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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法的营寨中，此刻欢笑阵阵，人人都喜笑颜开的，因为打了胜仗，人人都高兴。
蒋法更是高兴。
蒋法性子发直，性格粗鲁，在李际遇那里，并不很受器重。要不是蒋法的武艺高、能打，更没人能看得上他了。即使这样，他也仍然不受待见。所以，蒋法不喜欢待在李际遇的大营里，更喜欢出征打仗。这可是苦差事，有危险不说，还累个臭死。所以，面对蒋法的请战，包括李际遇在内都是赞成的。
蒋法被任命为先锋，来攻打杞县的李岩。在这里，他说的算，蒋法很是自得。刚刚打败李岩的一仗是靠了蒋法的勇气和武艺才胜利的，要是没有蒋法的本事，换成其他人带队，或许在李岩列队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败了。
虽然蒋法胜利，但对李岩并未瞧不起，因为蒋法以前遇见的草寇，大多都是一冲就散，并不会有太多的抵抗。可李岩敢主动对他攻击，虽然败了，但在战斗的瞬间，几乎接近胜利。
他们的功夫不行，蒋法心道。蒋法还是将思想停留在侠客时代，但世间的事情已经改变了。连他这样一向狂妄不羁的家伙，到后来也心服口服了。
“蒋爷，这是头两天咱们抢的耕牛，是今天杀了炖肉吃，还是先杀别的？”
蒋法回过头去，说话的是做饭的老张。
“不留着。老张，你就把它杀了吧！好好的给我炖上一锅肉。记住，牛头、蹄子和下水什么的都别扔。你们这些人不会吃，那些是好东西！也收拾干净，煮熟晾凉后，切片蘸酱吃！”蒋法嘱咐，他也是苦出身，早先别说吃肉，但能吃上些牲口的下水就是过年了。
“好嘞。您瞧好吧！”老张乐呵呵的将牛牵走了，这下他跟大伙也能跟着改善伙食了。
蒋法这些人都是活不起才造的反。根本没有明确的起义目标和政治目的，他们本着活一天乐呵一天的想法，花天酒地。
蒋法走进自己的帐篷内，手下人已经把酒烫好。给他倒上。蒋法爱喝几杯，凉的热的都行，没什么讲究，当时的农民军头目都爱喝几杯，都已经习惯了。蒋法对吃的也不挑剔，有肉最好不过了。所以，心无杂念反倒让蒋法快活。
肉香渐渐飘散开来，那牛肉虽然没熟，但已经炖进了锅里。蒋法咽着唾沫，就着香气喝了一碗酒。
帐外传来了哭喊声和拉扯声，蒋法感到烦躁。他知道那是随营副将李际春在干坏事。蒋法忍住气，几乎想要冲出去。李际春是李际遇的兄弟，一向好色，蒋法对此极为鄙夷。听说李际春刚刚抓到了两个女子，要充在自己帐中，蒋法气得不行。要不是一直跟着的亲兵拦着，他可不想放过李际春。
可李际春毕竟是李际遇的弟弟。蒋法性子再直，也只能忍下了。
造反不是让老百姓有饭吃，有好日子过么？当初李际遇造反不是这样说的么？可是，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蒋法又干了一碗酒，大声的吆喝起来“他娘的，肉炖好了吗？”
帐帘突然被打了开，进来的不是拿着肉的老张，而是一个少女。少女身体结实，看上去富有弹性。皮肤也并不是细腻，但却透着健康的红晕，也很美艳。只是少女神态惊慌，乌突突的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蒋法一愣，正待要问，李际春已经闯了进来。
李际春仗着李际遇的势，很是狂妄，他在军中被称为二大王，一向并不把蒋法放在眼里。
此时，闯进来的李际春，一只胳膊正夹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女人，一边上前要拉扯住先前的那个少女，想要把少女拉出去。李际春理也没理蒋法，好像蒋法不存在。
蒋法憋着气，怒目圆睁。
李际春毕竟也跟着李际遇习武，身体强壮，在帐里一把抓住了少女。那少女不停的挣扎，叫喊，声音悲戚！
蒋法再也忍不住了，他腾的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酒碗，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喝道“李际春！早有将令，不得骚扰良家妇女！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李际春一愣。
那少女借机脱离了李际春的魔爪，跑到了蒋法的身后，抱住蒋法的大腿跪了下来“好汉，救命！”
李际春丢下胳膊夹着的女人，那女人已经不再挣扎，看样子已经晕了过去。
“蒋法，你管什么闲事？我哥哥不是说你只管打仗，那其余的后勤给养我说了算，跟老子装你ma个啥？”
“混账！”蒋法抄起了开山斧。
“草你*，跟老子动起兵器了！来，蒋法，咱们外边见识见识，听说你的功夫不错，今个打仗的时候老子去打粮了，不知真的假的。告诉你，别人服你，老子不服你！龟孙子，给我滚出来！”李际春走了出去，在外面叫骂。
“你妈个巴子的！”蒋法开始不管不顾了，冲了出去。
李际春的几个手下也没看见蒋法阵中的威猛，见蒋法拿着开山斧，也都抽出刀来，并将一把刀递到李际春的手上。
“你奶奶的，剁死你！”李际春拿着刀向蒋法奔来，倒也有几番架势。
蒋法拿着斧头一动不动，看得真切之间，猛的跃起来，腾腾腾！的在半空中，一口气连踢了十八脚！
“哎呀！我的妈呀！”那李际春一阵叫喊，被凌空踢飞，竟然踢出了三丈开外。
李际春的几个亲兵抽刀立刻上前。
蒋法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其中的两个亲兵的人头竟然被砍飞了！其余的几个立刻吓呆了，张大口动身不得，直勾勾的看着被砍的两个人脖腔子窜出的鲜血！
“把李际春和这几个兔崽子给老子绑起来！”蒋法喝道。
一旁的人早就看李际春不顺眼了，立刻将李际春一行帮了起来。
“打！给我狠狠的打！”蒋法怒吼着，可是蒋法知道，就算是打死李际春又能如何呢？现在，队伍里欺男霸女，强抢百姓的事多的是，唉！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支队伍已经糟透了。
蒋法叹着气，转回身，却见那少女正趴在帐篷边上偷偷的观看。
见到蒋法盯着她，少女浑身发抖，不停的战栗，望着蒋法丑陋的相貌，心中害怕，对着蒋法跪了下来，哭着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蒋法的鼻子一酸，要是自己的妹子活着，怕也有这么大了。蒋法长叹一声“快起来吧！我会放你们走，不会伤害你的！”
那女子叫翠玉，晕过去的是她年轻的婶娘，她们是李际春打粮的时候被掠来的。因为反抗，她们家的人除了她们都被李际春杀了。
听完后，蒋法沉默不语，半天没吭声。
最后，蒋法叫人牵来一头走驴，让那少女和她的婶娘坐上，一声不吭的将驴牵到了营盘之外，丢下三钱银子，转身就要回营。
少女一把抱住蒋法的腿，哽咽着说道“多谢好汉救命之恩，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好汉。”
蒋法正要回话，猛然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远处来了一支骑兵。
“快坐了驴子走！向人少的地方走！”看着少女两个人慌张的走远，蒋法疾步回营，点起兵马，准备出战。
蒋法不知道，他的哪一点善心到后来竟救了他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