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石头敲窗

陈初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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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件事是近乎所有z市人都没有预料到的,z市一向以清廉公正闻名的宁康宁书记竟然贪污国家拨下来的城市建设费。

    城市建设费都敢挪用,可谓是一夜间敲醒了所有的z市人,引起了z市大部分人的愤怒。

    这夜,宁楚楚看着网络上电视上不断报导的新闻,闭着眼想:这只是必然的。

    人在做,天在看。

    宁康被抓,是迟早的事情,毕竟贪污罪可是不小。

    只是这些不是应该在两年后才发生吗?为什么突然提前了两年的时间?

    外面的闷雷不断盘旋在z市的天空,犹如瓢泼般的大雨不断下着,楼下突然响起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宁楚楚在卧室里面都听到了,赶紧跑了下去。

    心想:不会是妈妈看到新闻了吧?

    宁楚楚一下去,就只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地板上的玻璃杯,宁楚楚忙问:“妈,你没事吧?”

    余静这才反应过来,摇头回答她:“没事儿,就是突然渴了,出来倒水。刚才那一声雷太大声了,妈妈手一抖,玻璃杯就这样掉了下来。”

    “不过,我们一起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不是还说明天就要天晴了吗?今天怎么还下了这么大的雨?真是奇怪!”

    宁楚楚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新闻,然后看着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看到宁康被双规的新闻,宁楚楚笑着说:“是啊,这雨也是下的怪,不止连下了半个月,要天晴的前一晚还下这么大。”

    宁楚楚看见余静准备收拾打碎的玻璃杯,眼神闪了一下,然后说:“妈,你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我收拾。”

    余静:“我能够自己收拾,你去睡。”

    宁楚楚笑着摇头,“反正我还有点事情,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了,你去睡吧。”

    叫她一直坚持,余静才重新回卧室睡觉。

    宁楚楚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用扫把扫好,然后将视线放在客厅里面的电视机身上。

    这件事情,一定暂时不能够让余静知道,余静的情绪不能够在受到任何刺激了。

    虽然余静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爱宁康了,但是爱情不是说不爱就真的能够不爱的。如果真的是真的简单的话,余静也就不会因爱生恨,且这么多年都忘不了。

    她怕这件事情严重影响到余静的情绪,怕她受不了。

    宁楚楚虽然不懂电视构造,修不好电视机,但是弄坏她还是可以的。先给电视机的电给断了,然后将电视机后面的各种颜色的线全部都剪断了,看着自己的杰作,宁楚楚呢喃:“这下只要没人告诉妈妈这个消息,应该短时间内就不会知道吧。”

    第二天的时候宁楚楚又交代了宋阿姨一声,叫她不要说漏了嘴,余静要是出门的话都给她说一声。

    而现在余静基本上也很少出门,一般没什么事情都是待在家里面。

    不过宁楚楚虽然拔了电视机,阻断了余静对于外界消息的来源,但是却算漏了一件事情。

    余静虽然和宁康分居多年,但是明面上却依旧是合法夫妻。

    所以宁康出事之后,她们现在住的房子虽然是记在余静名下,但是却是宁康以前买的。宁康贪污一事被曝出来之后,他账上的每一分钱的去向都有人去核实调查。而这座房子就是用贪污的钱买的,自然要被充公。

    而宁楚楚账户里面的钱,经过核实以及某宝上面的身份证信息以及各种专门调查,在宁楚楚名下的财产倒是没有被充公。

    这样一来,就算宁楚楚想瞒也瞒不了了,不过却没有要求她们两个人立刻搬走,给了她们两个人三天的时间,让她们在外面找房子。

    等核实调查的工作人员走了之后,宁楚楚才有空闲去看余静的表情,那个表情宁楚楚说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灭了一样,整个人重重地跌在地上,沉重又慌乱。

    宁楚楚看的没错,余静此刻的心的确是慌了,那个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而原本答应给她钱的宁康也出事了,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敢想象没有钱还给那群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楚楚还长的那么漂亮,怎么办?

