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要杀我

漫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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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血液入口时,叶宇还只有窒息的感觉,眼睛跟嘴巴都被彻底压着,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完全吐不出来。血液的铁腥味充斥在整个口腔内,灌到食道里,他被这股骤然至极的液体给塞到呛咳起来,大力到胸腔都开始闷疼。

    叶宇四肢无力,可是内心时时刻刻都存在反抗的念头。他费力地要推开朝闽。但在下一个瞬间,他突然顿止,大脑包括身体都像是空白的,无法理解又突如其来的疼痛,割裂开他与这个世界的直接感触。

    这种痛,痛到超出他大脑的分析能力。导致他视线都白茫一片,全身肌肉抽搐起来,冰冷的血液进入他的身体里变成灼烧一切的高温。

    仿佛他一下就被人踢到太阳上,顺便被一个太阳风暴给洗礼成残渣。

    丹田里已经半含着花苞里的阴冷之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朝闽血液里充满了与它截然相反的金莲之力,两股力量就像火星撞地球,在叶宇体内爆裂地混战起来。

    已经出来的花苞一点一点被金色的力量给压回去,朝闽的血液以摧枯拉朽,蹂|躏践踏的姿态,将致命的花苞撕碎。

    这是在毁灭自己的力量,朝闽几乎能听到自己力量凄厉的呼啸,他无动于衷地再次割裂自己的动脉,冰冷的血水压迫着再次涌入叶宇的嘴里,青年俊秀白皙的脸孔已经彻底扭曲,因为这种痛苦完全超出人类的承受能力。

    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为什么要拒绝他。

    朝闽生平第一次对人示好,却只在对方眼里看到冷嘲热讽的厌憎。内心的破坏欲爆表而出,而在这股似怨气又似恼怒的疯狂下,却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刺痛,好像他看不得叶宇对他露出任何反抗的情绪。

    像一开始相遇那样不是很好吗?

    朝闽想起竹海之上,那个清晨下的青年,对他露出的笑容。

    对,就像那样,永远那样对他笑。

    更加用力地压迫着叶宇痛得一直颤抖的身体,这个男人已经痛到连惨叫的声音都失去了。朝闽逼迫自己冷漠地计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将花苞给折断。

    这样折腾下去,这具暗伤连连的身体最后也会废了。

    叶宇无力的手指划过朝闽的肩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尖锐到无法想象的疼痛剥夺了所有的力量。

    他甚至想要求饶,或者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不带这样酷刑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连五官毛发都在痛,痛到每个细胞都在惨叫,什么十大酷刑弱爆了,这才是酷刑的最终极形态。

    鲜红而阴冷的血液还在进入他的身体,叶宇被折磨到真是求生不能只想快点求死。眼泪无法自控地流出来,这是过度疼痛而引起的生理反应。

    朝闽清楚地感受到叶宇没有出口的惨叫,如此惨烈又深沉的痛楚,在这个男人身体里厮杀。压在他双眼上的手掌,忽然感受到一种湿润,接着透明的泪水才从指缝下面流出来。

    这是眼泪?

    朝闽奇怪地看着那行泪水,从叶宇的脸颊上往侧边凝结成水珠滚下去,直到碎裂在凌乱的头发里。

    除了眼泪,还有叶宇嗓子的颤抖,压抑到极限的细碎声响,每一种反应都在显示这个青年已经快到极限。

    从出生就开始经历酷刑折磨的朝闽,从来没有觉得疼痛是多难熬的玩意,他根本无法真正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会哭。

    他偶尔会折磨到敌人哭,只是因为觉得那个表情很有趣。

    可是此时叶宇的痛苦却似乎感染到他,让他全身一颤,他甚至都松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怕压坏了叶宇。

