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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午,阿武正收拾王三屋里的残羹剩饭去清洗,跨过门槛时,却有一蜘蛛倒挂在门梁上。
阿武本被这突然而来的小东西吓到,又想到‘不早不晚亲人来’的说法,便扭过头对王三说道,“东家,我看这最近是有人要我们家,蜘蛛倒挂了呢。
村里老先生说过看见蜘蛛,‘早报喜,晚报财,不早不晚亲人来’,看来是真有人要来。”
王三吃了饭,便在一旁假寐,冷不丁的听阿武这么一说,随手拿了个东西便向阿武扔了过去,“让你信这些有的没的,开着客栈哪天没人来,就只有你哭的份了。”
阿武嘿嘿一笑,应了一句,“东家说的对。”
便抬着碗筷走了。
不想,到了夜间,真有一老一少过来叩门。
阿武本已在床上休息了,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动静,便打了灯起身出来。
做客栈这一行,本就不分白天黑夜,无论这远道而来的客人是几时到,有房间便要安排住着,有吃食便要安排吃着。
迷迷糊糊的阿武带着笑,驮着腰,勉强睁着眼,嘴急脚不急的去开了门,将两人引了进来。
那两人却一点不拘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嘴里念着还是那个样,一点没有变。
阿武才有些清醒的看看这一老一少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这碧华阁的东家与他家的姑娘,王三的舅舅与表妹两人。
总说外甥像舅,一双总像是半眯着的吊眼,一只高耸入云的鼻梁,可不是活脱脱王三的老年版本,只是这人却总不正经,一张严厉的脸上长满了褶子,逢人便是不正经的咧着嘴笑,好似人生开心至此,也不枉此生,这便是舅舅顾文德。
另一个姑娘却与这中年男人没半点相似,一双杏眼含情脉脉,柳叶似的眉,玫瑰花瓣似的唇,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上天白给生了一张好皮囊,本是个媚骨天生的女子,却最爱舞枪弄棒,本是白皙如雪的皮肤,也因常年在外走动,黝黑了许多,这便是表妹顾盼。
“阿武,我巧哥哥呢,这么早就休息了吗?二十岁的年龄到比我爹还嗜睡,提前熟悉老年生活了么。”
刚还是人见人爱的美人,话一出口,便少了几分魅力,再看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又少了几分。
阿武却不敢把可惜挂在脸上,早先的瞌睡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低着头说道,“少东家白天事多,便睡得早些,明日一早还需去马家的茶山上,现在已经睡下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要我去叫醒他吗?”
明知故问。
顾文德终于开了口,摆了摆手,“别去了,温些好酒来给我父子,坐了几天的马车腿都直不了。”
阿武应着去了厨房,心想,姑娘这男装扮相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还自称父子父子的,虽一面吐槽着这父女,手上的功夫也没停着,点了炉子,把米酒放在一旁,又去卤水里捞了两块牛肉。
酒肉上桌时,两父女眼睛里满是馋意,边吃还边说,“可算吃到肉了。”
敢情消失的这大半年,不是去游玩,是去乞讨了么。
王三醒时,被床前横放着的大石头吓了一跳。
别人家里进贼是丢了东西,王三房里却凭空多了一些东西,摸了摸额头,还是温热的,不是做梦,唤来阿武。
果然,是那对不着调的父女回来了,半夜三更天到的家,吃好喝好,现在已在睡觉了,折腾了阿武大半宿。
王三听罢,加快了出门的速度,不一会儿便已在去茶山的路上了,幸得今日早有事情要处理,不然还得应付那闹腾的父女俩,想想就头疼的紧。
“三哥,你怎么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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