    她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宁康会突然出事儿,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余静突然抓住宁楚楚,急急地问:“楚楚,你不是说开网店很赚钱吗?那你现在一共还有多少钱呢?”

    宁楚楚以为她是担心两个人以后的生活,握着她的手说:“维持我们母女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余静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激动,对啊,就算楚楚一个月能够赚两万块,也不可能有多少钱,和一千五百万比起来还只是凤毛麟角。

    怎么办?

    余静突然说:“楚楚,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好不好?再也不回来了?”

    宁楚楚:“没事的,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早就说过,会努力赚钱然后养妈妈的。”

    余静不敢说,只是一直摇头。

    晚上的时候宁楚楚余静已经去睡觉,宁楚楚因为还要记某宝店铺上的单所以就还没有睡,突然听到她的窗户外面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敲。

    宁楚楚疑惑地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就看到楼下的傅斯言站在寂寞的黑夜里,手里拿着还没有扔掉的石子,看到她后才把手中的石子扔在一旁的花坛里面。

    宁楚楚看着现在就站在楼下的人,眼睛顿时湿了,小声对下面的人说:“你怎么来这里啦?”

    傅斯言仰着头,“宁楚楚,再不来我恐怕就要疯了。”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再不来他真的要疯了。

    傅斯言其实也不知道会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突然将一切曝光,而他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知道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可一过来,发现余静也在里面,只能等余静房间里面的灯开了又关,才敢来宁楚楚的房间后面,用小石头轻轻敲击她房间一边窗户的玻璃。

    这个时候他知道宁楚楚是最需要人陪的,而这件事情虽然是宁康罪有应得,但他却必须得顾忌宁楚楚的感受。

    宁楚楚看着楼下的傅斯言,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他穿的单薄,只有一件薄薄的灰色衬衫,宁楚楚听着他的语气里面带着浓浓的焦急,心里却突然好受了许多,就好像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压人了。

    对着下面的人说,“你等着我下来。”

    宁楚楚匆忙间在自己的衣柜里面拿了自己的校服,她的衣服最大的恐怕也就是这件校服,其他的傅斯言可能能够穿了。

    拿了之后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打开门去她卧室下面那里找傅斯言。

    他就站在那片铺着草坪的空地里面,在黑夜里面敞开自己的怀抱。

    宁楚楚扑向傅斯言的怀抱,默默地流着眼泪,其实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上辈子高三时候的重演,她虽然早就有了预备,但一切再一次发生的时候,那种需要她扛起来一切的感觉,还是会让她很累。

    而余静的病又注定了她不能够受多大的刺激,一切也只能够她扛起来。

    他的人很冷,怀抱却越来越暖,只有抱过的人才能深深地体会到。

    宁楚楚靠在他的肩上,没过多久眼泪就浸湿了他的灰色衬衫。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在外漂泊了许久的人,突然找到了一个没有风雨侵袭的温暖港湾。

    让她可以肆意显示出自己的脆弱,不用刻意在脸上筑起一道名叫坚强的面具。

    “我来了,不要怕。”

    宁楚楚继续轻声呜咽着,泪水不仅仅只是打湿了傅斯言的衬衫,还浸进了他的心里面,用手轻轻拨开她被泪水打湿的碎发,“一切都会过去的。”

    宁楚楚感受着从他的胸腔内传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宁楚楚点点头,忍不住用头撞了撞他的心跳来源的地方。

    因为害怕余静发现动静,两个人去了小区里面的亭子里面,夏天的夜晚,风吹起亭外寂寞的垂柳,宁楚楚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专门为他拿的校服,“穿着吧,可能有些小。”

    傅斯言看着因为出来的太匆忙还穿着白色带着粉色的花边的睡衣睡裤的宁楚楚,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我不冷。”

    他说完宁楚楚的手就覆在他的手上,只感觉但微凉的温度,异于以前紧握她给她暖手时的温度,“我穿的都是长袖,不冷,特拿给你的。”然后踮着脚霸道地将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许拒绝,傅斯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任由她将衣服披在他身上,看着她努力踮脚却依旧有些艰难的动作,自己将身高降了降,让她很顺畅地为他把一副穿上。