    叶宇终于将一口气喘回来,可是这无济于事,他已经完全无法辨别发什么事情。全部意识都拼命去抵抗外来力量的侵入,他只觉得疼疼疼,疼得撕心裂肺掏心挖骨。

    花苞已经粉碎掉一半,叶宇眉间的红色又消退了。

    可是这种酷刑并不会轻易停止,失去朝闽特意的压迫,叶宇终于有些扭曲地伸手抓住床单,整个人痛苦地蜷曲起来,视线全部都是黑的,他无力地哀求什么,恍惚间他听到自己叫的是……小鬼。

    他都不知道自己叫的是哪个小鬼,可能是他家邻居的熊孩子,也可能是那个……白痴小鬼。

    满嘴都是血腥味,每一句呢喃好像都沾满了鲜血。叶宇模糊间,似乎进入到一种诡异而玄妙的境界里,他突然不觉得自己痛苦,整个身体都漂浮起来,视线所及全部是白茫茫一片,丹田深处有什么力量快速涌出,与朝闽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是杀意,誓言符的杀意。

    朝闽伸出的手一顿,听清楚了叶宇含在嘴里的话,他本来还想持续给叶宇喂血的动作停止下来,眼光暗沉,然后满手是血地摸了摸叶宇的额头,似乎在安抚他。

    “真好。”朝闽忍不住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心里涌上来一股病态的满足。至少,叶宇这个时候还惦记着他。

    可是当叶宇中哼哧出下一句话时,朝闽彻底愣住。

    他说:“杀了……你。”

    小鬼,杀了你。

    朝闽的手指压在他的额头上,嘴角满足的微笑凝固着。他有一刻是完全静止的,不觉得恼怒,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分量。

    很多人都要杀他,就是现在在外面每次一眨眼都至少有十人在诅咒他不得好死。

    那又怎么样呢?不过都是丧家之犬的嚎叫,乏味得紧。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句话出自叶宇之口,并且他说的不是,朝闽,杀了你。而是……小鬼。

    停滞在青年额头上的手已经往下,紧掐住他的脖子。朝闽的眼底的红色猛然浓郁起来,戾气汹涌而出。

    他彻底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叶宇连“小鬼”都下得了手,那么这就表示朝闽这个人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手指压着青年脆弱的脖颈,满手都是温热的湿气,这都是叶宇痛苦挣扎出来的汗水。

    朝闽的手指开始微微抖动起来,他一开始以为是叶宇在颤抖,可是一会后才反应回来,发抖的竟然是自己的手。

    这种停顿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朝闽这几天心里的情感翻腾已经超出自己想象。而仅仅只是分神一下,叶宇已经睁开眼,眼里杀气弥漫,他视线还是一片空白,可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有一个人。

    是……朝闽?

    丹田里烙下的誓言符已经彻底苏醒,夹带着朝闽的两股力量冲刷过叶宇的经脉,让他彻底控制住外来的力量。

    它如操控木偶的线,狠狠扯住叶宇的意识,不断地尖叫着杀了眼前这个人。

    这种杀意来势汹汹,沸腾到顶。叶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仅仅只是想一下,手已经划气为刃,快如闪电地往朝闽的胸口捅下去。

    朝闽的动作比叶宇还要快,他化掌为拳,与叶宇硬碰硬地相触在一起。剧烈的力量相互抵消对方的攻击力道,朝闽眼眸里愤怒大盛,他没想到叶宇会这么狠,说下死手就下死手。

    “你要杀我?”朝闽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眼睛里一片死水般的寂静。他又恢复到那种无机质,冷酷到非人的状态里。而这种如冰水的平静下,却翻滚着惊骇的怒焰,烧得他眼眸一片妖红。

    叶宇还沉浸在那种奇异之极的境界里,他身体里充满了力量,那种痛苦似乎被屏蔽了,而脑子里好像被一个鱼钩吊着,翻来覆去的杀意还不足以让他彻底发疯,可是也烦躁得不得了地在咆哮着他快点宰了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杀了朝闽,就能活下去。

    叶宇脑子一嗡,想起这段时间来的疲于奔命,不过就是为了解决自己体内的誓言符。而朝闽近在眼前,只要他死了,那么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神经病遍地跑的江湖,逍遥自在地隐居去。

