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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一瞧,嘿,不但有热水,竟然还有点心和干果——对嘛,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当然那些点心和干果基本上都是摆着瞧的,他不会轻易去动,于是只是端起水杯来朝曹德遥敬了一敬,喝一口润润喉咙。
然后曹德就问:“不知是先生奉了陶使君之命过府,有何吩咐吗?”
“不敢,”
是勋还不大习惯这年月士大夫之间的种种虚礼、客套,以及绕圈子讲话,他开门见山地回答,“实不相瞒,此番受使君所托,欲往兖州去拜望尊兄,以申两州之好,听闻曹公栖身于此,不敢不先来谒见。”
其实他这话还是绕了点儿圈子,不过相信曹德完全能够听懂潜台词:我要去找你哥办事,先来见见你爹,希望能够帮忙在你哥面前给递点儿好话啊。
“原来如此,”
曹德垂下眼睛,望着地面,“怪不得家父迁居徐州已两年余,陶使君今日才遣先生前来……”
那意思是:我老爹好歹是前任的太尉唉,住到了徐州来,陶谦竟然不派人拜望,也不写信来慰问,等今天有用得着我们的了,他才派你前来。
怎么说呢,陶谦这人的德性……嘿嘿嘿嘿嘿~~
是勋赶紧给解释啊:“并非陶使君敢于疏忽贵客,怠慢尊公,只是日前才得知尊公父子隐居于此,故此遣是某绕道而来拜问。”
要是知道你们在这儿,他早就派人来啦。
不过有句话是勋没敢说出口:前两年陶谦跟着公孙瓒,曹操跟着袁绍,双方是敌非友,说不定派人过来不是拜问,而是要捉你们父子俩当人质哪——你真盼着郯城来人吗?
“不知从何处得知家父消息?”
是勋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曹仲恢兄弟本在州中为吏,此前因陶使君与尊兄小生嫌隙,故此不敢泄露曹公行踪。
此番陶使君有言和之意,这才禀此下情……”
顿了一顿,特意补充说明:“是某行前辞谒曹仲恢,仲恢言道:‘卿若以为使君和意甚诚,可往海曲,先期拜望大兄;若以为其意不诚,切切不可泄露大兄的所在。
’”
他补充这句话有两重隐含的深意,一是点明自己跟曹宏关系不一般——曹宏跟他说过,曹嵩本人已经不怎么记仇了,所以把他扯出来,应该不会影响到自己和曹德后面的交谈。
第二重深意,是继续抬高自己的身价:瞧啊,陶谦是真心是假意,连曹宏都看不准,所以只有老子才是陶谦真正的心腹哪,你丫信不信?
曹德闻言,双眼略略一瞇,借着喝水考虑了一小会儿,开口再问:“曹某孤陋寡闻,此前实未听闻先生的贤名。
未知先生与叔……曹仲恢有旧否?”
你谁啊?你一介白衣,那得多大的能耐、才名,才能被陶谦托付重任?可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而且曹宏干嘛连那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跟你说了?你们俩的交情真好到这种程度?
是勋微微一笑:“岂敢当得一个‘贤’字。
某数月前才刚聘得曹叔元女为妻,家兄又娶麋子仲妹为夫人,故此陶使君折节下交,曹仲恢待以腹心而已。”
他这时候还没有正式迎娶曹家小姐,所以可以直呼曹宏兄弟的表字,既显得亲近,也抬高自己的地位,要是等老婆过了门儿,那时候辈分儿定了,就不好再那么称呼啦。
特意点出是宽娶了麋家小姐的事儿,他是想瞧瞧,眼前这位曹德曹去疾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的庸人,对徐州的内情了解不了解。
你要是了解,就明白如今我是家在徐州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你要是不了解——也好,那后面就由得我瞎编。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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