    穿完后,宁楚楚看着依旧显得有些不合身的傅斯言,捂住嘴,弯起湖水般醉人的眼睛,任性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这么高,高到她最大的衣服也穿不了,高到真的可以为她顶起一片蓝天。

    有时候,表面看着虽然没什么,但心里总会累,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心里的一个角落才会隐隐期待有人陪伴。

    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想笑过了,可是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要自己快乐,想要他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只是看到对方就会想笑,只因为她是宁楚楚,而他是爱她的傅斯言。

    傅斯言看着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就像是冬天微融的雪花,又干净又有多了一丝温度。

    傅斯言穿着她的校服,将原本略有些成熟男人气息的自己显得多了几分青涩。

    就像是偷偷私会自己爱的女孩的那种青春情感。害怕她会冷,傅斯言拥她入怀抱,然后一起坐在亭子里面的椅子上面。

    傅斯言问她:“今天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宁楚楚不解:“你今天有给我打过电话吗?我没听到声音啊?”

    傅斯言回想着自己刚知道宁康出事后的情景,疯了一般地打电话给宁楚楚,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个永远不变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在拨。

    傅斯言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开口回答她:“不知道你的手机是不是被我打爆掉了,所以没有显示。”

    宁楚楚悄悄将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小声:“我是真的没看到。”

    “只要现在看到你就好了,房子有没有封掉?”他那个时候就是他爸爸出事后,房子没过几天就被封掉了。

    宁楚楚也没瞒他:“后天就要搬走。”然后看了眼不远处自家的房子,重生后在这里住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的确有些舍不得。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迟早会又像上辈子那样被封掉。

    傅斯言说:“我还有一套房子,就离z大不远,你要不要先带余静住在那里?”一中那里那套太小,卧室也只有一个,住两个人实在是不合适,所以傅斯言也就没有说一中旁边的那套宁楚楚自己也知道的房子。

    宁楚楚将头抬起来,嘟起嘴,“不用了,我明天先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房子可以租,要是没有在说好吗?”如果余静知道她们要住在傅斯言的房子里面,恐怕只会更加不受控制。

    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余静不能够在受刺激了。

    傅斯言也不勉强,“要是没找到就告诉我,知道吗?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朋友流落街头呢!”最后一句话开玩笑,想要缓解气氛。

    宁楚楚忍不住又拿头撞了他一下,“我流落街头,你不得也跟在我身后?”

    傅斯言笑了起来,“对,跟在你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女朋友流落街头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出来的。”说完将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钱包上面的照片还是宁楚楚不知道几岁时的照片,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卡,然后又将宁楚楚突然背在身后的手,准确地抓住,然后想要将卡放进她的手里。

    没料到宁楚楚突然将手握成拳,卡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宁楚楚看着他,眼神倔强,“我不要,自己有钱。”其实她一直没有将两个人的钱分的太清楚,但是现在这一刻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家里面突然出了事情,她就是不想要傅斯言给的钱了。

    虽然她自己现在是有钱,但就是觉得这会儿这个情况拿傅斯言的钱,就是有些不想。

    傅斯言无奈,只能哄:“拿着,听话。”

    宁楚楚只是摇头,“不要,给我我就直接扔了。”就当是她这个瞬间突然犯了矫情病。

    她的存款大概还有三十万左右,再加上在水一方每个月的收入,也够余静和她两个人的生活了。

    傅斯言虽然知道她有一个某宝店铺能赚钱,但是也不知道一个月能赚多少,以及她自己有多少私房钱。

    宁楚楚从小就被余静养的娇,一时间生活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怎么可能一下就接受的了呢?他只是单纯的和每个男人一样不想自己的女朋友过的辛苦而已。

    见他还准备继续说服她将卡给她,宁楚楚闷声说:“低头。”

    “恩?”轻声。

    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宁楚楚的心猛跳,努力踮起脚,让唇覆上他的唇。

    她很少主动亲吻他,平时一般都是傅斯言偷吻,或者正大光明地吻。宁楚楚用嘴堵住了他之后的话,感受着他的温柔。

    自然而然地拥住他的腰,然后在吻的难舍难分之际,宁楚楚突然睁开眼,用直白却又热烈的眼神看着闭上了眼睛的傅斯言,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着傅斯言。

