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布拉德之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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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詹妮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好似全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她全身发冷,之后迈克洛夫特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她一个字也听见。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詹妮觉得好像有人扶住了自己,有人在对自己大叫,全身的热流好像都在向下涌去,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詹妮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两个部分,她的肉/体麻木无觉的在向下无尽的沉下去,而她的灵魂却冷漠的在上空看着自己的沉沦。

    如果是夏洛克,大概会难过几秒钟,然后迅速的开始行动起来吧?詹妮自嘲的想,但是她却做不到。

    突然詹妮感到脸上一阵剧痛,接着又是一下,却让她的灵魂一下子回到身体里。一醒神才发现,原来是芳汀在打她的脸……_(:3)∠)_

    见詹妮眼中有了焦距,芳汀也是松了口气,她紧紧捏着詹妮的胳膊趴在她耳边低声说:“想想你的孩子,福尔摩斯太太!”

    这句话如同惊雷,顿时让詹妮回到现实,她立刻感觉到了肚子正一个劲的下坠,一阵疼痛袭遍全身。

    “我怎么样了?”詹妮咬着牙问。

    “你受到刺激早产了,到底他对你说了什么?”芳汀的表情好像要把迈克洛夫特大卸八块。

    “今天几号,几号?”詹妮觉得她疼的脑子一团浆糊。

    “五月十七号,你早产了一个多月。”芳汀一边与埃文太太把干净的毛巾叠到一边,一边与詹妮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想吃点什么吃吗,斯内普太太?”

    “不想!”詹妮觉得那股子痛感过去了,她满头大汗有气无力的陷在枕头上说。

    “恐怕你得吃点,离生产还早呢。”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又专门为詹妮去学习过生产步骤的芳汀回答。

    一开始得知詹妮要早产的消息,芳汀也是差点晕过去,但她一看到詹妮好像已经魂飞魄散的样子反倒冷静下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詹妮不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状况才坚持要把她带来的吗?

    “我去拿点面包来。”埃文太太接口说。

    “不,去帮我煮一碗面条来,芳汀知道怎么做。”詹妮也冷静下来了,关于生产的所有步骤她和芳汀都反复的讨论过,“再煮个蛋。”汤汤水水的东西其实并不方便,但现在詹妮也就觉得这个她能吃的下了。

    芳汀二话不说,让埃文太太看在这里,自己一溜烟小跑着去做面条了。跑到楼下芳汀被迈克洛夫特拦住,“她怎么样了?”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偿命!”芳汀彪悍的推开迈克洛夫特。

    迈克洛夫特的气势被压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感想。

    面条做起来芳汀真是驾轻就熟,埃文和德雷克都在厨房里头帮忙,煮饭他俩不会,但帮着烧烧水提提水还是可以的。

    芳汀不但在面条里放了一个煎蛋,还放了几片培根和青菜,詹妮一闻到就觉得是真饿了,她“刺溜刺溜”吃完一大碗面条,顿时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这孩子生的并不顺利,足足煎熬了詹妮二十多个小时才生下来,但生下来却哭的响亮极了。

    “詹妮怎么样?”

    “太太没事,睡着了。”

    “孩子呢?”

    “孩子也很好。”

    一直等待着的迈克洛夫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詹妮要出点事,那绝不是闹着玩的。

    迈克洛夫特原本是想让詹妮在这儿休息一段时间再回伦敦的,但詹妮却坚持要出席夏洛克的葬礼——以福尔摩斯太太的身份。

    迈克洛夫特自然是非常不赞同,“你知道这会有多危险,詹妮,莫里亚提背后的势力还未肃清,你总得为孩子想想。”

    “我不会让小迈克变成私生子,即使是假的也不行。”詹妮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好像没听见迈克洛夫特的话一样。

    “小迈克?你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迈克洛夫特好奇的问。

    “是的,我叫他迈克洛夫特,为了感谢你的帮助,你觉得好么?”詹妮一脸真诚的回答。

    迈克洛夫特:帮助?呵呵,我不信……

    不过这仍然很好的贿赂了迈克洛夫特,他最终同意了詹妮的请求,答应詹妮以夏洛克遗孀的身份回到伦敦参加葬礼,为了这个,他俩还花了一个小时讨论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詹妮要以夏洛克遗孀身份参加葬礼说起来好像就一句话的事儿,但因为他们之前是秘密结婚,事情还真是有点复杂。这时候就体现出迈克洛夫特的好处来了,布置下去也就是几封电报的事,立刻就有人去准备相关文件。

    坐在火车上,詹妮第十六次的对迈克洛夫特要求:“再说说当时的事吧。”

    迈克洛夫特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嘴里却继续第十六次的描述起整件事来,包括华生说的他与夏洛克的旅途细节和迈克洛夫特自己推理出的一些事儿。

    “没有找到夏洛克和莫里亚提的尸体,他们搜寻了半个月。”迈克洛无特把詹妮没问的问题也一并说了。

    听完之后詹妮沉默不语,心中再次回放。不对,有什么不对,虽然迈克洛夫特说的有如亲见,她甚至都能根据他说的话像电影一样回放当时的情景,但詹妮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差了点什么。也许她应该再听听约翰是怎么说的,詹妮想。

