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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下人会闲的没事儿干举报自家主人?那也是要治罪的好不好?靳尚书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明明知道皇上侍母至孝,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只不过大家不说出来罢了。
户部尚书,多好的职位,吕相都快要告老还乡了,下一任户部尚书是铁板钉钉的阁老啊。
到此为止,从正贞帝潜邸中出来的重臣,就只剩下一个真武侯柴文远了。
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子,什么样的旧臣。
户部尚书被免职,吕相告老回家颐养天年,将这场朝廷动荡的大戏推向了顶峰。
有心人就想到了九年前朝堂上的官员变迁来,那时候几家欢喜几家愁,如今莫非又要重演吗?只是那时候是状元郎和探花郎两个少年趁势推波助澜,这一回又是谁把水搅浑的呢?
几天之后,巴蜀省益州知州孙成斌上了一道奏章言明多年前北关的一桩惨案,范家遗孤同时击响了登闻鼓。
有些人便明白了,这次朝廷动荡,怕和这范家兄弟俩有关系了。
范式兄弟提交的翻案证据中,有几封极其重要的公文书信,明明白白地写明了当时范俊丰的一切行动均是受命行事。
同时,他们还提交了一封捏造范俊丰通敌叛国的信件,并指出其中信件的纰漏之处,说有范俊丰旧年的字迹为证,范俊丰在写“善”
字时,上面均会少写一横,而捏造的信件之中,“善”
字是正确的写法。
孙成斌的奏章中提到了这个错别字的由来,竟是少年时两人闲谈,说许多习以为常的字很多人都不在意,反而容易出错,其中举的例子便是这个“善”
字。
范俊丰觉得有趣,后来便在写此字的时候有意少写一笔,居然真的没人发现。
同时两人还提供了人证和物证,证明此封捏造的书信出自刚被免职的户部尚书。
靳前尚书刚到老家,立刻又被人抓了回来,等见到自己当年捏造的书信,面如土色。
这封信当年苦寻不见,他还和北关指挥使闹了一场,嫌他派的人没本事,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谁知时隔多年,这封信竟然又出现了,还落到了范氏遗孤手里。
这俩人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不是说布下天罗地网,任谁也跑不出他的手心吗?那眼前的这俩人是谁?鬼吗?
人们将这两年几位官员落马事件联系起来,不得不承认,这次朝廷动荡居然还是年轻人的手笔,真是不可小觑啊!
剩下的事情就进行得比较顺利了,靳家还是没能逃得了抄家流放的命运,只是苦主原肃国公范家的那些人,呃,好像都没了。
大夏律令,不管被流放到什么地方,也不管你多大岁数,身体如何,那都要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范府那群养尊处优的主子们,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苦楚?就算是熬到了流放之地,他们去的可是边疆。
到了之后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度日,作为流放的犯人,类似于筑城墙之类的重活儿,都是他们的。
朝廷下文去问,地方官很快就回了一封文书上来,当年范家众人,一个活着到达目的地的也没有。
又搜了刑部当年的押解文书,找到了押解的公差问话,十几个还在的公差口径一致地道,何止没到目的地啊,只走了三百里,就死了一个,然后一路走一路死,不到一千里,一家子老老小小就都死绝了。
朝野上下一片唏嘘,流放听起来比杀头罪减一等,可这漫漫流放之路,真没有几个人能挺过去啊。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可争的了。
肃国公这个爵位,就还到了范诚旭头上,只是虽然还算是开国公,那丹书铁券却再没有的了。
肃国公范诚旭自请常驻北关,为国戍边,称其父范俊丰一直精忠卫国,作为子孙理应继承先人遗志。
正贞帝十分感慨地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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