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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又开始上自习课了,早上闻采从消息灵通的金狄那儿听说,之前给他们学校第一考场评卷的老师是白马市铁路一中的。
“铁路一中没听说过啊。”闻采道。
金狄道：“我从前也没听说过。但是听我一个初中同学说，那些个学校升学率还挺不错的,去年有十几个考上了西景大学。但是比我们学校还稍微差点儿。”
闻采惊讶道：“十几个啊，那还挺厉害的。”
一般的高中几年可能才有一个考上西景大学的。就算是四中这样的学校,算上体优生,一年也只有二十个左右考上西景大学的。
很快，闻采又听说了别的传闻,好像是白马铁路一中今年想竞争省级重点高中名额,所以他们特别重视这次高中联考。据说如果有超过二十个学生进入大排名的排名前五十，他们就给老师发奖金,所以那个语文老师才会故意压低他们学校好学生成绩。
虽然阅卷的时候看不出来是哪个考场的,但是大多数老师都能一眼看出来哪些学生成绩出色。
张文文对闻采说：“这种老师就该辞退,太没有师德了。”
上次卷子重新判分之后，张文文的成绩也提高了五分。
“是啊。”闻采道。
那个老师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闻采其实并不关心。这次她考了全校第一，大排名却排到了第二，所以她有点好奇排名第一的是哪个学校的。
很快，学校门口贴出了各个年级这次联考大排名的光荣榜。
校门口围了好多学生踮着脚看排名。
这次四中考得不错，尤其是高一年级考得最好。排进大排名前五十的竟然有二十五个，占了整整一半的名额。
排在闻采前面的是白马二中的一个学生，看名字应该是个男孩。他成绩太恐怖了，数学、物理和化学全是满分，好多人都在对第一名的成绩议论纷纷。
“考第一那个太吓人了，怎么考的啊！”杜梦凡笑着说道，“就算我提前知道考题，也考不了他这么高的分数。”
闻采盯着那个名字，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她想了半天，想起来这人好像是当年他们高考时整个北方考区的理科状元。
北方三个省份当年用的同一套卷子，所以除了每个省份的状元之外，他们还选出了整个区域的状元。
这孩子当年特别出名，因为他语数外三门都是满分。听说他还参加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获得过奖项，就是个高智商的天才型学霸。
当年报纸媒体不停地报道他的学习经历，说他平时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搞课外研究，从来不玩游戏；还说他是个生活低能儿，连被子都不会叠，从而引发了媒体关于“考试成绩和个人能力哪个重要”的论战。
这种学霸闻采自认自己暂时是赶不上了，只凭记忆力出众还不足以考到全科满分的程度，想达到那个高度，估计还得靠天分和努力拼搏才行。
闻采自认为自己努力程度还有提高的空间，不过她并不是考不了第一就浑身难受的强迫症，她对自己现在的成绩已经挺满意了。
中午吃完饭后，杜梦凡说想去杂志亭买本杂志看。
闻采就陪她去了。闻采忽然想起自己好久都没逛过杂志亭了。九年之后，锦花市拆掉了几千个杂志亭，原本的杂志亭老板都只好转行去买早餐了。
因为智能手机的普及，几乎没人会看纸质的杂志了。闻采也关注过纸媒的衰落，但是她也觉得拿着手机刷微博看新闻更带感，所以也一连好几年都没买过一本杂志，更没买过报纸。
到了杂志亭后，闻采看了看橱窗里琳琅满目的杂志，她不禁有点怀念高中时代每个月四五本动漫杂志的日子。当时她的零花钱几乎全花费在动漫杂志上了。高中毕业后她竟然攒了几大箱子动漫杂志，最后苏清嫌占地方，就都卖给收废品的了。
趁着杜梦凡买杂志的时候，闻采也挑了份报纸、一份关于花卉种植的期刊和一份文学杂志。
回教室后，杜梦凡和闻采就偷偷地在书桌底下看起了杂志。杜梦凡借了闻采买的那份报纸翻了几下，然后忽然感慨道：“又是这种新闻。”
闻采问：“什么新闻啊？”
“有个城管和小贩起冲突了。”
闻采接过报纸感兴趣地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说的就是周六晚上地铁站门口的那件事。上面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闻采扶着谭大爷站在路边，一个带着城管协管员袖标的男人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踩地上的梨。
新闻里添油加醋地讲述的当时的情形，还说那个协管员把谭大爷给推倒了。那家伙当时是骂人了，也踢翻梨筐了，但是他并没碰到谭大爷。闻采无奈心想，果然新闻记者总喜欢夸大事实。
据说记者还去了城管分队打听情况，被告知那个人是几天前刚刚开始正式上岗的协管人员，是从社会上招聘来的无业游民。
听说这件事之后，有关部门表示特别重视，并且对记者保证，以后招聘协管员一定要严格把关云云，还说这种只是少数现象，不能代表整个城管部门的形象。
最后记者表示，这次的协管员已经被解聘了，以后还请广大市民监督，监督投诉热线是：99xxx72。
