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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漪便不赞同,还要劝说,刘藻笑了笑,眼中盛满暖暖的光芒,道:“我总不能老躲在谢相身后,我想有一日,也能站在谢相身前。”
她说着这话,眼中有少许腼腆,可面上神色没有半点动摇。
谢漪见此,也笑了一下,语气随之柔缓:“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刘藻闻言,心口有些甜,有些酸,还有些细针扎入般的疼。
苑囿中那一处桃花开了,清风一吹,花瓣散了满园,空中还有柳絮,漫天飞舞。
谢漪止步,刘藻也停了下来,朝她看去。
谢漪的目光就像这春风一般,几能熏人欲醉。
刘藻沉醉在她的目光中,固执道:“我保护你,也是应该的。”
“傻孩子。”
谢漪摇头笑道。
这便是默认了。
刘藻顿觉欣喜。
谢漪复前行,柳絮纷飞,飘落在她发上。
刘藻看到,欲为她拣下,手还未抬起,便像僵住一般,克制地握成了拳。
她将手背到身后,几度犹豫,终还是问出了口:“你可还怨我?”
她因她病,软化下来,不再提起,那她心中是否已原谅了她?刘藻忐忑非常,心中慌到了极致,她望着谢漪,欲看清她脸上每一点细致的变化。
谢漪没想到她竟主动提起,怜爱地望着她道:“我早已不怨你。”
刘藻惊喜。
“那日的话,过分无礼,惹得陛下伤心,是我不好。”
谢漪歉然道。
她说的是那句让她日夜痛苦的话。
刘藻无措地站在原地,本就是她无礼在前,不该让谢相来向她道歉。
她心慌得很,嗫嚅道:“本、本就是我……”
谢漪却以温厚的目光阻止她说下去。
刘藻的心猛然间像是被剖开挖出般剧烈地疼,她预感到谢相要说什么了。
她的脸色煞白,眼中有抵触,有无力,有哀求,可她终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等着谢漪说下去。
谢漪惊于她的敏感,更是心疼她的缄默,可事到如今,有些话,总该说开了。
“你年幼之时,也曾大病过一场,我却不能日夜照顾。”
那时她正博取昭帝信赖,而陛下离宫不久,朝中有不少宗亲大臣,暗中派人盯着这先太子之女。
“有一夜,我当真忧心,便冒着风险,夤夜潜入老夫人宅中,亲来探望。
你烧得糊涂,却很乖巧,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闭着眼睛,说身上疼。
我喂你用了药,即将离去之时,你竟醒了,见了我,便冲我笑,唤我姑母,说,要永远陪着姑母。”
那时她已许久不见陛下,常听人言,孩子忘性大,她原以为她必是早将她忘了,却不想她还牢牢地记着她。
而如今,她长大了,知晓了往事,却生出别的心思,不肯再唤她姑母,只肯称她谢相。
谢漪心痛惘然,可她望着刘藻的目光却仍旧柔和,没有半分责备:“我理当照护你,待你好。
前半世苍茫而过,回忆起来,多半是你。
后半生你若想要,也愿都与你,高庙遇刺那回之事,来日再有,我仍会挡到你身前。
只是男女之情,我当真给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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