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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着深深长揖,道:“殿下伤病未愈,万不可再劳动玉体。
殿下在我海右遭劫,是臣之过失。
臣愿竭尽所能,只求殿下宽心开颜。”
铁慈便停了脚,微微一笑。
有人不想她查下去。
便拿贺梓的消息来转移她注意力,又送上了招揽贺梓的敲门砖。
好忽悠她赶紧放下这里的事去追贺梓。
可是,就这?
就这就想让她堂堂皇太女咬牙吃闷亏?
不出点血怎么行?
铁慈微一沉吟。
一意孤行要查目前肯定是不行了,对方在让步和谈条件,真逼急了,对方反扑,她目前实力只怕也不足以应付。
铁慈对于幕后到底是谁并无太大的执念,毕竟整个朝野将来都是她的,什么样的人能有实力和必要做这种事,左右也就那几家。
时机未到,抓住不放也没用。
那就唯有抓住机会讨价还价,好歹要点实惠的补偿来。
但是能要的,也得仔细衡量,狮子大开口也是无用。
必须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
正想着,忽见海右布政使司的随从匆匆而来,和布政使低语几句,布政使脸上露出诧异神情,沉吟了一下道:“如今已经有了,便谢绝吧……”
铁慈耳力好,隐约听得是什么孤品,转卖的事,便问:“何事?”
布政使略一犹豫,道:“前阵子臣一直在搜寻各类名墨卷和古籍孤本。
滋阳知县说手头有前朝《适行集》孤本,想要卖与臣。
只是臣这里已经有了前朝柳衡知的《题夜雨空寺》,倒也无需这孤本了。”
“为何忽然要卖?”
“滋阳知县欲待辞官,临行要凑盘缠和遣散幕僚的安家费用。”
铁慈听了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道:“那便去瞧瞧。”
海右布政使不知道她要瞧什么,但也只能跟着,铁慈披了衣裳,缓缓往后宅去,县令没有带家眷,自己在后宅小院里住着,院门大开四敞,能听见里头的对话。
“……要么,这《适行集》你便拿着吧,回乡后说不定能遇见合适的买主,多少贴补一些家用。”
“东翁,你何不试试卖与那茅公子?瞧你自己,也没多少盘缠,日后回乡如何过活?”
“那罢了吧,那茅公子,瞧着就不是个爱书的,可别糟践了我的孤本。”
丹霜黑着脸,铁慈微微一笑。
眼光挺准。
之前苍生塔下几方博弈,县令早早地被逐了出去,后来的追缴渊铁武器,乃至海右布政使司来了之后,都未曾让他参与任何事务,县令和那些外围兵丁一般,始终不清楚铁慈身份,只知道是个地位不低的贵公子。
里头幕僚还在絮絮叨叨:“东翁啊,不是我说,当初您就该好好支应那位茅公子,若一开始就和他交个心,现在何至于如此?”
院内县令沉默了一会,从门缝里隐约看见他微带悔意的神情,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是我看走了眼……但是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便错过了。
如今这个情形,报上朝廷,就算和我无甚关系,但我是一县主官,无论如何也是个失察庸碌之罪。
与其等朝廷派人申饬当面夺了我这官帽印信,不如且为自己留一份尊严,自行挂冠求去罢!”
他顿了顿,仿佛自我安慰般地道:“倒也不必如此后悔,那茅公子便是出身贵介,也不过一未曾入仕的白丁,还能主宰我的仕途,免我罪责不成?我且自去,落个清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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