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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不定哪天自己攒了半辈子的钱,就成废纸了。
那样一来,大家就会认为还是在家藏钱的老法子好。
那么,我们不是又要走回头路了吗?”
“说的对极了!
虽然一个专业字都不带,乍一听是行外话,实际上外行对我们的期望,才是我们最该尽力维护的。”
何舜清重重叹了一口气,低眸却见宋玉芳的眼神有些沉,便宽慰道,“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银行即将有你这样美丽大方的练习生加入,一定会有一股新气象的。”
宋玉芳赧然地搔着鬓角,声音低低的:“我,我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
路灯下的何舜清笑得有些勉强,从见他第一面起,他眼里就始终都带着疲惫的血丝。
宋玉芳虽然还不是很懂经济问题,却想安慰安慰这个身形高大而落寞的人:“我只是个学生,对很多问题都欠缺认识。
但我从小就听过一个道理,凡事都得慢慢来,从一人吃饱思及全家温饱,再由个人想到国家。
做好第一件事,再去做第二件。
一样一样地来,世道总会一点一点变好的,你说呢?”
何舜清轻笑道:“是这样没错……”
“也有道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这样纸上谈兵的,未必懂得你们的难处。”
宋玉芳说时,抬头看了一眼清亮的月光,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一直在默默地重新审视她的何舜清眨了眨眼,眸子里现出了几分笑意,道:“那我送送你吧。”
宋玉芳笑着点点头,抬起手遥遥地往远处一指:“离我家不远了,您就送到那边胡同口上吧。
进了胡同都是街坊,我就不怕了。”
何舜清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明晚有时间吗?我手头有一件急事,想明天下班的时候去办。
但是,我不放心办公室那堆事,你过来帮我看几个小时行吗?我会付工钱的。”
宋玉芳连声答应着:“我受了何秘书那大的恩,还不曾报答,就是不付工钱我也愿意去啊。”
“那就说定了。”
何舜清微笑一笑,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预备记些什么,“对了,密斯宋哪个学校的?明天我让常叔去接你。”
“贝满女中。”
何舜清写字的手一顿,举着笔杆子往额头上敲了两下,一下子恍然道:“难怪了,果然是人才济济的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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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何舜清,宋玉芳回家的脚步就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屋里还没有点灯,宋津方早回来了,也已经睡下了。
家里黑得可怕,静得骇人。
宋玉芳摸着黑擦亮了洋取灯,把煤油灯给点了,举着去里屋瞧了一眼。
因没见着宋太太的人,这才走到厨房,对着黑暗中那个疲惫的身影,小声问道:“我爸……走了?”
宋太太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管淌着她那一肚子滴不尽的苦泪。
未免勾动她的痛处,宋玉芳甚至不敢把气叹出声来。
静静地放下灯,拿手背搭了搭桌上的茶杯:“都凉了,我给你换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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