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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简单而随意,听者却甚为震惊。
汪汉有些结巴的说道:“您,您是帝,帝师?”
那人笑道:“久不说这个词了,有些生疏,怎么,不像是真的么?”
“不,不,不是,只是没想到堂堂帝师也会沦落于此。
可叹造化弄人。”
伍次友笑的更甚了,说道:“帝师又怎么样呢?伴君如伴虎,朝廷里的人谁又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呢?”
汪汉没说话,伍次友继续说道:“玄烨那孩子天资聪颖,智勇双全,忠孝齐备,当年我与他共同擒住逆贼鳌拜之时,我就知道他这个皇帝一定不简单。
可惜我没能看到,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你给我讲讲好么?”
汪汉便把康熙皇帝平定三番、收复台湾、剿灭葛尔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伍次友讲述一遍。
那伍次友听到惊险处为止唏嘘,听到吴三桂死了的时候一阵的感叹。
汪汉也真纳闷,这个人既夸耀康熙,又为朝廷的敌人惋惜,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人——正直。
汪汉讲到葛尔丹的时候,伍次友打断他,说道:“你就是为他之故被配来的吧,你详细说说,上次没注意听。”
汪汉便把自己与葛尔丹对阵,又被葛尔丹托付自己的儿子,最后被现而配伊犁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伍次友听完,叹了口气:“唉,那葛尔丹也是一个真汉子,是个英雄;那年羹尧不简单,他背后的四阿哥更不简单;至于太子、索额图、大阿哥之辈,照着四阿哥差远了,别看这四阿哥年纪小,就你说的几件事,久在朝廷行走的都未必做得到。”
汪汉有些好笑,心想:“这老头可真有意思,评论这个,评论那个,就是把自己给评论到这来了。”
伍次友好像隔着墙能看到汪汉的心里似的,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朋友,你说你是长白山人,可是你的口音不是完全的东北话,你是从南方移居过去的吧。”
这伍次友也太厉害了,真儿真儿是阅人无数,汪汉马上回道:“伍老前辈,晚辈祖父本家在扬州,因战乱而离开家乡,到长白山避难。”
“哦。
。
。
原来如此,想必是那‘扬州十日’的时候吧。”
“正是,老前辈见多识广。”
“你这小子别总拍马屁,那‘扬州十日’谁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可真是咱们汉人耻辱啊。”
伍次友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汪汉刚想继续说下去,伍次友打断道:“今天就到这吧,我得回去了,你别以为上面每天都只是扔个馒头下来而已,要是看不见人,那就坏了。”
汪汉还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伍次友这么说,只得说道:“那伍老前辈,咱们明日继续聊。”
“好,我在这几十年也终于有个说话的人了。”
伍次友说完便退了回去。
边退边低声说道:“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
只不过汪汉没有听到而已。
汪汉躺倒那堆破烂的柴草上,心里想着今天和伍次友的对话。
“唉,‘伴君如伴虎,己身非己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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