    这种诱惑被誓言符的吊钩扎住,叶宇竟然一时想不清力量的差距,来自朝闽的力量一时受他的控制,这种澎湃的内力会让没有经验的人,错估局势。

    他以为,自己能打赢朝闽。

    内息化为缠劲,叶宇眼神有些混乱地出攻招,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朝闽冷笑,“不自量力,我该打断你的手脚,用锁链将你绑起来。”说完,他五指化莲,指尖泛金地点在叶宇的手腕穴道上,硬生生将他的攻击化为乌有。

    叶宇只觉得手臂一麻,一股可怕的力道震得他耳鸣。他猛然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对朝闽大打出手,刚才的憋屈劲因为反抗而发泄出去不少。

    虽然不知道体内那种诡异的力量从哪里来的,可是叶宇真想鼓掌说来得好。反正他日子也不多了,与其在死之前被个装嫩的老黄瓜虐待到死,不如趁现在有力气的时候往死里揍他一顿,弄不死他被弄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没有对不起原来叶宇一身逼格。

    朝闽眼睛跟被鲜血浸染过一样,血气弥漫的眼瞳里,妖异得让人颤栗。

    叶宇被他两颗番茄眼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风中凌乱,朝闽真是人吗?怎么眼神那么没有人味。如果不是一股气撑着他,并且不知道这种力量会不会彻底消失,以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定立刻缩回去,跟这位明显气疯的大爷道歉。

    刚才的痛苦,实在痛到他害怕了。

    朝闽倏忽接近他,冰冷而精致的脸几乎要贴上叶宇苍白的脸颊,此刻的他连呼吸都是冷。无心无情,冷得连心跳都像是冰雪之地的怪物,本来就是他的本质。

    而叶宇却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火种,将他的世界燎原而过,留下一片狼藉后又打算将他推入最冰冷的深渊里。

    那个地方太冷了,还是拖个有温度的人跟他进入地狱比较好过。

    极度自私自利的魔王,不经别人考虑,就伸手抓住叶宇的下巴,低声如自言自语地说:“你让我生气,真的很生气。”

    叶宇仰头,企图避开他的呼吸,这种感觉太缠绵了,他不想跟基佬搞暧昧。因为体内的力量,他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连残影都没有留下就掐上朝闽的脖子,这种力道足以拧断任何人的颈骨。

    朝闽脸上的表情异常飘渺,又异常无生气。

    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叶宇杀意的一招将攻击哪里。他伸手轻轻一握,就抓住叶宇的手腕,这个男人体内都是他的力量,他比叶宇还熟悉千万倍这种力量的流动轨迹,怎么可能在这种青涩的攻击下受伤。

    就算叶宇突然融合了种子的力量与金莲之力,也不过是才半只脚踏入境界的初学者,牙牙学语的招式只够给他挠痒。

    而且这种攻击对叶宇本身并没有任何好处,他是在摧残自己的生命力来操控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简直在找死。

    手抽不回来,叶宇冷漠地看着朝闽,成熟后的朝闽虽然还有小鬼的轮廓痕迹,可是对叶宇而言,这种熟悉并不足以勾起他任何关于自己对于小鬼的关爱的记忆。

    朝闽不过是个陌生人,并且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所以叶宇用足力量,要抽回手,而朝闽却不放开。先前咬破的动脉因为过度用力,血液再次从朝闽的手腕上涌出来,血水流到叶宇的手上,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嫌太难看,叶宇都想不要脸地大喊,“放开,禽兽。”

    禽兽并没有给叶宇太多挣扎的余地,他将叶宇狠狠拖到自己怀抱里,而叶宇另一只手已经拍上朝闽的心脏处,企图被弄死前,先弄死这货。

    在掌力刚触到这家伙的胸膛前,力道骤然一泄,叶宇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什么事情,已经被朝闽重新压回床上。

    “你要杀我?”朝闽依旧重复这句话,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叶宇,眼里的红比手腕上蜿蜒而下的鲜血还要浓郁。

    叶宇不知怎么,在这双诡异得可怕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执拗的疯狂,还有……委屈?

