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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揣着一颗灰暗的心,驾着君越进入槐花小区的时候,我的妈妈杨女士依然在那棵大槐树下与邻居阿姨们聊天。
对于我的到来,她无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这一次,我没有提前电话通知她。
当我把塞满整车的东西一一搬下来时,杨女士奇怪地问:“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不会都是破烂吧?”
我当然不能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的妈妈,那是大不敬,但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但凡有地方去,我都不会回到这里的。
“妈,我暂时在家住一段时间。”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家里,累得满头大汗。
杨女士一惊,“为什么?”
“我离婚了。”
“什么?”
杨女士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有合拢,念咒一样不断地重复着,“离婚?你离婚了?”
我也不想对她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句不如少一句。
杨女士一把打掉我手里的小盒子,大声呵斥道:“你聋了?问你话呢,好模好样的,离的哪门子婚?”
“性格不合。”
无奈之下,我只得随便找了个词搪塞她。
“当年你不是誓死要嫁给他吗,怎么过了四年又突然不合了,你骗洋鬼子呢?”
杨女士扯着我的胳膊,把我的身体晃得东倒西歪。
“妈,人是会变的。”
我气若游丝地说。
“啥?”
杨女士的眼珠子转了两下,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明白了,是人家不要你了,对不对?”
我没有精力再说什么,任凭她在我面前吼来吼去。
“我早就提着耳根子告诉你,要想办法栓住丁锐的心,尽快怀上个孩子,你只当耳旁风,这下可倒好,被人家休了吧?”
“哎呀,我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啊?在亲戚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杨女士只顾自己哭天抹泪,自己的面子,哪管我心里的难过。
她突然止住哭声,问我:“对了,你分了多少钱?”
我摇头。
“晃荡脑袋做什么?说话,他给了你多少?”
杨女士的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我的耳际,我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是她中气十足,身体不错,而除了钱,她对我这个女儿毫不关心。
“什么都没有。”
我机械地说。
杨女士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不甘心地向我确认,“这么说丁锐以后也不会再给我们钱了?”
我默然地没有作声,暗暗感叹:他对我都如此无情无义,怎么可能还想着你?
杨女士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一样,一下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起身扶起她,“妈,别哭了。”
杨女士狠狠地甩开我,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子,神色简直是悲喷交加,指着我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天生就是我的克星,克死了你的爸爸,现在又回来克我,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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