    迈克洛夫特对弟媳妇这直觉也是给跪了,他已经编的完美无暇了她竟然还能发现异常。想起夏洛克那张脸,迈克洛夫特突然觉得怄的慌。

    回到伦敦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詹妮却辗转反侧无法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下楼去找约翰了。

    约翰倒是不惊讶詹妮来找他:自己的丈夫和好友一起去旅行,两人去只回来一个,不问个清楚可不是哈德森/福尔摩斯太太的作风。

    不过等约翰将他与夏洛克的欧洲之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后,詹妮发现的却是另一件事……她终于明白当自己听迈克洛夫特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什么不对了,是感情。

    要不怎么说都是福尔摩斯呢,迈克洛夫特作为一个政客演技也是杠杠的,只可惜他遇到了能一眼识破夏洛克的詹妮。

    詹妮猛的站起来,把约翰吓了一跳。詹妮在房间里急急的来回踱步。

    如果说迈克洛夫特说了谎呢?詹妮忍不住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的不能控制的微微打颤。如果说夏洛克……还活着呢?等等,如果他还活着,干嘛要装死?

    詹妮瞬间想了三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都不能抵消他的罪过……他竟然,竟然连她一起隐瞒!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詹妮就无法遏制希望。如果说夏洛克还活着,那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继续隐瞒他俩的婚姻,这样对詹妮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不!

    詹妮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容忍她的儿子以私生子的名义而无法洗礼,也不能接受夏洛克对她的隐瞒。詹妮猜到夏洛克为什么这么做了,他曾经说过,莫里亚提就好似蜘蛛结网一样扩张和控制他的黑暗王国,这也意味着如果詹妮说出她就是福尔摩斯太太,那么将遭到莫里亚提势力的打击报复。

    然而风险与利益总是伴随,想必迈克洛夫特会很乐意将前来复仇的家伙们一网打尽。

    ……难怪他之前还与她讨论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不管她有没有猜到真相,迈克洛夫特都已经准备好了要这么做,在计算人心方面,迈克洛夫特东确实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詹妮心神大定。

    约翰知道詹妮的打算后自然也非常不赞同,这太危险,但詹妮主意已定,约翰只能暗自决定要随身携带他的□□,尽量保证詹妮和小迈克的安全。

    夏洛克和詹妮之前营造的所有假象和谎言此刻都不再需要了,当詹妮抱着小迈克与约翰和迈克洛夫特一起步入教堂的时候,她向所有人光明正大的说出了自己是福尔摩斯太太——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妻子。

    詹妮的出现没有让参与葬礼的人太过惊讶,毕竟大部分来参加葬礼的人对夏洛克的私生活并不了解,而且詹妮和夏洛克结婚的各种文件迈克洛夫特都带来了。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惊讶的。

    至少对雷斯垂德来说就是这样。

    雷斯垂德瞪着眼睛楞在那里,直到被身后一同来的警察暗搓搓戳了好几下才清醒过来——他再这样看下去搞不好会让人误会他看上了福尔摩斯先生的遗孀呢。

    “哈……福……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雷斯垂德张口结舌的说。

    “如果你叫我福尔摩斯太太,会让我觉得好受一点。”詹妮轻拍小迈克,好像在强自镇定。

    “好吧……好吧,我的天,请原谅,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雷斯垂德看着礼台上念悼词的约翰,一边小声说,“但回想起来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寻,女士,你们的保密功夫未免也太好了。”

    “很抱歉,雷斯垂德警督。”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这对你不利,你应该明白。”

    “我不得不这么做,警督先生,为了我的小迈克。”

    “噢,这样我就理解了。”

    “那么你还是我的朋友吗,雷斯垂德警督?”

    “当然,哈……福……女士,即使福尔摩斯先生……不在了,我仍然是你的朋友,一直会是。”

    “谢谢。”

    “……嗯,话说回来,他叫什么名字?迈克?”

    “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和他的伯父叫一样的名字,这是我与夏洛克说好的……结果他出生的时候他却没回来。”

    “……我,我非常抱歉。”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能,至少能……”

    听到詹妮哽咽的声音,雷斯垂德觉得自己真不该问那个问题,他决定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帮助她……等下就加强贝克街的巡逻警力,那些该死的家伙如果敢来找福尔摩斯太太的麻烦,还要看他雷斯垂德警督答不答应。

    刚刚成了福尔摩斯的太太就成了福尔摩斯的遗孀这件事似乎对詹妮的打击很大(大雾),她变的深居浅出起来,也不再热衷于社交,只一心抚养她的儿子,这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这一举动不光给复仇者们带来便利,在贝克街“守株待兔”的警察侦探们也轻松了许多。

    詹妮对此似乎毫无知觉。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贝克街上奇奇怪怪来往的人和巡逻的警察都渐渐的变少了。直到有一天,詹妮听见门外有人的敲门声,“来了。”詹妮从擦擦手,从厨房出来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他长着没有打理过的长长的胡子和头发,穿着一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长大衣和一顶破旧的帽子,手中提着一叠用绳子捆着的旧书。

    “你好,太太,可以给我杯水吗?”老人问。

    詹妮心中的激动和酸楚同时涌现出来,她以这辈子最好的演技镇定的对他说:“当然可以,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