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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稍顿,目光中掠过一道寒气,咬牙低声道:“飞照行一定要死!
只要他一死,没有了人证,就算大王疑心,也不能无端向娘娘,向我这个国丈、你这个大将军问罪。”
乐震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思忖再三,终于狠着心肠点头道:“孩儿明白了。”
采来的浆果已经吃了大半。
一夜冷风吹袭,幸亏有岩洞藏身,才免了被冻僵的危险。
娉婷从洞口探出头去,天色灰白,希望今天也是晴天,正在路上的醉菊不要遇上风雪,平安达到阳凤身边。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虽然之前对着醉菊信誓旦旦,但此刻娉婷的心中却空荡荡一点底也没有。
孩子在腹中安安静静,昨夜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害她腹痛。
但娉婷却为这样的安静感到分外的担忧。
宝宝,你不会有事的。
她轻轻按着腹部,希望可以探听到孩子的动静。
他正在慢慢长大,赶路的时候,娉婷肯定自己曾经感受到他在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踢打母亲的肚子。
醉菊说孩子还小,现在还不会踢打,但娉婷却知道他是在动的。
小生命的动作是如此充满朝气,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让她感动得想流泪。
“孩子,保佑醉菊阿姨平安,保佑娘渡过这个难关吧。”
娉婷轻轻抚着小腹,温柔地低语。
她知道这梦呓般的低语并无用处,可在她的梦中,这孩子却和他的父亲有着同样顶天立地的气度,同样足以保护任何人的力量。
保护?
娉婷扯着嘴角苦笑。
醉菊采来的浆果还剩了一些,就在手边,过了一夜后,原来光滑饱满的果皮都有点发皱。
娉婷看着这些颜色不如昨日好看的果子,竟一时痴了,思绪飘到云崖索道下的深谷里。
那人迹罕至的被林木覆盖的落了满地果子的深谷。
她和楚北捷在那里互疑。
楚北捷的轮廓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坚毅,充满了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
她直言道:“是我命人截断索道以阻挡你突袭帅营。”
楚北捷虎目中闪着冷光,看她许久,仰天长笑,“楚北捷呀楚北捷,你这个傻子!”
他的笑声,凄厉入骨。
娉婷猛然心惊,回过神来。
低头,手中的浆果已经被捏成碎泥,红色的果汁沾得她一手都是。
对了,浆果。
她当时也采了浆果来。
那人在生气,明明是堂堂大将,生气的时候居然像孩子似的,也不顾着自己身上的伤,只管逞强。
不肯让她帮他包扎伤口,也不肯吃她采来的果子。
那些果子,有的很苦很涩,就像现在的这些一样。
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偎依在一起了呢?
那人还对着她笑,吻她的唇。
热乎乎的气息钻进她的心肺里,霸道得仿佛要昭告天下:白娉婷是属于楚北捷的。
他说:“我在东林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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