极度疲惫,依她对陆琰的了解不会这么没有防备的说起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跟了他很多年,而如今他却要结婚了。难怪她会发脾气,把他送的东西通通破坏掉。

    “陆少,修是修不好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做一件一模一样的,保证很快。”

    陆琰点点头:“谢谢。”

    他不再坐下去,林嫣然送他到门口。

    那件破掉的衣服还是被他给拿走了,看来是珍重。能让陆琰颓废如斯,相信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一定举足轻重。

    可是,既然这么看重,为什么非要娶江桐不可?门当户对就真的这么重要?

    回去的路上陆琰一直拔打一个号码可是无人接听,他握紧了方向盘执意拔打。知道楚楚生他的气了,他们相处六年,第一次吵得这样凶。他让她相信他,楚楚撕心裂肺的问他:“你都要结婚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陆琰哑口无言。是啊,这样的自己怎么让她相信?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过得不好,哪一个不是对他心灰意冷?

    陆琰将车子开去别墅,客厅里亮着灯。他在厨房里找到楚楚,她穿着睡裙站在那里。大眼睛盯着微波炉一眨不眨,里面黄色的灯像蕴着的一团火。陆琰在后面叫了她一声:“楚楚……肚子饿了?”

    楚楚回过头来,面容那样干净的女子,白皙得近乎透明。厨房橘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轮廓,而她的眼睛像熠熠生辉的宝石,一年一年过去了,她的样子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陆琰心里生出异常的柔软,不肖片刻就融化掉了整颗心,有些讨好的问她:“肚子饿了?多吃一点儿,你太瘦了,我想你多长肉抱着才舒服。”说着就要过来抱住她。

    楚楚将手里的鸡蛋扔向他,“啪”一声碎裂在他平整的衬衣上,结果可想而知。而她瞪着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吸了两下鼻子:“陆琰,你再欺负我,你就死定了!”

    陆琰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还是过来紧紧的抱住她。

    “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否则你就杀了我。”

    楚楚哭得更厉害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又没有工作,谁养活我。”

    陆琰生出感叹:“那我们两个一起死。”

    这样就会永远在一起了是不是?

    楚楚吃了一碗饭,伸手还要。

    陆琰夺过她手里的那只碗:“不能再吃了,马上睡觉胃会不舒服。快去洗澡准备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楚楚很不情愿的被他推进浴室,他去楼上卧室给她拿换洗的衣服。

    她跟了他六年,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其实楚楚之前的记忆是段空白,到现在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常常想,丢下她怎么办?

    可是陆江两家的联姻却不是门当户对这样简单,是陆家欠江家的……八年前威业集团内外交困,那一年老股东们斗得最厉害,再加上经济不景气,几个大的项目进展也不顺利,资金无法回笼,而威业还被指控有大的经济问题,法院如火如荼的进入调查……陆明哲就是在那时退下来的,觉得力不从心,没办法在当时的困境中一挽狂澜。陆琰也是那时继任威业集团的总裁,一上来,就是在威业最混乱不堪的时候,多少股东并不服他,做梦都想拉他下马。而他排除众异,创造了叹为观止的奇迹,多少业内人士都猜这回威业要破产了,却在他的手里起死回生,一步一步走到正轨上,并渐渐有序运行。

    但是资金的援助一定少不了,那时候资金就像威业生存的血液,之前流得差不多了,干渴到只能等死。是成际集团紧要时刻伸出援手,那时候江耀威是成际的总裁,毅然慷慨解囊,并为威业集团担保贷款。这才解了威业集团的燃眉之急,得已死而复生。但是,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江耀威最看好陆琰,就以江陆两家的联姻为条件。所以,这一个婚姻的缔结,夹杂着多少经济利益。那时候除了这样,陆家看似别无选择。

    威业集团这幢陆家几代人创造的巍峨大厦不能一朝毁在这一代人的手里,就只能极力保全。

    那时陆琰身上肩负着一个责任,重到呼吸困难。可是,有些路不管你情不情愿,都要一无返顾的走下去。所以,注定他要背弃喜欢的女人,只能娶江桐。

    楚楚等不来他,就站到楼梯口大声的喊:“陆琰,你这个大混蛋,你睡着了是不是?”

