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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戳到了痛处,本还是阴郁的妇人,突然像护食的野兽一般,回了屋里,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器具被撞到的声音,再出门时,手里多了把割草的镰刀,对着外面的人放话道,“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真相,你们再不走···。”
说着又把镰刀往自己肩上一放,刀口正对着脖子,“我就死在这儿,看你们马家怎么打发我们!”
原本已站在篱笆外面等着开门的三人,也被吓了个够,销远因刚才说话刺激到了人,也变得沉默起来,拉了拉站在最前面的吴清。
吴清当下明白,哆哆嗦嗦的说道,“春生嫂子,我们这就走,你别冲动。”
说着便跟着另外两个一起上了马车飞奔而去。
马车刚过村口的大石碑,后面响起一阵呼喊声,销远是最先听到,忙叫吴清停下,只见一位戴着已有些破烂的斗笠老人正跟在马车后面狂跑,到底体力不支,跑几步路,便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童二叔,你怎么来了?”
吴清先下车把人接了过来。
一阵喘气···,该是跟了跑了许久了。
过了许久,这位童二叔终于有些平静了,立马便要对着销远跪下。
把销远吓得立马下车拦住了他,路上积水又深,这就不仅仅受不起的事了。
“童二叔,有什么事你便说吧,这样倒是折煞了我。”
销远虽未见过几次这位童二叔,但也并不摆东家的架子,跟着吴清一样也称呼童二叔。
童二叔见下跪不成,便要作揖,低着头狠狠一埋,才带着些颤音说道,“少东家,求求你带我去见见东家,救救春生吧,我大哥就这么一个独苗了啊。”
销远一把扶起童二叔,关切的说道,“这里雨大,去别院再细说吧。”
马车到时,林管家赶紧出来接着,却发现了后面的老熟人,不禁说道,“老童你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
“老林啊,我大哥就这么一个独苗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就算在这里磕破头也要把春生拉回来。”
说着又有些泛泪。
正堂里,马斌还是走时那副姿势,一手支撑着下巴,闭着眼休息一般,堂下来人也并未睁开。
“爹?我们回来了。”
销远见父亲还是那副样子,有些试探的问道。
半响,坐在上首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张嘴说道,“回来便去开饭吧,铭新那边可有消息了。”
“爹,这童二叔有事要说。”
少了平时的大大咧咧,更加收敛的说道,深怕又像在春生家一样祸从口出。
知子莫若父,马斌自然立马注意到了这语气中的异处,再看看这位早些年跟着自己一起种茶苗的童兴,也就是别人口中的童二叔,也许是淋了雨,人又老了,身上止不住的发抖。
这还是父亲那辈留下来的茶农,穷苦人家总要比东家门下早当家,仅年长四五岁的年纪竟然老成了这样,当真岁月如梭。
“童家老二,你这是来做什么?我是不可能再让春生回茶园了,但你那份养老银子,以前是怎样,以后便也是怎样。”
冰冷的语气,先开口阻断了这人求情的路,别枉费了往日的情义。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童家三代为马家做茶农,二十二年前那件事后,更是完完全全把童家人绑在马家这条船上。
他们也许恨这东家让他们痛失童家长子,但童老大在世是个明白的,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天灾,还能去找老天爷索命么。
好歹相安无事,这才去了不到两年,便出了这让人容不下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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