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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已渐停息,院中雨仍在潇潇下着,不间断地顺着房檐流下来,一次次打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两人关在房里头许久,不知说了些什么,高询好一会站起身折了回去,却被挡在门外。
见宋语嫣仍在里面,她生生压了心头的怒气,也不好硬闯进去。
直至天色渐浓,入了夜后,府中各人也皆回了各自的房。
“吱呀——”
门一开,高询捏着杯子的手遽然一紧,抬起眼盯着面前之人。
她散着湿漉漉的发,想必刚洗漱完,似是早已料到高询此刻会这般端坐于房中等着自己,目光冷淡地掠过面前之人,默不作声地在镜前坐下。
她执着木梳缓缓梳着散垂如墨的青丝,漠然的神色似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却又似有哪里不一样。
“今日午时你去了哪里?”
高询望着那单薄的背影,几番沉了沉气,才缓缓出声:“后来你在语嫣房中又同她说了什么,为何不让我进去?”
她已有意软了语调,镜前之人却并未应声,依旧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高询眯了眯眼,静静看着那双细白纤长的玉指携着一根素色发带,左右几番转绕,便轻巧地将三千青丝系于一处。
一举一动之间,在房中散出若有似无的幽凉香味,她难得按耐住了心头的不悦,未有急躁地起身质问。
屋内一时静地出奇,仅剩外头的雨仍时急时缓地下着,嘀嘀嗒嗒敲打在窗檐上,渐成了一个音调,久不停歇。
良久,白桑回过头。
她颤了颤指尖,对上高询的视线,波澜不起的眸中全然掩去了她眼底的在意:“你今日也去过宋姐姐的房,你与她做了什么?”
这猜疑的目光莫名让她心头生厌,高询沉下脸,眸色瞬地冷了下来:“陆白桑,我问你之事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你可以不必说,我也不想知道。”
陆白桑“啪”
地置下手中木梳,站起身,缓缓走至门边。
垂下眼,似不在意地轻笑了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云朝雨暮,床第之欢罢了,不是么?”
左右未说几句话,身上便被她安了莫须有的事。
高询倏地站起身,心内的怒气终难以抑制出喉:
“陆白桑,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是谁先负了这段情,如今我与旁人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
她看着面前之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中气恼更甚,扬声逼问:“就算今日我和她在房中做了什么,巫云楚雨,夜月花朝,都不过两人之间你情我愿,与你又有半分关系?”
话落,她一时之间不由怔了神。
何时起,自己竟已习惯性地肆意对着她言语相激。
“是,与我无关。”
身前之人出口的声音瞬间冷地似从冰中透出来一般。
巫云楚雨,夜月花朝,几字落入白桑耳中,却已令她难以自持地变了语调。
高询抬起眼,第一次在她清冷的眸色中清清楚楚看到了对自己的恨意。
她心内猛地一动,一把上前扯住了转身便欲出门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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