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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穿着件白底靛蓝兰花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和湖蓝撒花裙子,靠在石青金绣雪芙蓉大引枕上,正神色温和地翻着棋谱,漫不经心地和紫绢说着话,“……我这几日身上乏得很,也不知是怎么了?出去看了一会子雪就困得跟什么似的!”
紫绢看见画笺进来,脸看着南若却拿眼睛瞟着她,“姑娘从入冬时就身子骨弱了起来,禁不住点点儿的风寒,方才我又听蔻儿说姑娘这一程子身子弱得更很,还是只吃着丸药怕是不成的了,不如请个大夫过府来瞧瞧,给姑娘开上两剂煎药吃吃?”
画笺会意,忙帮着劝了几句,“紫绢姐姐说的不错,这几日风雪大,想必姑娘受了风寒禁不住,才至于昏昏欲睡,我瞧着姑娘不如等看过大夫,吃两剂煎药,疏散了风寒,在吃着丸药,等天气转暖的时候也就大好了。”
南若耳内虽听见二人说话,却腾不出心思来仔细思量,只“嗯”
了一声。
紫绢和画笺低着头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回应,互相看了看,就悄悄儿地抬起头来,觑了南若一眼,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木雕如意花卉纹小几上的紫檀嵌银丝棋盘兀自出神,忽地“咦”
出了声来。
紫绢见她专心棋局,无暇分神,略一思忖,心生一计,眼泪就蓄满了眼眶,浅笑着说道:“我知道药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素来不愿意吃的,可姑娘如今吃着人参药丸,养着这许多天,气色也仍不见好,还是请了大夫过府看了才安心。”
“姑娘虽被禁足了,又何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画笺也笑着劝道。
南若仍是一心只在棋局上,听见说话只“哦,哦”
地随意应了,紫绢见她想敷衍了事,怕耽搁了病情,忙又给画笺使眼色。
画笺就笑着拿那几枝红梅在她眼前晃了晃,南若果然就伸手要接过来。
画笺顺势拉了她的手,搭了她的脉,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分疑惑蹙了眉,又镇定了神色,再去搭了她另一只手的脉,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姑娘,你这脉象奇怪的紧,只是我医术不精,也瞧不出哪里不对劲,姑娘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了,是该请一位大夫过府来瞧瞧了,总是胡乱吃着人参药丸算什么事儿?”
画笺粗识医术,略懂切脉,南若是知道的,见她说得如此郑重,不禁神色一凛,正色道:“好,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今儿已晚,内院各房都落钥了,去请大夫定然是要扰了祖母歇息的,”
视线却终于从棋盘上挪开了,放下手中的棋谱,看向紫绢,“我是什么时候身上乏起来的?”
紫绢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小丫鬟们的闲言碎语,忙答道:“这几日,我和画笺都不在,倒听底下的小丫鬟说,姑娘自打服用人参丸药起,就成日喊乏,几乎都不曾出内室了。”
南若只觉得头疼,心一沉,抚额道:“这倒奇怪了,难不成人参丸药有问题?”
画笺闻言就疾步出了内室,朝着堂屋里的蔻儿使了个眼色,蔻儿就轻手轻脚过来,画笺与她低语几句,她就悄声出去喊了芊儿进来。
芊儿是粗使小丫头,南太夫人的规矩大,她是没有资格进主子的屋子,蔻儿喊她进来之前,她想要踏进南若的屋子是很难的,更别说是内室了。
她低眉顺目地跟着蔻儿从堂屋经过,面上还不及露出一丝艳羡之色倒先凝上了一层青霜,待她进了内室给南若行了礼,抬眼就看见她憔悴的面容,犹豫再三后,谨慎地问了句,“姑娘如今还用着人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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