闻采看了心想，这下谭大爷也算是出了口恶气。这种没素质的人就不该干城管，还是乖乖当他的无业游民去吧。
城管里有没素质的人，其实小摊贩里没素质的也挺多。晚上，闻采回家的路上，正好看见一个小摊贩正在和顾客争执。
摊贩的老板是卖新疆烤串的。他戴着个白帽子，口音不像是北方人，但是也听不出来是不是新疆的。
好多人围着看热闹，闻采闲着蛋疼，也停下来围观了一下。
原来有个顾客点了二十个羊肉串，吃了一串觉得肉不新鲜，就要把剩下的都退了。
那个小贩不愿意，就大骂顾客不讲信用。
有个中年男人帮腔道：“你这个肉是不咋新鲜，我昨天吃了都拉肚子了。”
那个小贩顿时骂道：“自己肠胃不好赖上我干啥勒？我这个都烤好了你不要，让我丢了喂狗嘛！”
他说着说着还破口大骂了起来，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好多人听了都很气愤，最生气的当然还是点了肉串的那个年轻男人。他的脾气好像也不咋地，也对着小贩高声对骂起来。
闻采围观了一小会儿，觉得这俩人估计快动起手来了。结果过了两分钟他们还在骂，也没有动手的迹象。
看样子就是俩纸老虎。
闻采转身刚要回家，忽然看见王绪尧正站在不远处踮着脚看热闹。
他怎么在这儿？闻采平时没在放学的路上碰见过他，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家跟她不在一个方向。
可能是来吃烤串的，闻采心想。
毕竟是同班同学，闻采路过的时候就跟他打了个招呼：“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绪尧猛地回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闻采：“啊！是你。”
闻采却看出他的惊讶是装出来的。他肯定早就看到她了，离得这么近，没理由看不见。
王绪尧嘿嘿笑道：“我是来吃串的。你家住在这儿附近？”
闻采指了指那边的小区：“就在那边啊。你呢？”
王绪尧随便指了个方向：“我家还得往那边去。”
闻采点头道：“哦，那你早点回家吧，别让父母担心。”她说完转身就要走，结果王绪尧却突然扯住了她的胳膊：“等下。”
闻采惊讶地回头看向他。
估计王绪尧也觉得突然扯住人家女孩不太礼貌，就赶紧收回手，讪讪地笑道：“呃，没啥……就是你假期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闻采道：“嗯，写完了。”
“那你借我看看呗。”王绪尧道。
闻采笑道：“又借数学作业？你数学不是学得很好吗？”
王绪尧挠挠鬓角：“嗯，但是我不爱写作业！借给我抄抄吧，求你了。”他说着还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闻采。
闻采无奈，还真有这种成绩明明不错，却从来不好好写作业的人，比如黎兴望就是。
她就掏出数学作业本递给他，慷慨道：“拿去吧。”
王绪尧感谢了闻采，然后说要请她吃烧烤。
闻采笑着拒绝了：“我老妈晚上做饭了。我不能在外面吃太多。”
王绪尧顿时道：“那行，下次呗！”他说完就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协调者忽然说了句：“……你还挺有吸引力的？”
他这句话分明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
闻采囧道：“为啥这么说？”
协调者又用感叹的口气道：“爱情，真是个谜。”
闻采：“……”
周二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上，闻采拿出高三的数学习题书做起题来。
做了整整一节课，临近放学的时候，她忽然腻烦了。她就翻了翻桌子，忽然想起之前华老师给的书还有一本没看呢，她就拿出那本书看了起来。
她刚看了十分钟，好几天没怎么说话的协调者突然轻笑了起来。
她皱眉心道：“你突然笑什么？”
协调者笑道：“没什么，看你在看笑话书，我当然要笑了。”
闻采纳闷地看了看自己的书，明明是关于宇宙的科普读物，怎么就是笑话书了？
协调者解释道：“这就好比你看你们古人写的关于天圆地方的理论，你当然也会觉得很好笑了。”
闻采无语：“我不觉得好笑。你的笑点太低了吧？”
协调者被噎了一下，闭嘴不说话了。
快放学的时候，协调者忽然说：“我的位面已经修复完毕了，我该回去了。”
闻采愣了一下：“哦，你要走了？”
协调者“嗯”了一声。
闻采想说点表达告别的话，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口袋里的智能眼镜轻轻地发出滴的一声。她戴上眼镜，看到光屏上显示她的特殊积分任务已经完成，获得积分3800点。
闻采尝试在心里呼唤协调者，但是协调者却没有回应。
原来他真的走了。闻采这几天都快习惯每天时不时听他吐槽的日子了，她倒不是怀念，就是觉得某个时刻陪在身边的事物忽然消失了，心里难免有点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两位小天使扔了地雷，好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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