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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兮的余光瞥到有一辆空车正往这边来,拦也不是,不拦又怕错过,只得加快了语速暗示道:“找我是有事儿?要没有的话……”
何舜清看她的右手往左腕上指了指,这才摸了摸鼻子,企图掩饰自己声音里隐隐包含的关切:“这是工作时间吧,你怎样一个人?平时,不都是跟密斯宋一起的嘛。”
竟是这么无聊的问题?
傅咏兮无奈地呼出一口白气,抬起右手招呼人力车过来,嘴里则说道:“密斯宋被叫去城外做农业贷款的民意调查了。”
“她,一个人?”
何舜清瞪大了眼珠子,抻着脖子,仿佛以为这样就能望见人似的。
傅咏兮则认为,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支持这种做法,因此并没有想歪,而是愤愤然地点着头:“是啊,很过分吧。
虽然我很提倡平等,但现如今毕竟还不是平等社会呢,一个女孩子在城外……我也是奇了怪了,谁下的狠心批了这种调令。”
何舜清只管张着嘴发着呆,连傅咏兮几时坐上车走的,都不知道。
“还看什么呢?仔细赶不上火车!”
着急的孙阜堂吩咐常叔鸣了一下笛,催促何舜清赶紧上车。
待到了火车站,何舜清第一时间奔向了电话亭。
孙阜堂则在头等车休息室里等了老半天,见何舜清几乎是踏着点来的,便嗔怪起来:“你这是跟谁打电话呢?没轻没重的,误了时辰可对不住奉天那边约好的同仁。”
何舜清连连赔不是,从常叔手里抢过行李,一面走一面讪讪然解释着:“我,那个……我给行里打了个电话……想了解一些事情。
是忽然兴起的念头罢了,没什么要紧事。”
等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这最后一句解释实在画蛇添足了,倒把孙阜堂说得更加气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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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傅咏兮,则抱着忐忑的心情到了柳喜红的戏班。
一进那个小胡同,就见口子上停了三辆汽车。
里头坐的俱是彪形大汉,穿着统一的黑布褂子,上衣敞着几颗扣子,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纸牌,可眼睛却始终在戏班门口徘徊,这看起来像是混帮派的人在此地盯梢。
按说戏班的落脚点总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可是傅咏兮总觉得心头扑扑地乱跳,似乎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正想着,人已经进了门,便向着廊子底下练嗓的人欠了欠身:“您好,我找柳老板。”
“知道。”
只见这个青年绷起脸,眼中带着几分地衣,指着右手边的帘子,冷道,“就那屋,进去吧。”
傅咏兮谢过之后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进屋打了声招呼:“柳老板,我看你们戏班外头……”
柳喜红并不起身,眼中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不要紧,我都习惯了。”
说罢,向着对面的椅子一指,示意她坐下。
“那些人是?”
傅咏兮小心地试探,她总觉得这里头大概有她的问题。
果不其然,柳喜红蔑斜着眼,冷哼一记:“自从你闹过一场之后,他们就一直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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