    很想伸手揉一下眼,叶宇觉得自己是老花眼看错了。

    这没有节操满脑子龌蹉整天想着上男人的大魔头也会委屈?

    叶宇比朝闽还想哭,他都不委屈了,别人委屈个鬼。

    “为什么?因为你心存正义,留有剑骨,还是绿潇子那个老鬼的话你必须履行?”朝闽突然疯狂地想要得到答案,他想要叶宇的答案。

    叶宇就是再傻也不会大喊出,因为誓言符的原因不干掉你我就没命活。现在还有活命的十分之一机会,要是朝闽知道,叶宇不杀他就会死,正常人都会知道干掉这么危险的潜在敌人。

    叶宇紧闭着嘴,被压制的手已经暗暗在蓄积力量,怕朝闽看出来只能绞尽脑汁让他无暇观察别的。他转了一下眼睛,突然暴怒地说:“废话,你试试被个男人压着强|暴,你也会想杀了他。”

    虽然未遂,可是那种被逼着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情|欲的憋屈,真是想起就发疯。叶宇二十几年的生命,可都是靠着二次元妹子活着的,要他这种人突然面对男人这种可怕的征服与压迫,无论未遂还是被上了,都是一件足以让他去刨那个强x犯祖坟的恶心事。

    朝闽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事,“强……暴?”这是强|暴吗?

    叶宇一脸呵呵,“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两厢情愿?”

    朝闽沉默了一会,才呢喃般地说:“我只是在求欢。”不都是这样,他这些年偶尔看过的交合,还有在野外时看到的野兽,都是这样。

    这种事情足以愤怒到让人想杀人吗?

    求你妹,将人压在桌子上拼命折腾就是“求”?那是强!

    叶宇一脸扭曲,都忘记自己积蓄的力量,实在是被朝闽一脸老子没有错,老子没有强,老子这是在求什么的理所当然大便脸给气死了。

    这简直就是强x犯的最新不要脸的奇葩解脱语,以后见哪个小哥好就砸头,然后装麻袋拖回去为所欲为,完事一句爷这是在求欢就行了吗?

    叶宇暗劲骤发的手掌直接往朝闽脸上抽去,抽死你这个死不要脸的。

    朝闽手轻飘飘一抬就抓住他的手,半点眼神波澜都不见,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叶宇,这种眼神是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又是那么空白。

    接着叶宇就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在混乱的被褥中,昏黄的光线下无端端多出几丝蚀骨的暧昧之感。

    “要不,你来强|暴我。”朝闽轻声说,明明说的话是那么突破天际的羞耻,却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猥琐,甚至他对这种事情有一种纯洁过度的表现。

    就好像朝闽并不清楚,自己刚出口的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叶宇以为自己耳聋了,一定是刚才被这个蛇精病折磨到出现幻觉,他怎么会听到那么可怕的话呢。

    “完事后,我绝对不杀你。”朝闽微微张开还残留血迹的嘴唇,伸出舌尖,凝视着叶宇的眼神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开,就这样,他舔舐过叶宇的手指。

    比平常人还低的温度,带着凉意的湿润残留在这个青年的指尖上。

    叶宇无法呼吸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恶梦。他才发现,坐在他身上的朝闽衣物披在肩上,因为刚才的互殴导致这个男人的衣服全部松散开,露出极度流畅优美的腹部肌肉,墨发红瞳,俊美到过度精致的脸,全部以最有冲击力的方向呈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副色彩浓烈而妖美的画面,一直没有真正去观察朝闽的外貌,今天一下子就被冲击到了。

    这种美,毫无女态之姿。却带着迥异于粗野男性的精致与魔性,连眼角微泛红的颜色都似在勾人魂魄。

    朝闽轻抬起下巴,垂下睫毛,蛊惑似地低声说:“如果被你强|暴,我一定不杀你。”

    见鬼了!叶宇表示被狗咬了我还要咬回来不成,然后他发现鼻子里似乎涌出了什么东西……是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