    陆琰回过神,快速收了她的衣服下来,看到她*的站在那里,蹙起眉:“不怕感冒是不是?快把衣服穿上。”

    楚楚嘟嘟嚷嚷的任他上下齐手帮着穿衣服。

    她说:“陆琰,你可以结婚,但是就算你结婚了,还是要对我很好很好。”

    陆琰怔了下,伸出手来抱住她。

    “楚楚,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风小玖时不时还会打听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可是热情毕竟不像之前那么大了。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买卖毒品这么大的罪行,关涉身家性命,怎么会有人甘愿顶罪?而且置换的人选不是别人,是江家的儿媳妇。更不可能是强迫的,否则郝子非没道理豪爽的揽下所有罪行。风小玖思考的时间久了,也开始怀疑,莫非真是郝子非做的?

    每次这样的念头一出,就马上否决掉了。怎么可能跟江桐没有关系,江家花样百出的手段她不是没有领教过。不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算盘。

    想不明白,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况且她现在还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江屿程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拿到威业集团的商业机密一定沾沾自喜。过不了多久,陆江两家就会反目成仇,到时候江桐一样不能得偿所愿。

    西郊植物园的那块地皮本来威业势在必得,这样的风声早就不胫而走,什么时候陆琰想得到哪样东西不是十拿九稳?却在拍卖会上出了纰漏,结果那块地的使用权落到了成际集团的手里。

    当日来了无数记者,投标结束之后缠着陆琰和江屿程问个不停,同时有人问到:“你们陆江两家是姻亲,会不会因为这块地皮伤了和气?”

    陆琰眯起眼,秘书,助理马上拔开一堆烦人的记者护着他出来,接着坐车离开了。

    江屿程被夹在人群中说些场面话。

    “商场上公平交易,怎么会影响到两家的交情。”

    有记者又问:“听风声,这块地本来威业势在必得,听说连后期的工程规划都设计好了,却被成际横刀夺爱,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

    问题越发刁钻尴尬,江屿程也有些招架不住,渐渐面如死灰,便由工作人员护着离开。

    江屿程能从陆琰的手上抢到食吃,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走了狗屎运。或者干脆就是走了不正当途径,否则以他的能耐和心智根本没办法和陆琰相提并论。

    拍卖西郊植物园的事情没过去几日,威业失利之后又迎风雪。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竟接连走开背字。

    一家原本合作的大客户转投成际,听说成际另行开出诱人条件,如果合作超过五年,会将原技术产权直接让与。明摆着是只图眼前利益,这对一个企业的长治发展是不合理的。既然成际肯这么做,就说明他们的技术研发是否享有合法的专利权都有待考究。

    为此一家银行对威业终止了贷款。这项协议本来就是两家集团合作的附加条款,现在主条款消失了,附加条款自然不复存在。

    威业股票持续走低,已经引发股民恐慌。如果不及时扭转萧条局面,威业将爆发一系列的经济问题。

    八年后,威业又迎来一场大的危机。整个集团忙成一团,对于牵一制百的其他漏洞进行补足。

    然而那些平日就喜欢兴风作浪的老股东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威业一时陷进一个艰难的绝境里。

    有的时候便忍不住感叹,陆琰这是怎么了?频频失了水准,不论是前后眼,还是商业谈判,那种无往不利都不能跟以前相比。总觉得恍惚。这样大的一个集团以前不是没出过问题,跟这次旗鼓相当的也有过,最后都在他的手上化险为夷,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

    但是,这一次就连陆琰都感觉到吃力。明知道内部出鬼了,可是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大局。至于威业接二连三的事态迸发,业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明摆着是成际在威业安插商业间谍,窃取了威业集团的机密文件。将威业推向风口浪尖的同时,成际也没能幸免。成际为此遭受唾弃和指责,而威业已经好不犹豫的向法院提起诉讼。

    本来就要成为一家人的陆江两家转首反目,指日可待的婚期只怕遥遥无期了。明眼人都能猜到江屿程这次用了不正当手段,陆家又怎么看不出?

