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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岐和柏强在不远处已经看了很久了,柏强对方文岐说:“你这徒弟可真够坏的。”
方文岐背着手往远处走去,也不去打扰那几个小鬼,柏强拉着自行车跟上。
“过几天,咱们几个老艺人有个小聚,你要不把小东子也带上吧,也让他见见世面。”
柏强又来了一句。
方文岐问道:“哪几个艺人啊?”
柏强道:“就那几个啊,你都不用想,你这辈子又没朋友,想瞎了心也就那几个人。”
方文岐一脸无语。
柏强继续道:“我说小东子这野性子你得管管了,偷偷出去卖艺我就不说他了,现在还在那里骗人,你就不管管了啊?不怕这孩子学坏啊?”
方文岐却半点不在意,道:“有什么好管的,你说他坏,我还怕他不够坏呢,他要是成了一个温顺的谦谦公子,我还真怕他以后应付不了相声门内的事情。”
柏强一愣沉默了,他和方文岐是老友,相交多年,对方文岐当年经历过的事情也很清楚,数度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也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方文岐继续边走边说:“我也老了,也没精力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把我会的传统相声都传给小东子,他是一个罕见的好苗子,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从没见过这么灵醒的孩子,他足够继承我的衣钵。
传统相声不能断了传承,那么多老先生百多年来的努力可不能毁在我们这辈人手上。”
柏强道:“你也不必太悲观,现在相声不是很火么,电视演出上都是说相声的,我们这些传统的老艺术现在过得最好就是你们相声了。”
方文岐不屑笑了一声:“电视上,电视上的那能叫相声?人家上电视都是奔着出名挣钱去的,有几个是真正爱相声的?那些个相声演员基本功有几个是过关的,相声最基本的四门功课,说学逗唱都学不全,连太平歌词都不会唱,这能是说相声的?”
“传统相声说细了有十二门功课,年轻一辈有几个学全的?我们这辈人要是都死了,年轻人有几个能挑梁的?还有你不要看现在电视上相声挺火的,我敢和你赌,出不了十年就再没人听相声了,你信还是不信?”
柏强也被方文岐这斩钉截铁的论断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不至于这样吧。”
方文岐道:“怎么不会,电视是个好东西,一场晚会就可以让一个相声演员一夜成名。
也正因如此,谁还愿意下苦功夫去学相声的基本功去啊,去讨好几个导演电视台领导不比什么都强啊。
上几个节目,成名了之后,这儿慰问那儿演出,中国那么大,他能用一个段子糊弄一辈子。
这是相声吗,观众会听这个吗?”
说完,方文岐还是有些气,背着手走的很快,脚步踏得很重。
柏强推着车,停在当场,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位老大哥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沉重……
何向东是不知道这些的,这货现在也正忙呢,从家里拿来了盐,葱,还有浸了几张干的荷叶,现在入秋了,新鲜荷叶是找不到了,只能用干得凑合一下。
小胖子回来的很快,一手拎着一只拔干净毛的三黄大肥鸡,别看胖,动作倒是不慢,跑起来煞是威武。
何向东笑得很开心,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头了。
小胖子跑到何向东跟前,两只手往前一摆,笑道:“给,鸡我也你找来了。”
“好样的。”
何向东不失时机地大肆表扬了一番,直夸得小胖子满脸不好意思,最后何向东给小胖子一把铁锹,说道:“去,挖点泥过来。”
小胖子有些不情愿,说道:“干嘛让我去啊?”
何向东道:“我得把这两只鸡处理了啊,我不弄你吃什么啊。”
听何向东说的在理,小胖子又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田佳妮,田佳妮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何向东挤兑道:“你好意思让人家女孩子干这体力活?”
“我去。”
小胖子下了决心,拎了铁锹就跑开了。
何向东也笑笑,把两只鸡分好,用盐在鸡身上抹了一层,然后轻轻揉捏,让盐味可以渗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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