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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铮顿了顿,复又提步离开。
重新听到这人沉沉离开的脚步声,梅茹方轻吁一口气。
这顿饭她吃得格外舒畅,一连吃了好几块驴肉。
最后,还是小乔氏唬了她一眼,道:“小心积食。”
梅茹才赧然的停下筷箸。
到了夜里,坐在那儿埋头写了几页书,再一吹风,梅茹果然隐约有些不舒服了。
待到躺下来,更是涨得慌,难受的要命,肚子里像是塞了坚硬石块一样撑。
梅茹躺不了,更是坐不住,索性穿上衣服去花园里溜达消食。
保定府的驿馆比涿州的大不少,这花园亦大上许多,里面竹影重重,曲径通幽,还种了各色牡丹,只是如今春寒料峭,还没有长花苞。
梅茹积食积的难受,沿着石径走了好一会儿还没消下去,静琴心慌道:“姑娘,你怎么样?”
这一回梅茹就带着静琴一个大丫鬟出来,如今她身子不舒服,静琴怎么不着急?她又问:“姑娘,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
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能请大夫?
梅茹摇头道:“无妨,应该是晚上驴肉吃多了。”
这话说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哼,轻轻的,含着戏谑。
梅茹浑身一僵。
她戒备的循着声望过去,只见重重叠叠摇曳的竹影里走出来一个人,俊朗的面容沉沉,好看的眉眼淡淡,不是傅铮,还能是谁?
也不知他在这一处看她溜达了多久!
梅茹微恼,僵了僵,福身道:“殿下。”
傅铮走到跟前,又看了她一眼,才淡淡提醒道:“三姑娘,莫要贪食,尤其是夜里。”
他说话总是这般清清冷冷的,可这一回,梅茹却听出了半分取笑,像是被这人捉到了什么把柄,她耳根子不自在的微微一烫。
傅铮吩咐静琴道:“让驿丞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静琴只觉莫名其妙,可眼前这人身份尊贵,她看了梅茹一眼,犹犹豫豫的唤道:“姑娘……”
梅茹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她的丫鬟,他凭什么指示?她刚要断然拒绝,傅铮沉下脸对静琴道:“还不快去?”
他沉下脸的时候,满面皆是肃杀萧索之意,让人打从心底畏惧害怕。
静琴一怔,赶紧转身跑去请找驿丞了。
梅茹心里咯噔一声。
那傅铮一双眸子墨黑,沉沉望过来,径直问道:“三姑娘,本王可是在哪儿得罪过你?”
完全是猝不及防的,梅茹心中蓦地一痛,痛得她难受。
这一瞬,所有痛苦凄楚的过往在她心里不停来回翻涌,一幕接一幕,刺的人眼底发烫,那个被芙蓉簪狠狠扎进去的地方,丝丝的疼着,额上也冒出隐隐的汗……梅茹觉得自己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低下眼,脸色惨白。
傅铮蹙眉。
小半晌,梅茹钝钝摇了摇头。
傅铮愈发疑惑:“那你躲我做甚?”
这会子梅茹沉默的越发久了一些,她低着头,在他面前,难得声音轻轻的回道:“殿下,我只是可惜你识人不清。”
“哦?”
傅铮冷冷狐疑,“本王哪儿识人不清了?”
梅茹道:“殿下,你放着那美若天仙、性子又好的人视而不见,非要去看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岂不识人不清?”
傅铮觉得有些意思了,他问:“三姑娘,你在替谁打抱不平?谁又是沽名钓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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