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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医生,她现在有没有事啊?我听说I、ICU是得重病的人进的,小曼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没看好她,怎么就发烧了呢……”
路雅南听完小曼妈妈这一通逻辑略乱的话,再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宁薇出事后如此淡定了。
因为小曼妈妈很明显是个老实人,不仅老实,还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这就决定了宁薇只要死不承认自己开错了方子这件事,一口咬定两个孩子都是高烧,所以输的都是类似药物,而小曼妈妈又没有说孩子青霉素过敏,这样的话只要医务处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再凭宁蔷如今的财大气粗,甩给这对母女一笔钱,自然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如果宁薇再狠点,甚至连一毛钱都不用给,还能把责任全部推倒小曼妈妈身上,没准软硬兼施一下,小曼妈妈还会对医院抢救自己的孩子感恩戴德,送宁薇一面锦旗也未可知。
*****
想来如今的医患关系,可真是讽刺。
狠的、能闹腾的,如李雨的母亲,不是医院的责任都能闹到医院出面承担责任,而老实的如小曼妈妈这样的,明明是医院的责任,可能都要自掏腰包解决,钱倒是其次,孩子才叫真冤枉。
从医这么久,路雅南第一次为这种扭曲的现象而感到愤愤不平,同时还有摇摆不定的迟疑——她应该站在医院这一边哭诉李雨母亲这样的人不讲道理,还是应该站在小曼妈妈这一边谴责医院的推卸责任?
撇开自己与宁薇的过节,她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
床上的小曼醒了,她懵懂地睁开眼,惶惶地看了周围一圈,声音细细、低低地说,“妈妈……好难受……”
****
很显然,路雅南的彷徨,路翰飞从未有过,因为他有一个坚定不移的方向和目标,从未有过怀疑,按她的话说,白痴的总是一根筋的通到底的。
经过了一周的前期治疗,张建的新化验报告显示他的转移灶朝着可切除的数据倾斜了,这说明路翰飞的治疗方案是正确且可行的,然而福祸相依,好的情况出现了,坏的情况也接踵而来,他的原发病灶猛然恶化了,这无疑是在催促路翰飞要尽快进行手术。
“麻烦来了吧……”
苏岳看着路翰飞愁眉不展,倒不是要调侃他,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感慨,“转移灶还没完全达到可切除的标准,现在又要立刻手术,打开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路翰飞深吸一口气,“那也只能打开来再看了!
啥样的瘤子,都要亲眼看一看才知道。”
****
为了明天一早张建的手术,路翰飞今天准时下班,没有耽搁,所以和路雅南一同回家。
她和路翰飞在一起时,向来是放松状态的,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好比此时就是一脸的茫然和焦躁。
焦躁这种表情时常出现在路雅南的脸上,可茫然还真是少见,等红灯的时候路翰飞抬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你今天怎么了?乍一眼苦大仇深,再一眼和失足少女一样,怎么啦?”
因为郁闷,路雅南倒也没回嘴,意外得老实承认,“嗯,是有点迷茫。”
一听女王迷茫,路翰飞顿时兴致勃勃,“哎!
这可真是稀奇事!
你也会迷茫啊?你迷茫时不都两种办法解决么,一、暴力解决,二、伺机暴力解决!”
她这下是真的郁结着呢,所以被他这样调侃,也没做出暴力反应,而是闷闷地说,“发现有些事暴力解决不了……”
路翰飞思忖了一下,“是不是儿科的事啊,我好像听到二二她们议论的……”
路雅南点点头,侧脸问路翰飞,“要是你,你怎么做啊?”
“哎!”
他正在专心开车,目光直视前方,但表情依旧丰富多彩,“今天还真是稀罕事都凑到一起了呀,女王大人不仅迷茫,还来请教我!”
“废什么话!”
路雅南憋到这会儿,终于是爆发了。
她一爆发,路翰飞反倒乐了,典型的抖M体质,虐虐才满足。
“这样才对嘛,刚才你那样说话,我连话都不会接了!”
趁着路雅南没有再次爆发,他忙不迭地开口,“其实这事要我说,它压根就不是你管的事,可是你却去管了,说白了,这是你被我强大的感染力给影响了,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宁薇上面有人,小曼妈妈又是老实人,一般这样的事,最好解决了,搁咱们医院的医患纠纷里都不能算个事。”
“其实,大部分的纠纷并不是因为真的出了多大事,而是看病人能闹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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