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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叡拂袖去了,留下李氏一人默默流泪。
她怕死,世上谁人不怕死,她刚生了个儿子,拓拔叡宠爱她,封贵妃的册印马上就要下来了,眼看着一切无比美好,未来一片光明,她不想死。
她不信什么立储杀母。
说什么规矩,不过是看帝王心意。
帝王心意想留你,你就活,帝王心意不想留你,你就死。
她知道拓拔叡是不会杀她的,只有常太后,常太后视太子的生母为眼中钉。
常太后想杀了她,常太后夺走她的儿子。
然而不管常太后怎么想,唯一能决定她命运的是皇帝,是拓拔叡。
常太后只是个后宫妇人,没有皇帝的同意,她不会下懿旨,擅自做出赐死太子生母的决定。
所以她向拓拔叡求情。
她不想死。
活下去,等拓拔泓做了太子,她是太子的母亲,这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只要过了眼下这一关,不久,她就会拥有一个未来储君的亲生儿子。
拓拔叡走进永寿宫。
他意外发现,冯凭也在,冯凭正坐在榻前,陪太后说话。
苏叱罗,李延春等人立在边上,殿中生了炭盆,像是度冬似的。
常太后倚靠着枕头躺着,手从几上小碗中取了什么东西,一只大黄猫上蹿下跳地绕着她手“喵呜”
“喵呜”
,伸着嘴咬她手,讨要食物。
冯凭则一身鹅黄衣裙坐在席上,手里拿着一根拨火的铁签子,百无聊赖地拨着火盆里的灰。
炭火燃的久了,上面起了一层白霜,她用签子在白霜上无聊地画着画。
这幅景象堪称宁静。
拓拔叡来的突然,也没有让人宣报。
常太后见他,惊讶笑说:“皇上来了,我怎么没听见宣。”
冯凭则是从席上站了起来,款款地走上前迎接。
“皇上。”
她笑唤他,一如既往的抿着嘴微笑,眼神有些羞涩。
拓拔叡想和太后单独说话,但又一想,让皇后听一听也好。
他遂没有支开冯凭,也没有理会她的迎接,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向常太后开了口相问:“朕刚知道,太后要赐死李夫人?”
冯凭听到这句,好像受了惊吓似的,脚步不动了,顿时默不作声,笑容消失了。
隔了两丈远的距离,她静静地看着拓拔叡,一双眼睛清清明明,没有一点杂质尘埃。
她眼神楚楚可怜,引人心动,很悲伤,很深情,非常无辜。
太后很意外,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惊讶道:“我还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
拓拔叡说:“这话从何说起?”
常太后道:“不是皇上说了要立皇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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