    所以,就算陆家当年欠了江家良多,这回也都被他们变本加利的讨回去了。

    陆明哲气得喘不上气来,被周容锦抚着后背拍顺了,接着给江耀威打电话:“江兄,我不明白你们江家现在唱得是哪一出?如果是因为小桐出来,陆琰没有去慰问她就对威业集团动手,是否太过兴师动众了?况且上次的婚礼被迫取消,到底是因为我们陆家,还是你们江家,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个联姻是因为当年江家有恩于陆家才促成的,现在江家这样是想提醒我们陆家什么?”

    江耀威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了,连连骂:“江屿程那个混帐子,我这把老骨头真要被他给气死了,他就是嫌我命太长了……这其中有误会,陆老弟,你听我说……”

    陆明哲直觉不耐烦起来,现在整个威业岌岌可危,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古以来,亲家走到这一步,这门亲结不结的,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不防直说:“我看陆琰和江桐的事情算了,我们陆家配不起你们江家。八年前你们江家是帮了我们陆家,可是,现在也都翻番讨回去了,以后没什么相欠不相欠。”

    他“啪”一声将电话切断。气息不平,喘得厉害。

    周容锦更是气,直骂江家是喂不熟的狼。

    “亏我们陆家这些年对江家感恩戴德,看看他们现在做的这个缺德事。”

    一个集团派出去几个商业间谍,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成际集团这一次做得实在有些过了,陆明哲觉得,他们这样分明不长脑子。

    江家知道整件事情之后,立刻让人给江屿程打电话,让他马上从公司滚回来。

    如今的成际都是由江屿程打理,而事态爆发在一夜之间,等到江家听到风声,想阻止已经晚了。

    其实早在上次地皮竞争之后,江耀威就提醒过他,猜想江屿程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不过一次投标失误,陆琰该不至于怀恨在心,商业竞争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用些手段。陆琰之所以那么势在必得,也是因为做足了工课。可是江耀威还是提醒他:“现在你妹妹和陆琰的婚期再即,你收敛一点儿,别弄得两家不愉快。”当时江屿程也是连连的应他,没想到他不长记性,接二连三又搞出了其他事。而江家一直打点上次的毒品案,哪里会留心这里的风吹草动。这下好了,两家的关系到了趋于崩溃的地步,怎么好收场。

    江屿程一进门,江耀威就给了他一巴掌。

    李素梅上来拉住他:“有什么话你好好跟他说,怎么一进来就动手呢。”

    江屿程也是一脸质疑:“爸,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打你?”江耀威气得指掌发颤,指着他:“你这个不肖子,你妹妹的婚事被你搞砸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江屿程眉毛一横:“小桐被退婚怨得着我么,怪也只能怪陆家小肚鸡肠,我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使点儿计谋怎么了?是他陆琰玩不起,就恼羞成怒了是吧?”

    江耀威指着他:“你……”转首看着李素梅,恶狠狠的说:“他就是个木头脑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就连李素梅也没有话说,这次江屿程实在不长脑子。既然有过一次了,竟不知道收敛。之前以陆江两家的交情,即便陆琰心知肚名他耍手段,只会内部除一下鬼,不会真的对他怎样。没想到他一点儿沉不住气,接着又是一计重创。这回威业集团直接起诉成际侵犯知识产权加窃取商业机密,怎么可能轻饶他?

