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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整理衣冠,跟着一名黄巾兵直朝管亥的主帐而去。
到得帐前,只见几十名兵丁各执长戟,分两列左右排开,光闪出了正当间一条窄窄的通道。
有个兵就喊:“汉使下马,报门而入!”
是勋一边嘀咕着“下马就下马,报门就报门,有啥了不起的”
,一边甩蹬跳下,口呼:“北海是勋,求见黄巾管大帅。”
才待迈进那条窄窄的通道,忽听“哗啦”
一声,只见那些兵卒全都把手里长戟朝前斜放下四十五度,戟头两两相交,就架成了一道寒光闪闪的“门廊”
。
是勋不禁撇嘴:“又是这一套,老子在影视剧里见得多啦。”
他昨晚驰骋想象,早就把今天可能遇见的任何情况都琢磨了个透——当然啦,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入阵就差点儿被人捅了的桥段打破他头也想不到——所以根本不在乎类似花样。
文艺作品中经常出现这种情景,然后那胆大的使节便昂然而入,胆小的当场就吓瘫了。
是勋心说那些人不是胆小,而是没脑子,人真打算砍你的话还用得着架起这兵器的门廊来么?
想到这里,一撩长袍的下襟,昂头挺胸地就待往里进。
可是才迈了一步,又觉得不对——首先,这道门廊架得实在太低了,他要想穿过去非得低头不可,可只要一低头,自己的气势当场就矮了半截,到时候还怎么开口说服管亥啊;二一点,他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就被人给捅了,可见管亥治军并不甚严,说不定面前这群黄巾兵里就有那么一两个狂热分子,敢于不待大帅的吩咐,就长戟朝下一落,干脆利落切下了自己的狗头……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禁两腿有点儿哆嗦。
领自己来的黄巾兵还在催促:“快走!”
是勋咽了一口唾沫,心说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干脆跟他们拼了吧!
于是不进反退,同时冷笑道:“我恐怕是来错地方了,这儿不是兵营,而是狗窝,只有狗洞才会这么低矮!”
此话一出,附近的黄巾兵全都对他怒目而视,很明显其中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当场就要抄家伙上来放对。
是勋正觉得后脖子越来越凉呢,好在又是那小罗莉来给解了围——“是先生说得有道理,谁让你们这么玩儿的?都闪开了,快让他去见我爹!”
是勋瞥了匆匆从帐内跑出来的小罗莉一眼,心说她这身高穿兵器门廊倒是毫无压力啊……好姑娘,你又救我一回!
你要是将来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吧,老子养你一辈子!
当然啦,这话他也就是心里想想,没敢真的说出口来。
当下跟着管巳进了大帐,入帐前,就听见管巳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我爹这两天心情不好,气儿不顺,你多加小心吧。”
是勋朝她感激地微微点头,然后长吸一口气,昂然而入。
虽说是主帅大帐,其实也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补丁,还开了几道“天窗”
没来得及缝补,所以帐中是意料之外的相当敞亮。
是勋进得帐来,抬眼观瞧,只见帐内稀稀拉拉站着四五个黄巾贼,料来不是卫兵就是幕僚,管亥盘腿坐在正中间,身下不过一张草席,身前也并无几案。
见他进来,管亥冷冷地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莫非来下战书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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