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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老远,她还听得到林婶的大嗓门在身后喊,“这丫头怎那么犟,简直跟她娘一模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渐渐微弱的雪花心中有些茫然。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叶葵记不清了。
即便是在那人手中死去的那一刻,她也从来没有这般茫然失措过。
可是如今,连自己究竟身处何地都弄不清楚,要她如何不茫然?
这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
前行的道路被白雪覆盖,果真是前路茫茫……
而在他们身后,林婶正打量着他俩的背影。
一个着了身半旧不新的碎花小袄,一个穿了件蟹壳青的棉袄。
单薄的身影在雪地里瞧上去特别凄凉,林婶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萧云娘。
当初孤身带着个孩子住进了长平巷,分娩的时候愣是连个接生婆都没有请,若不是自己偶然间路过碰见了窝在门口吓得嚎啕大哭的小叶子,怕是母子都要去了。
似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
萧云娘生得好,这两孩子也生得好。
若是换了锦衣,说是什么达官贵人怕是也由不得人不信。
“听小叶子方才说的话,怕是云娘又犯病了。
我过会还是得去瞧瞧才好。”
林婶将自己闺女推进门,暗自低语了一句。
小闺女耳朵尖,顿时便嘟起嘴,“娘,您去就去,可别带吃的。
没听见他们早上吃的白面卷子呢,我都只能喝糙米粥……”
林婶拍她一下,“就你话多。”
这边说着话,那边厢叶葵已经同叶殊走到巷子中间地段。
原本停了的雪又开始慢慢地落了下来,叶殊紧紧靠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袖子道:“阿姐,冷。”
叶葵将落在他发上的雪花掸去,拥着他加快了脚步,“雪又要下大了,我们走快些。”
一步一滑到了自家小院门口,叶葵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咦,娘出门了吗?怎么院门没有关好。”
叶殊疑惑地问了一句,他明明记得出门时将门牢牢关上了的,怎么现在却是半掩的?
叶葵屏息站了一会,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而且那声音里分明还夹杂着男人的音色,心中顿觉不安。
寡妇的家里怎么会出现男人的声音?
她神色一凛,小脸一摆,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叶殊道:“你在门口等着,要是听到我叫人就跑去喊林婶知道吗?”
叶殊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严肃起来,但最近言听计从惯了,便也只是点点头。
院子里的声音渐渐大起来,这下连叶殊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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