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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金之躯,何苦到我这儿撞木钟?我给不了您好脸子,您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东西六宫盼着您的人多了,您移驾别处去吧!”
皇帝顶风欺身上来搂住她,轻拢慢捻着在她耳边嗡哝有声,“贪多嚼不烂,治世为人都是这个道理。
我要是在乎那些人,还厚着脸皮上你这儿来?碰一鼻子灰有意思么?亲亲……你想我不想?”
锦书心头急跳,他力气大,躲又没处躲,推又推不开,忙摒腿拢胸,恼怒道:“你再不老成我可发火了。”
皇帝笑了笑,“你又要打我巴掌?成啊,你打我左脸,我把右脸也递过来,由着主子娘娘撒气儿。”
才说完,转头就把她推到,压住了低首细细地吻起来。
她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拿手推他,“好无赖样式!
糖瓜似的黏牙……快走开!”
皇帝是风月场上的积年,很有些非常手段。
她抱怨归她抱怨,他也不言声儿,一味地埋头苦干。
锦书像浪头里的一条船,巅峰谷底地来回跌宕。
再强硬的心肠也经不起他这么没脸没皮的纠缠,他就是瞧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
“澜舟……”
她捧起他的脸,泪眼迷蒙,“你待我有几分真心?究竟是爱我,还是爱皇考皇贵妃?”
他吻她的脸颊,温热的嘴唇,结实的肌体,紧紧和她纠缠在一起。
“你这么傻。”
他声音柔软,“非叫我说,自己一点儿都不明白么?我心里琢磨,姻缘真是天定的,或许前头有皇考皇贵妃作铺陈,就是为了十几年后遇见你。
原本我以为坐在金銮殿里,这一辈子就完满了。
可江山在手,朝政冗杂,我累得气儿都不想喘,想想自个儿还不及农户,算个什么?”
他微有些哽,“咱们不容易,你别使性子,别赶我走。
我在你跟前不是皇帝,你福大量大,以前的事全忘了才好。
世上哪有和自己爷们儿结一辈子仇的?仔细作养身子,我再尽些力,盼着今年年下能怀个小子,那才像一家子呢!”
她扑哧一笑,搂着他道:“嘴脸!
什么‘尽些力’,真正是爷们儿家,样样放在嘴上说。”
“那有什么!
天底下人求子,这档口上哪个不是以命相搏的?闺房里的话,只两口子说,外人不知道罢了。”
“你这人好啰嗦样儿。”
她在他耳垂上轻一啮,绵软无力的长叹,“以往端架子板脸子,宫里个个说你正经,敢情是装出来的……”
皇帝情正浓,低声道:“爷们儿办大事……面上庄严,私底下哪个是正经的?”
锦书浑身无力,半昏半醒地嗯了声,脑子生了锈没法子运转,也想不起前两天有多怨多恨,只贪恋他的温暖。
依附着他,人生才得完整,倘或不小心丢了,那么漫漫浮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天高月小,树影婆娑。
毓庆宫正殿里,容嫔却在灯下枯坐——
百思不得其解,慕容锦书有什么好的,值得皇帝爱得那样儿!
为她连亲儿子都不要了,不是魔怔了是什么?原说大英后宫雨露均沾,如今这规矩早就废除了。
六宫虚设,问问贵人主子们,哪个不是一肚子的火气?自己才是最冤枉的,并没有进幸,却叫敬事房记档。
皇帝拿她当枪使,他眼里只有后身院里那位,别人对他来说,连颗草芥子都不值!
蔡嬷嬷撩了帘子往继徳堂方向看,灯火不明的,皇帝进了殿门也没见点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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