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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范诚阳睡觉倒没怎么费劲,因为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再加上夏竹把他搂在了怀里,车底板的干硬没有抵抗得住困意的袭击,很快就沉沉睡去。
高媛等他们三个都闭上眼睛之后,也不管夏竹有没有睡着,直接把人收进空间里去。
她很好心地把三个人都放在了陆夫人的大床上,好让他们睡得舒服些。
自己却不着急睡觉,空间里还有两个被绑着的奄奄一息的鞑子兵呢。
分别弄出来不过简单问了几句,柴文道和柴伐北就结果了两个鞑子的性命,尸体的处理却成了难题。
若是在北关城里,直接扔在外面就是,可这里却是城外,并没有被鞑子染指过的地盘。
高媛叹口气,为马上就要到来的体力劳动可怜自己:“埋了吧,人来人往的。”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柴文道叔侄俩只好乖乖地帮忙。
审讯鞑子他们没问题,杀人也不眨眼,可埋人这件事情,他们俩还真没做过。
上辈子没有他们俩的参与,也不知道嫂娘(娘)是怎么处理的。
可这辈子,只好老老实实地挖坑去。
高媛找了河边一块比较松软的土地,借着月光和远处篝火的微弱光线,以她为主力,俩孩子帮忙,挖了一个浅浅的坑,也就刚够把俩鞑子放进去的。
填好土,比旁边的地面高出来一块。
高就高吧,能发现地底下埋着人的、还有心情把死人挖出来看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就算是发现了,也能看出来埋的是鞑子,不往下追究的可能性太大了。
就算是追究又如何?又没人知道是他们一家子干的。
高媛已经把马车也收进了空间,没有了外人在场,三个人都很放松,围着篝火坐了,高媛重新拿出些吃食来分给俩孩子,刚才没吃饱。
柴文道一边嚼着甜瓜一边对高媛道:“嫂娘,您小心着那个夏竹,我看她小心思不少。”
柴伐北也有同感:“没错,好像对娘还有些怨恨什么的。”
高媛愣了:“怎么会?”
他们的命可都是自己救的。
柴文道回答:“我看啊,她是不相信嫂娘的说词,没准儿还以为把他们从北关城弄出来别有目的。”
高媛无语,自从吃饭的时候夏竹就有些不自然,到后来更是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真的误会她了?
柴伐北则拼命回忆上辈子的经历,却悲催地发现自己上辈子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些,还在为多带了几个人分了自己的食物不开心来着。
柴文道也面临了同样的困境,上辈子就算是做到首辅也没有用,和嫂娘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年龄小,更习惯了一切事情都由嫂娘做主,很多细节并没有留意。
说起来,他们叔侄俩的迅速成长,是在嫂娘离开之后。
没有了嫂娘的庇护,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一颗心才迅速地冷硬了起来。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冷硬了许多年的心肠,也只有在面对嫂娘的时候才会变得柔软。
不但自己如此,就连比自己更狠戾的侄儿,也是如此。
说是要让嫂娘过上舒心的日子,谁知道还是要处处依仗她。
他们叔侄俩,就连个土坑都挖不好。
高媛慢慢地道:“若是她打着什么逃离的主意,就由她去吧。
把他们从北关城安全带出来,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咱们替不了她。”
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柴文道和柴伐北的心里泛起了涟漪,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荒郊野外不好估算时间,高媛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惊心动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疲惫不堪,便对俩孩子道:“咱们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两人点头,到河边洗干净了手脸,又拿木盆端了水把火堆泼灭了,冲着高媛伸出手去,放松地让自己陷入昏睡。
高媛也顾不得检查自己刚开辟出来的八亩地目前状况如何,把俩孩子放在床上,自己也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睡足了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软,真不想赶路。
尤其是醒了之后还要面对不知是何心思的夏竹,娇滴滴的俩小孩子,更是不想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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