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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完茶水,他暗哼了一声:“侯沧海扯虎皮做大旗,一个小小的黑河镇普通干部还要让我这个委办副主任倒茶,真他妈的不懂事。”
腹诽之余,他也羡慕侯沧海能够在张强面前轻松自如。
自己虽然一直在领导身边工作,还真不敢跟张强开玩笑,想潇洒一些都办不到。
詹军和侯沧海除了同在江阳区工作以外,还有一段特殊的历史渊源。
两人是世安厂子弟校的校友。
世安厂是位于江州东郊巴岳山,在计划经济时代,厂区里学校、医院、电影院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子弟校的教育水平明显比周边学校要高,甚至可以和江州一中比肩。
子弟校原则上只为世安厂子弟服务,有原则就意味着有特例,为了与地方搞好关系,也接受了少量地方关系户子女。
世安厂要照顾地方关系,子弟校学生则没有这个责任。
根红苗正的工厂子弟瞧不起这些地方子弟,特别是来自农村的学生,对农村学生有着不太友好的称呼——农民娃儿,“农民娃儿”
的衣着、口音都会被工厂子弟嘲笑。
詹军是当地青树村村支书的儿子,在子弟校读了小学和初中,比侯沧海高两级。
他在读世安厂子弟校时曾经就受到过工厂子弟的“侮辱”
子弟校规模不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在校读书的同学大多互相认识。
侯沧海与一帮同样年少的工厂子弟,比如周水平、吴建军、梁勇等人,就曾经对“农民娃儿”
不太友好。
有一个叫李从俊的农村子弟,父亲是青树村村委会主任。
他由于和工厂女学生谈恋爱,受到工厂子弟的敌视,女学生的哥哥更是视之为辱,叫上了侯沧海和周水平等少年人,揍了李从俊一顿。
詹军和李从俊是同村同社,关系很不错。
李从俊挨揍时,詹军恰好在场。
从那一天起,詹军对世安厂以及世安厂子弟产生了难以磨灭的仇恨。
他成绩不错,初中毕业后考上了江州第一师范中专学校,教了一年书后调到了区教育局,再调到区委办,还在今年当上了副主任,仕途相当顺利。
此时,张强——杨定和——侯沧海是一条线上的人,这让詹军将所有情感隐藏起来,与侯沧海见面亲热得紧,经常聊世安厂子弟校的往事。
象棋第一局下了四十来分钟,苦战之后,张强险胜。
险中求胜,让张强欢喜得紧。
他指着侯沧海大笑道:“小侯水平还不错,确实消耗了我的脑细胞。
你再下几年,我应付起来就费力了。”
鲍大有哈哈笑道:“虽说奇正相变,可是奇兵毕竟难以战胜堂堂正正之师,小侯要赢张书记,还得多学几年。”
侯沧海擦了额头上的汗水,道:“张书记是江阳第一高手,我这点水平还差得远,今天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
杨定和喜笑颜开地道:“等会好好敬张书记一杯酒,拜个老师。”
张强抚了抚渐渐隆起的肚子,道:“不能拜师,我好不容易找个对手,弄成徒弟就没有了趣味。”
他吩咐杨定和道:“以后我想下棋了,你就将侯沧海喊起。
但是不能太频繁啊,太频繁了影响年轻人谈恋爱。”
詹军见张强对侯沧海是如此态度,不由得心生嫉妒。
鲍大有亲切地问道:“侯沧海,你谈恋爱没有?”
侯沧海道:“读大学时有一个女朋友,分在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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