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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兰,你今个怎地来的这般早啊?”
李娘子刚开门,就见着婉兰站在门口捧着三字经看。
“李夫子早,我娘让我以后上学来早些读书!”
九月的清晨,西大街上人烟杳杳,婉兰的声音格外脆响。
后头的刘婶子跟着笑问:“小婉兰,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刘夫子!”
正是换牙的年纪,茂林露的是两颗小门牙,小婉兰露的是下面的两颗小板牙,说话还有些冒风。
“茂林已经起来了,婉兰去和茂林一起读书去吧!”
“好,李夫子,刘夫子,那我先过去了!”
小婉兰福了一礼,熟门熟路的往后院里去。
茂林正在院子里背诵古诗,见婉兰过来,笑着点头,便接着背下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婉兰也见怪不怪,接着背她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刘婶子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着两个摇头晃脑的小女娃,心里暖融融的,握着铲子摊平锅里的烙饼,撒着青蒜末、桂花瓣的刘氏烙饼不一会儿便随着热气,熬出香香的味道出来。
小茂林加紧背了两遍,觉得记牢了,“哗”
地把书扔到屋内的小桌上,撒着腿就往厨房跑。
婉兰倒还规规矩矩地立在后院里的树下,摇着小脑袋。
苏娘子出来的时候,便见着自己最钟爱的学生“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地朗朗出口。
立在廊下看了她半晌,才抬脚往厨房去帮忙。
自从自伐未果以后,苏娘子就搬来女学馆居住了,原来玲珑巷的屋子,因得知丁大和香兰要租屋子,便租赁给他们住了。
她也想通了,她这一辈子,临了老,无牵无挂,就是这一手绣活可惜了,在女学馆里教几个女学生,一辈子也算留有一笔了。
等女学生们都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了,29个小姑娘分成六排在后院里扭扭胳膊,伸伸手,这是木姨姨最近教她们的健身术。
王嬷嬷站在前头,时常纠正姿势不够优雅的女学生,被逮到的小姑娘吐吐舌头,又一本正经地踢腿,扭腰。
张木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正一刻了,前头的竹篾铺里要看着,吴陵和丁二爷倒是过来的早些,吴陵一见到张木,便说:“娘子,有两个学生的娘过来了,说要见你,我看她们客客气气的,可能是有事和你说,就让她们去后院里等着了,你要不去看看?”
张木心下略一思忖,猜到极有可能是为着女学生们要去铺子里练习的事来的。
两个打扮富贵得体的妇人,见一个身材袅娜的小妇人进来,近了才发现正是女学馆的馆主,当下年纪略轻的妇人便笑道:“几月不见,丁家夫人当真又好看了许多,这脸皮嫩的和我家雅儿也不差了!”
张木立即便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叫沈雅音的女学生的娘亲,另一个年纪略长的她倒是记得貌似是仇青青的娘亲。
“沈夫人客气了,许久未见,两位夫人倒是气色更好了!”
一句话,张木便判定,二人这话来是“有话好好说的”
不然不会这般客气,连她的容貌都这般恭维。
“不知二位夫人这次过来,是为何事?”
她一会还得回去喂福福,可没有时间和这两位夫人耽搁许久。
沈夫人和仇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夫人才抿嘴笑道:“我们两个,也是昨天听雅音和青青说,丁夫人可是打算教她们中馈?”
一旁的仇夫人身子也不由往前倾了倾,仔细看着张木的表情,见张木点头应是,才又往后坐了点。
她家虽有百亩良田,一个小铺子,可是也没有什么大些的收入,来往不过百十来两的银子,一年有个两百两进账,就得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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