    顿时痛心疾首:“屿程啊,你这回闯大祸了。”揪住他问:“你是不是窃取了威业集团的商业机密?”否则又怎会窥探威业的天机,直掐在他们的命脉上。

    江屿程悻悻然:“我是不怕他们查,机密不是我从他们内部窃取来的,就算查,也查不到我们成际的线人头上。”

    江耀威吼起来:“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东西?”

    江屿程不情愿的说:“捡来的,一次在咖啡厅无意间看到文件从一个威业职员的包里掉了出来,就让秘书偷偷拍了下来……”

    江耀威不等他说完,直接拿茶几上的杯子砸向他。

    “你这个混帐东西,江家的祖业早晚败在你的手上。你被人算计了,还像得了宝贝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江耀威一眼看出问题。

    李素梅跟着生起紧张:“为什么这么说?”

    江耀威不停的叹气:“哪个集团的机密文件会让一个职员随便带在手上?”他问江屿程:“你认识那个职员么?是威业的哪个高层?”

    江屿程也有些傻了,想了一下,威业和成际在一条街上,两家公司也有合作,高层都混个脸熟。可是,那天的女人他真的没见过……转而一想,又不对,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都没有看清楚。

    当即有些慌了:“爸,那个人好像不是威业的高层。”

    江耀威一阵头昏眼花,晃了晃。被李素梅和江屿程伸手扶住了。

    捶胸顿足:“真是家门不幸啊……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风小玖这些天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一心盯紧经济市场的变化,还有威业的股市变动情况。

    握着杯子,忍不住眉开眼笑。威业和陆琰是如今报纸和杂志的热点头条,每一天的衰败她都看在眼里。

    八年前,威业劫难当头,却将风伟东推到前线做了替罪羔羊。时至今日,她要让威业和整个陆家血债血偿。

    从包里摸出电话。

    “小吴,我们见一面吧……”

    拿上包出来,直接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这个时间还早,除了她们就没有其他客人,风小玖还是选了一间包间。

    将用信封装好的钞票推给她。

    “这是答应事成之后给你的,这一次你做得很漂亮,所以我又给你加了一千美金。”

    那日出现在咖啡馆的女子接过钱,笑着说:“谢谢你,风小姐。”

    “是我该谢谢你,事情做得很漂亮。”

    女人点点头:“风小姐你放心吧,那天他们都没看到我的长相,我一直用头发盖着脸,哭得一塌糊涂,连咖啡馆的监控录相也拍不到。而且我明天就去美国留学了,近几年是不会回来。”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风小玖从咖啡馆里走出来,那日的阳光好极了,虽然已经入冬,可是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之前一直被江桐被无罪释放的事情压得透不过气来,现在忽然不觉得有什么了。

    陆琰手段毒辣,不会放任江家肆意而为。如今矛头调转,原本交好的两家兵戈相向,莫说多有看头。结果即便不会两败俱伤,起码可以打破一些东西,让一些人的好梦再难重圆。

    晚上,风小玖才合上电脑,钟配配推门口进来说:“有重权要你去喝一杯。”

    风小玖端想杯子倒水。边问:“哪位爷?”

    钟配配叹了口气,告诉她:“顾少,他回来了。看来和赵紫宁的事情成了,那些兄弟在给他庆祝。赵紫宁说跟你认识,让你也过去喝一杯。现在的女人啊,个个居心叵测……”她甩了下手:“要不你跑吧,我就说你之前有事出去了,没找到人。”

    风小玖原本低着头泡茶,一滴水溅到手背上,还是烫疼了。然后她没有抬头,若无其事的“哦”了声。半晌又说:“好啊,那我先走了。”

    钟配配告诉她:“从后门走,前边眼睛太多,被撞到了不好说话。”

