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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子底儿朝空。”
唱完最后一句,何向东深鞠一躬,就直接下台了,留下一群在那里大喊再来一个的观众。
方文岐看看杨三,说道:“到咱俩了。”
杨三也笑:“那走呗。”
方文岐又是一笑。
这一夜来了很多观众,这一夜是传统相声辉煌的一夜,这也是相声最后辉煌的一段日子了,84年的春晚出现了第一个小品《吃面》,从这一年过后,这种小短剧的形式迅速攻占各大晚会,汇报演出,慰问演出,凡是相声的传统阵地都被小品攻占殆尽,以至于后来诸多相声演员都投奔到小品的阵营里面。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小品这种艺术形式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好玩,越来越有意思,相声却越来越死板,越来越不好笑,开始走下坡路了,乃至到九十年代彻底陷入低谷之中,没人再听了。
不过这一切剧场里这些人是感受不到的,方文岐曾经预料到过相声可能会越来越不行,但是就连他都没有想到一切来得那么迅猛,那么严重。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夜仍旧是辉煌的,台上台下都很尽兴,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观众席边角的一个位置上,始终瞪着一双嫉妒怨毒的眼睛。
演出结束,所有演员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待到第二天,方文岐给何向东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自己写一段相声,或者是自己改编一段传统相声,以后上台表演用。
之前一直是方文岐给何向东说活,活教会了上台表演就是了,像这种自己主动写相声,这倒是第一次,虽说上次的卖五器也是他自己弄得,但活儿是师父教的。
何向东觉得这事很新鲜,也很有挑战性,也在想到底要怎么说。
到张阔如家里学习评书的时候,他也和张阔如说起了这件事,张阔如对他说:“你们相声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你要想表达一样东西,你就必须要了解
它,虽然你们相声里面说是理不歪笑不来,但是前提是你一定懂这个理,你一定很认真的在歪这个理,而不是泛泛而谈。”
何向东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说相声就是这个意思,别看有些相声演员在台上胡说八道,他其实是很认真的在说的,每一句胡说八道的话都是在台下经过多次推敲之后才定下来的,要不然的话那就真的变成胡说八道了。
张阔如继续道:“至于写一个全新的相声,对你这个岁数的孩子来说太难了,能不能在观众面前响起来,还真不好说。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对一个你比较拿手的传统相声,改一改,然后拿上去说。”
何向东问道:“改?怎么改啊?”
张阔如笑道:“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你们相声的事情我又不懂。
但万变不离其宗,你仔细思考每一句话每一个包袱,能不能在你们剧场里面响起来,能不能在现在这个社会背景下的观众面前响起来,然后再想想怎么样改会变得更好。
最后,你还可以加入你一些拿手的本事啊,我记得你的口技不错,你完全可以加进去啊。”
听到这番话,何向东眼前一亮,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师父丢给他的一个任务一开始真的让他不知所措,现在总算是知道思路了。
他对张阔如感谢道:“谢谢先生。”
先生就是老师的意思,他虽然没有拜师,但是一直是拿张阔如当师父对待的。
张阔如摆摆手表示无妨。
何向东小眼珠转了转,流着口水道:“先生,这到中午饭点了,这……这我伺候您吃饭呗。”
张阔如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清丰出门的时候给你留了一碗红烧肉了,自己去热了去。”
“哎,好嘞。”
何向东喜滋滋往厨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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