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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的语气很不善,他一时也无法去细想她话中的深意,只是怒气被激发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从何而来,也许是想到当初的事了。
他突然回敬道:“这人是个卑鄙小人,娘娘当初被他害了一次,还没看清吗?他为了利禄,连太后都可取悦,这种人值得信任吗?”
他这句话彻底激怒冯凭了。
杨信不可信任,难道你就可信任吗?你到现在还在冠冕堂皇说这种话。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腻味,那话在嗓子眼,却强忍着没有出口。
“不管他是何目的入宫,他对娘娘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娘娘若是把这种人留在宫中任他败坏娘娘的名声,娘娘的地位还能稳固吗?娘娘既然是皇后,怎么能如此荒唐。”
冯凭心狂跳,手乱颤,道:“滚出去。”
韩林儿没有听懂,不相信她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一时还愕然:“什么?”
冯凭重复道:“滚出去。”
韩林儿终于是听清了。
他住了嘴,当真就转身滚出去了。
韩林儿走了,一个人也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巨大的痛苦挤压着她的心脏。
她要忍,忍……
然而无论如何也忍不下。
越忍越痛,越忍越疯,她感觉自己这样下去要崩溃了,心要炸开。
忍的太久了。
她回想起这些年所经历的事,一件一件,她无一不是在忍。
饿了忍饿,冻了忍冻,被人欺辱了忍欺辱,千方百计地取悦人,讨好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求全生存。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而结果呢,意义在哪里呢?
什么意义也没有,只是让自己活得更累,更痛苦而已。
她需要做点什么。
她需要发泄,需要吼叫一场,燃烧一场,撕毁一场。
她起身下床。
这个时候,她还记得要穿好衣服,将头发用妆镜前的簪子挽了挽。
只是穿衣和挽发的时候,手一直在簌簌发抖,心一直在剧烈跳动。
她肩膀沉沉,好像背负着重任一般,走路的时候她感觉腿脚都僵硬地不听使唤。
她来到外殿,叫进两名小太监,随她到了珍珠房中。
值守的宫女太监看到她这阵仗,全都吓的要死,脸色都变了,然而也都不敢出声。
皇后没有命令,众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惊恐地把头低下。
珍珠屋子里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冯凭听到她睡梦中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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