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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忍心,所以我跟他提了个主意,大赦一次天下。
当诛九族的,赦为死罪,死罪赦为流徙,流徙的,就赦成打板子罚银了。
你的板子我让人替你代领了,罚银也交了,赦罪改判的文书我也替你拿来了,马车也在外侯着了,你出了这门,可以直接回家中去,等着外放的任命下达吧。”
她看了乌洛兰延,道:“这不光是为了你。
这也算是皇上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先前因言均田事而获罪的李桓等人,此次也都一并赦免。
均田之事中入狱的人,也都赦了,如此或能平息天下怨气。”
这一年多来的种种事件,最终以这个结局收场了。
引起了朝野轰动,太后薨逝,常英李惠相继被罢,流言蜚语四起,侥幸的是还留存着一条命。
已经无话可再说了。
那是冯凭和乌洛兰延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他看起来只是有些虚弱,言谈还是流利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诀别。
他身体一向是健康的,万般想不到……
她说完话,回宫去,不久,廷尉过来回话说,兰大人出去了。
她又让御医去乌洛兰家给他诊治,御医也没说他病情凶险,只说已经开了方子在服药。
她的心思便回到拓拔叡身上。
那会儿拓拔叡病情最严重,她日日陪在床边,又要忙于宫中朝中种种事物,便没有再关心乌洛兰延。
外放的任命下了,乌洛兰延上了一道表,称身体不适,请求延缓一些时间。
拓拔叡准了,然后此事就被搁了下去,一拖两个月。
乌洛兰延再次上了一道表,再陈病情耽误,请求暂留京城,拓拔叡再次准了。
冯凭感觉有些不对劲,让人去探问他病情,他又回说没有大碍。
冯凭也就当他真没大碍。
后来年纪大时,她回想起那些故人往事,便心中有感。
寿夭这个东西,真是不好说的准的,有的人没病没痛,却突然就死了。
或者一场急病,或者遭人暗算,或者飞来横祸……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睛的事。
而她自己呢,身体总不太好,大小毛病就没断过,老觉得自己活不长,可偏偏一个个健康强健的都死在前头,她倒拖拖拽拽着一副病躯,春夏秋冬,一日一日地度了过去。
贺若刚到乌洛兰延家府外,那阍人就连忙将他请了进去:“郎君快去里面劝劝吧,我家主子跟公主正在吵架,一家人都劝不住。”
贺若惊诧道:“吵什么?”
“哎呀,说不清楚啊。
公主说要离婚,要主子写休书,主子就写了。
然后现在闹的不可开交,公主要将小公子抱走,我家主子非不让,在房里动手。”
依兰前不久生了孩子,才刚刚出月子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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