    风小玖拿上大衣出来,夜里冷风肆意,冷得人直打颤。她裹紧了衣服,绕过去去地下车库提车。后门走出去是一条类似弄堂的小路,平日没什么人,堆积着一些纸箱子和啤酒瓶子。

    耳畔风声沙沙作响,类似银脆的响声。

    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踪,当有人慢慢靠近的时候不会没有感觉。风小玖心跳加速,不禁加快脚上的步伐。后面的人也是越来越快,衣料摩擦,窸窣有声。确定有人跟踪了,暗暗将手伸到包里,准备打电话求救。忽然手臂被人攥紧,两个男人包抄上来,一并封住她的口,电话掉到地下。她呜呜的挣扎两下,已经被极速拖回到身后的小巷中。

    身后的男人伸手在她的腰上掐了计,一阵萎缩笑声:“这婊子的身材不错,难怪能爬上顾九重和陆琰的床。”

    另一个邪恶道:“再不错,不就一个出来卖的。”

    风小玖想喊,可是发不出声音,眼见就要被带到弄堂深处。

    就在此时,前方哗啦啦的一阵脚步声,三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直朝几人奔了过来。其中一人轻呼:“不好。”掏出匕首架到风小玖的脖子上。没想到来人身手这样好,下一秒扣紧男子的手腕,只听“咔嚓”的一声响,男子痛遏出声,匕首应声落地。

    风小玖被人伸手带了过来,几人动起手来。

    才发现之前那两人不过一般的小流氓,三脚猫的工夫都没有,吓得跪地求饶,被其中一人狠狠踹了两脚,严厉警告道:“再有下次,要了你们的狗命。”

    两人连连点头,嚷着再也不敢了,接着逃也似的离开。

    三人让到一边,问她:“风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接着将电话递给她。

    风小玖惊魂未定,连连摇头:“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又说:“谢谢你们帮忙,否则我真的没办法应付。”

    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人拦住她:“风小姐,太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顾少在里面,你不如去里面等他一起。”

    风小玖吃惊的抬起头,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顾九重的人,还以为路过的人仗义相助。

    “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几个人倒是肯诚:“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风小姐,顾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得此殊荣,风小玖要怎么说?

    她抚着额头苦笑出声,怎么都觉得自己被顾九重这只冤魂缠紧了。她转身回寻芳踪,钟配配在走廊上看到她,吃惊问:“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你看我刚跟大家伙说了你不在……”

    说了有什么用,这年头流行上演无间道,恐怕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内。她顾不上回答钟配配的问话,快步穿过走廊,去了南院的楼隅,顺手推开一间房门,站到那里就喊:“顾少,麻烦借一步说话。”

    钟配配总觉得风小玖气势汹汹的,所以一路跟了过来。看到她跟鬼上身一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喊人。

    一屋子热闹的男女安静下来,巴巴的望着风小玖。

    风小玖盯紧顾九重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意味深长的将她望着,不耐烦的曲指敲了敲门板,发出轻脆的响:“顾少,借一步说话。”

    赵紫宁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小玖,怎么了?有话进来说。”

    风小玖站着不动。

    顾九重若有似无的动了下唇角。站起身来:“你们先玩着,我去跟风老板说几句话。”

    风小玖转身就走。

    顾九重闲散的跟在身后。

    一直到风小玖的办公室,顾九重顺手关合门板,问她:“你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风小玖冷硬的盯紧他:“你什么意思?找人跟着我,是想看我耍什么花样,还是动什么手脚?”她一肚子火气,渐渐不受控制的咆哮出声:“我做了什么你一清二楚,是不是打算站出来为民除害了?是啊,我恨陆家,也恨江家,巴不得他们都不好过,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既然你通通都知道了,要不要现在就通知陆琰,告诉他报警抓我?”

    现在好了,那些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的东西,却无一不落他的眼。他总该看清她的真实面目了吧,他那样聪明,一定猜到她来a城的根本目地是什么了。但明显他们那些人是一国的,他是否打算直接向陆琰或者江家告密,让她在强强联合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风小玖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就像被人深切的背叛了,竟是这样无法承受。似乎告密这种事由谁来做都好,但是他顾九重却不可以。

    顾九重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说呢,这个女人实是让他没想到,看着势单力薄,可是却掀起了这样大的一场血雨腥风。陆江两家的矛盾被激化,威业集团变得一团糟糕,他打算明天去见陆琰的,听说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诚然,最让她感觉大快人心的是什么?是陆琰和江桐的婚礼被破坏,无法再进行下去么?

