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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成样子了,主人站在门口,客人倒堂堂正正地在人家屋里坐着。
何舜清觉得心上一阵发虚,连忙跳起来让座,拱着手直说抱歉:“是宋伯母吧,失礼了,第一次上门竟这样唐突。”
“您坐您坐。”
宋太太趁着他起身时,已把他的衣着看了个仔细,不免有些诚惶诚恐的,“客气什么,既是我们小玉的上司,我们小玉又正遭着病,你来这一趟也是你的好心。”
两个人对面坐了,何舜清搭讪着问道:“伯母怎样就知道我是她上司?”
宋太太并不细琢磨,只管挑起眉头笑道:“嗨,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们银行里是个人都能管到她。”
这话粗一听,仿佛很贬损自家的孩子,可要细想又无一字不是实话。
何舜清忍了一下,最终还是笑了起来。
宋太太有些懊悔自己嘴太快了,身子往旁一缩,讪讪然道:“我……我们这样人没什么见识,让您见笑了。”
“是啊,是个人就能管到我,也不单是银行里这样,去哪儿不是这样的呢?”
穿上了大衣的宋玉芳,正把一条白色的毛线围巾绕在脖子上,撇着嘴像是在跟自己的母亲置气。
何舜清不知道前情的,自然不会把这番抢白看得多严重。
只当是北京人惯有的一种贫嘴,家人间的互相调侃罢了。
宋太太则不然,躲开脸轻咳了一声。
听见宋玉芳向她道别,她才想起屋里有一顶新做的帽子,赶紧去取了出来。
何舜清在街门口住了步子,对着一路跟出来的宋太太再三道谢,并且保证只占用她千金一两个小时的光阴,这才告辞离开。
宋玉芳则闷头一直向外去。
这时,王婶不知从哪儿冒了头出来,含笑问道:“太太,这是哪个王府里的少爷呀,真气派呀!
我听街坊说,这位少爷是打一辆顶值钱的汽车里下来的。”
宋太太略带得意地一撇嘴:“你可真是,光记得值钱,都忘了年月了吧。
王府还值钱吗?这是我们妞儿的上司。
照我想去,我们妞儿就顶厉害了,每天过手的都是国库的银子,那她的上司就是给整个民国管账的人呀。
哎呦,那可……”
“是个账房?”
王婶歪着头一问,就彻底把宋太太的兴致给问没了,扭头便回去了。
王婶也只得在后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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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傅家,哪有宋家那派平静,早已是炸开了锅。
何舜清与宋玉芳造访时,听说傅培勇正往警察局长府上去疏通关系,大概是想去勾了今天的案底。
傅太太红着眼圈出来迎客,同何舜清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拉着宋玉芳的手道:“孩子,你瞧瞧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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