    而且现在看了,也只是悄悄的,静静的,就像她对他慢慢水到渠成的爱情一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滋生,默默努力,然后一颗心开始变得热烈,想要随着爱情的发酵慢慢燃烧。

    宁楚楚将原本放在他腰侧的双手,慢慢转移了位置,圈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脖子往下拉,拉低他的位置,让自己不用在垫着脚尖。

    而傅斯言也很配合,低下头,调整好两个人的最佳高度,继续着这一个思念已久缠绵入骨的吻。

    让爱情慢慢深入他们彼此的骨髓,越来越深,越来越分不开。哪怕前有险滩,也不要分开。

    夏天的风,亭外温柔飘扬的垂柳,浓浓带着暧昧的夜色笼罩着他们这对情侣,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沦为他们两人的背景。

    宁楚楚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全部分给了傅斯言,享受着由舌尖传来直达心底的甜味,不舍地离开对方的时候,宁楚楚捧着他的脸,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对他轻声说:“再也不想要别人给的爱情了。”

    傅斯言没有挣脱,只是一只手覆上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将她的手准确地抓住,放在自己的唇边,咬了一口,“还想过要除我以外人给的爱情?”

    宁楚楚干脆用放在他唇边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是想过啊……”然后在傅斯言还未生气之前,立马又说:“但是我也没想到,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再去遇见别人,只想将每一分每一秒都花在你的身上。”

    傅斯言的唇角高高扬起,谁都期待自己付出的爱情有回报,他也是一样,想要付出的爱情得到回报,而最好的回报就是希望宁楚楚和他一样爱他。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然后让她越来越爱他,最后爱他爱到再也离不开他,想要时时刻刻粘着他,时时刻刻想要见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他们谁都没有说离开,只是静静地坐在亭子里面说着话。

    傅斯言将她抱在怀里面,将外套的温度分给她一半,然后看着远方,低声问她:“你爸爸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难不难过?”

    宁楚楚点了点头,忽而又摇头,在他面前一脸的孩子气,傅斯言没办法,伸手止住了她还在摇头的脑袋。

    “如果难过,就将头埋进来。”他也体会过那种痛苦,失去亲人的痛苦,就算他是一个能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眼睛也会在某一时刻,情绪突然上涌的时刻红眼睛。

    虽然宁楚楚和他的情况不一样,但他知道无论怎样,宁楚楚的心里一定会难过。

    宁楚楚重新将头撞进他的胸膛,讨厌!又惹她哭。人真的很奇怪,一个人要面对很多的时候不能哭也不会哭,可当面对一个能够包容你的人的时候。你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奔流而下。

    好像这样自己就真的会好受很多,好像这样那个愿意听你倾诉的人真的就能将你难过的事情分担一半过去一样。

    傅斯言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却感觉到了自己原本已经被风吹干了的衬衫再度湿了一次,且湿的范围更大。

    她的眼泪通过单薄的衬衫直达他的心里面。

    傅斯言摸着她的头,“哭吧,哭出来了心情就会变好的,乖女孩,不要压抑自己。这边上只有我一个人,哭了也不丢脸。”

    宁楚楚用手轻轻拍打了他的胸膛一下,呜咽地说:“讨厌!都是你,干吗没事要人家哭,本来我不想哭的,都是你,都是你!”

    傅斯言看着宁楚唉布满泪痕的脸,说:“好好,都是我!都是我惹你哭的。”

    “恩。”哭的颤抖,到了最后直接没有眼泪和力气在哭。

    傅斯言看着这样的她,轻声说:“好了,不哭了。你这辈子的眼泪已经都哭完了,以后你再也不能哭了,知道吗?”

    宁楚楚点头,“只要你不再惹我哭,我就不会在哭了。”

    每一滴眼泪的前生都是一颗珍珠,在遇到对的人的时候,它就开始珍贵起来,因为那个人会保护着你,不让你轻易在失去一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