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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芳点点头,随后又扑在何舜清怀里,死死地抱着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今天不去了,再坏也是我们的家呀。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家里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虽然知道那样想不好,但我羡慕李太太的话,哪怕你没有了工作,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
何舜清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胡茬,忙推开她,道:“太扎了,你会疼的。
我身上也太臭了,要洗一洗才行。”
“我帮你。”
宋玉芳完全不等他回答,先就进了卫生间,把倒下的脸盆架收拾好,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从地上捡起刮胡刀,刀片朝外亮了一亮,嘴里还说道,“你到现在一定是没合过眼,自己做这些太危险了。”
果然是这样的,何舜清此刻看什么都觉得有点模糊,可能身体已经接近了极限。
他走到客厅里,把沙发上的杂物一扫,终于可以放松地躺下来养一养神了。
宋玉芳拿着毛巾和刮胡刀,替他脸上抹了一层白沫子。
何舜清闭着眼,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向妻子诉说工作上的种种不顺:“各地分行对总处的意见是越来越大,简直把我们看成一种负累。
还有zheng府里的一地鸡毛,我根本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做经济的人,倒是替公府跑腿挨骂的。
这样地夹在两边,工作完全是煎熬。”
宋玉芳安静地听着,偶尔也说上一两句。
把脸刮干净之后,宋玉芳才问道:“感觉好一些了吗?头疼好一些了再去洗澡,不然热水一冲,全身血液动起来,脑袋会更加发涨的。”
何舜清睁开眼,定了定神点头表示可以,然后就去卫生间里捡起莲蓬头看看还能不能放热水。
“这里我来就好了,你去房间里找两件干净能穿的衣服。”
宋玉芳抢上前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刚才实在没想到,出门前应该先把衣服拿到洗衣房,没准这会儿都熨干了呢。”
尽管洗澡的时候赤诚相见,但两个人的心里都没有起什么念头。
一直到宋玉芳搓到何舜清腰部以下,何舜清忽然开始计算,自己今年几岁了呢。
也才三十五而已,却偏偏跟上了年纪的人一样,说不到两句话就唉声叹气的:“你知道我在赴宴之前的一小时前,都在做什么吗?业务委员会的委员们,拿着总处与zheng府之间资金往来,逐条逐条地要求我解释。
我未必每一条都说得出来,因为有些资金的去处是需要保密的,而总处虽不能唯zheng府是从,也不是凌驾于zheng府权利之上,不该知道的我们自然不能去刨根问底。
但委员们似乎对此十分地不信任,言语多有刁难。”
何舜清口中的业务委员会,是各地分行对财政垫款发起反抗的产物。
委员即各地的分行行长,每年会开一次会,有权利查看总处与zheng府的往来账目,并决定当年的业务方针。
只有得到业务委员会的同意,才能动用地方库存来替zheng府垫款。
宋玉芳劝他道:“虽然表现得刻薄了些,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互相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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