    顾九重狭长的眼眸喷出火来,无往不利的刺伤她:“这么激动做什么?怕陆琰知道真相,恨起你来,无法再续前缘?”他两大步靠近她,抬手捏紧她的下巴:“风小玖,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风小玖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仿佛不解他的恶人先告状。

    可是,顾九重整个人冷透了,看人的目光都带着一点儿穿透的杀伤力。

    “眼睛瞪那么大不服气?我要有一点儿心思想要插手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跑回美国做什么?何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把你揪出来得了,省着你在这里鬼吼鬼叫。”指腹一再收紧,惩罚式的捏疼她:“别不知道好歹,要不是我的人,你今晚就等着喂狗吧。”

    他无端被激怒了,看到她这个反应,便气不打一处来。以为他知道了真相是什么,就会破坏她的好事么?他冷笑:“你和你的仇人爱怎么那是你的事,我不认为你跟我有关系。更不会去破坏你和什么人破镜重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懒得理会别人的闲事。”

    顾九重说话像吐刀子,一字一句打到人的心上去。不知道别人疼不疼,反正他是疼了。至于为什么拿这样的话来一逞口舌之快,顾九重也顾不得思考。只是这种事上下意识的想占上风,就像是喜欢一个人,在他就要说出他喜欢别人时,一定要快他一步说出你也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仿佛这样才有面子,不会被人踩到脚底下。

    这样的不坦然,更像胆小怕事在作祟。而顾九重说这话时盯紧她,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缕疼痛或者难过的神色,那样才是真正的全胜。否则,估计今晚他连觉都没办法好好睡了。这种较劲的心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滋生出来的,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心理变态。

    风小玖没有让他失望,虽然不是大悲大慽,就是眼瞳缩紧的那点儿不淡然,还是让他下意识弯了唇角。

    松开她的下巴,掏出一根烟点上,隔着烟雾凉凉的提醒她:“别偿到一点儿甜头就乐得头脑发热,那些人哪个是真正的不长脑子?小心查到你的头上,连小命都一起丢掉了。”

    他不插手,却这样嘴毒的提醒她。

    风小玖站在那里心脏怦怦直跳,一下一下,连自己都听得到。顾九重说的不错,那些都是什么人?不会轻易被她玩弄于鼓掌,陆江两家斗过之后,或早或晚都会查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肯定连命都保不住……这些她都想过了,可是为了报家仇,她不害怕。

    但顾九重这样视而不见,算帮她么?转而一想,觉得自己傻了,他有什么道理帮她。他只是不爱多管闲事罢了,就像他自己说的,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他派人跟着她,也只是为了保护他?而不是监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的想法一出,更是吓到她了。发现怎么样都是互相矛盾的,根本就解释不通。

    钟配配看到顾九重出来了,冲进风小玖的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一副打架劫舍的模样。”

    风小玖沉沉的坐到沙发上:“我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的。”

    “不是回去了,怎么又半路跑回来?”

    风小玖抬起头:“遇到了坏人,是顾九重的人帮了我。”如果不是他的人,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这样一想,或许顾九重是善意的。

    至于他为什么肯善待她,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想了,何必自寻烦恼。

    钟配配听后一阵唏嘘:“怎么会出事呢?在京都的时候都会有一两个保镖,我看现在也不能少,要不将他们调过来吧。”

    风小玖头一歪枕到她的肩膀上,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亡命之徒,不怕死,生命在她看来无关紧要。可是,不怕死并不代表就想死,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谁又会想死呢?

    “配配,我好困。”

    钟配配拍打她的肩膀:“你睡一会儿,下班的时候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