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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衣阁开起来之后,周盈便不再同先前那般频繁地往里面跑,一来如意阁还有许多账目没做,每日都忙得紧,二来,这衣阁主卖得是新奇女装,来往的都是长安城中有名有姓的闺秀贵妇,来往次数多了,就难免会碰到不想碰见的人。
比如说周茹,比如说周府里那一溜的如夫人,还比如说——周凤枝。
“真是老天瞎眼,这年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周凤枝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嚷,惹得正在把玩手中如意的周老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他这个阿姐,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就愿意到府上来搅合一搅,先前周盈被掳死在了外面,她没了人去做账,来闹了一通,周老爷没办法只得把自己铺子中用了半辈子的账房让她带走了,本以为她能消停两天,不成想她又和五夫人柳烟在西城庙中烧香时碰上了,也不知是哪句不合了,竟然当众厮打起来,柳烟省得弱柳扶风,三两下就被周凤枝挠乱了头发,袖子都给撕下来半只,堪堪护住了没给挠花了脸,哭哭啼啼地回来告状,关在房里好几日都不出来吃饭,端等着周老爷给做主才罢休。
夹在亲姐和爱妾中,周老爷袒护哪个都说不通,只得自认倒霉,取了些银子给周凤枝放在店中做调剂,先安抚住了她,而后又用金银珠翠软话细语哄了许久,才把五夫人给哄好了,这事才算是勉强揭过去了。
眼下见周凤枝又一脸怒容的来了,周老爷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待听得她话里骂骂咧咧的好像不是这府中的几位如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又在听到那声“越歌”
后深深滴皱起了眉头。
许久不听这个名字,但周老爷却一刻也没忘记过她。
初时周凤枝送了个乐姬给他,说是卖身葬父的,周老爷见她模样生得很好,不由起了些别的心思,便留下来了,本想过些日子收了房,无奈五夫人说什么也不答应,便先养在府中。
越歌本就是天生丽质的人儿,当日灰头土脸时看着都好看,待换了身干净衣裳,那风姿就更是遮掩不住了,美人当前,周老爷心中有了打算,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将这美人给占了,再做之后名分的打算,于是就趁着醉酒去调戏越歌,却不想这文文弱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反抗勇气,用花瓶打破了他的头之后就从府邸后门逃跑了,府中护院在街头抓了好几日,竟然都没将她给找回来。
没吃到鸭子倒啃了一嘴毛,周老爷一想起来就觉得懊恼不已,本以为这死丫头早就逃出长安城去了,没成想她非但没离开长安,反而还在这里遮遮掩掩地开起了衣阁。
锦云衣阁风光无两,怨不得周凤枝气成了这副样子。
周老爷听了周凤枝添油加醋的一番话,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道:“她倒是大胆,就不怕我将她捉会府里来?!”
她越歌的卖身契还在周府里放着,官衙里也做了备注,就不行她一个没有身份户籍的人,还能在长安城中张狂下去。
周凤枝狠狠地啐了一口,很是难听的骂道:“那贱蹄子倒是机警,只挂了个假名号在那,平日里躲在雅阁里不敢出来走动,看样子是故意避开与周府人的碰面,若不是与我交好的陈家大姑先前在府上见过她,同我说了这事,如今咱们可要给她蒙在鼓里了!”
越说越是气愤难耐,宝玉阁从上次卖假货的事儿被抖出来后,生意一落千丈,倒成就了死对头如意阁的日日兴旺;长安城中好不容易有了家像样的衣阁做衣裳,日日转得盆满钵满的竟然是从前府上的一个低贱婢女。
两件事看着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在周凤枝眼里,一个抢了她的生意,一个压住了她的风头,总之横竖都是对不起她的。
周凤枝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怨气,因这个消息最终爆发,再也按捺不住,一定要周老爷想出个法子来把这锦云衣阁给整垮,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周老爷比她还算有些脑子,沉默半晌皱眉道:“开成一间衣阁要不少银子,少说也得几万两,她一个弱女子哪来得这么多银子,莫不是背后有什么贵人相助?”
“就算是真有贵人,咱们可是有卖身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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