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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泽笑了,一双桃花越发波光潋滟,熠熠生辉,他有些痴迷的凑过来,陪笑道:“润之的字已得柳体真髓,自题便好,何必求人呢?”
说着,便伸手去拿杨泽手中的素白纸扇。
杨泽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万仕林立时身酥骨软,越性把椅子往杨泽身边又凑近了些,忝着脸笑道:“好兄弟,你今儿熏的是什么香,怪好闻的。”
杨泽大怒,照他往日里的脾气,怕是立刻要暴起揍这蠢货一顿,只是前儿刚打了架,被他老子给禁了足,才放出来,今儿再打了人,怕是到入场之前,都别想出家门了。
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懒懒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不过是家里的丫头胡乱弄的,那比得上万兄,自有佳人玉手合香,以供君用啊。”
听了杨泽的话,万仕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好生憋闷,旁边有见他们闲聊,而凑过的人,俱都哈哈大笑,同声道:“不错不错,绝代佳人亲手合的香,咱们这等凡夫俗子,见过都少,比不过万兄的福气啊!”
这所谓绝代佳人亲手合的香,是有典故的。
万仕林向来以风流才子自居,平常又爱写两首艳|词,交给青楼里的妓|女们传唱,便以为自己就是本朝的温飞卿,也该有个风华绝代的鱼玄机来为他的才华所倾倒。
对于这一点,汤泽曾非常犀利的吐过嘈:“还知道自己长得寒碜,只能拿温八叉做比较。”
万仕林说起来也算是官三代了,他祖父与父亲都从科举出身,算是比较会做官的那一种,但是毕竟发迹得晚,他祖父考中进士,都五十了,他爹还早点,也是四十来岁才得个了同进士出身。
既然发迹晚,家中底蕴便差些,一些风雅、享乐之事万仕林便不大精通。
譬如合香!
古人自来便有以香熏衣,或是佩带香囊、袖笼香熏球习惯,特别讲究的风雅之士,用的都是自己亲手合得香,时不时的还创出个新产品来,然后让大家羡慕嫉妒恨一下。
不那么讲究的,用买来各色香料、香球的,也都是如数家珍,随便闻上一闻,就能说出一大套话来。
万仕林比较好显摆,再加上终于有个绝色佳人非常有眼光的看上他了,具说非常欣赏他的才华(应该是银子吧!
)那个佳人,传说是个雅到极致的女子,对香之一道非常有研究。
因仰慕他的才华,特意为他制了香,言说与他非常相配。
万仕林拿到特意为他制的香后,这个激动,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衣物从里到外熏了个遍,弄得香喷喷的,广邀众友人,非要得瑟一下。
这一得瑟不要紧,得瑟出问题来了。
他这里口沫飞溅的感动于绝代佳人的深情厚意,泣泪于不能为她赎身,常伴于身侧,辜负她的黄金般的情意和火热的心时,终于有个不耐烦蹦出来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这香味闻着咋这么熟悉,这不是兰香斋新出的返魂梅的味儿!
哎,赵兄,昨儿你不是买了,你闻闻,可与你用的一样不?”
结果自然报料的对了,被拉出来当证据的那位,身上熏的香也是返魂梅,只是他身上的香气似有若无,并不浓烈,透着一缕凉丝丝的甜意。
至于万仕林……他这是把香炉直接藏衣服里了么?
那次事,万仕林丢了个大脸,没几天就听说他出京游学去了,足足有小半年没在都中再出现。
这回,杨泽出口就直刺他的痛处,在坐的就没有不知道这回事儿的,都跟着架秧子起哄。
万仕林那样有些暗黄的脸上,憋得雀青。
偏杨泽还不依不饶的问:“万兄,最近你那家佳人可曾制有新香?你可别私下里独享,总得拿出来让大家伙品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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