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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
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子两人。
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
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的他来。”
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
看那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
那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
那老儿也都相见了。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啼哭?”
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
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
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
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
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
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
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
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
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
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
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
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
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听完后,鲁提辖还未答话,扈三娘放下酒盏冷笑道:“好个镇关西,虚钱实契,骗财骗色,这等事情也做得出来!”
鲁提辖忍了一回又问道:“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
老儿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扈三娘冷道:“原来这便是那郑大官人!”
鲁达听了再也忍不住:“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
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
回头看着扈三娘、李忠、史进道:“你三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史进、李忠抱住劝道:“哥哥息怒,明日却理会。”
两个三回五次也劝不住他。
扈三娘却道:“那厮跑不了,眼前却是先要救了这两位脱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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