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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乱武。”
我不好意思道,“正常情况下,到了连镇带骂都解决不了的时候,先生就会燃符开斗,外行看起来就是乱武,我这趟出门,沈叔就借了我两天的慧根,对付别的还好,但这女鬼太凶了,她把我符纸吹走了,我没法给沈叔传信呼救,只能跑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业务不熟练,符纸都得加塑封。
正常厉害的先生都会手指点火燃符,大概率是指尖提前沾了磷,通过指腹摩擦像划火柴一样将符纸点燃,咱没那能耐,以为带着塑封符纸速度会快,可撕开的两秒也有时间差,还不如用打火机呢!
成琛掐着重点,“慧根能借?”
“你不敢相信吧。”
我笑笑,上身不自觉的朝他前倾,“沈叔摸了我头一下就借我了,专业来讲,这叫梦中授教,只有亲传弟子才有的殊荣,我还没拜师呢,沈叔就对我这么讲究,这说明啥,我跟先生的距离,就差这么一点儿……”
大拇指和食指一捏,我留下条细微的缝隙,成琛身体坐直,双臂交叉,眼神明显玩味,我清了清嗓儿,大拇指和食指弹开了些,捏了颗枣子般,“那这么些?”
成琛牵着一侧唇角,就差发出笑音儿,我后脖子莫名僵硬,旋即双手朝着茶几比划了下,“这么大行了吧,比太平洋都宽,我就是没慧根嘛,回头等我观出香了,慧根就有了!”
“观香?”
“就是看香!”
我肩膀一塌,低头摆弄起手指,“既然是朋友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沈叔说了,只有把香看出门道,他才能收我为徒,可他的香不是一根一根,是熏香,放在罐子里的,我不知道怎么看,要是做不了先生,我以后要怎么办。”
跟人家女鬼还吹呢,内传三弟子,喊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成琛的能耐也在这了,光看着我,就让连说大话的勇气都没了。
“我还是想说,你不一定非要做先生。”
成琛平声道,“这个行业有点旁门左道,再者说鬼神,信者有,不信则无,根据疑者从无理论,你证明不了它存在,那就说明它不存在,你又何必难为自己。”
“你也说过实践科学只能证伪,证明不了实呀,不能因为你看不着,你就否定它!”
我看向他,“红英姐他们家的人都看到了,钱姨家的箱子也搞出了事儿,你还不信吗?”
“梁栩栩你听错重点。”
成琛直视着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更轻松,更愉悦的工作,懂了。”
“我做先生就特别愉悦!”
我一脸认真,“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说的话就是闹着玩,我会对我的言论行为负责!”
成琛没应声,气息微沉,视线在我脸上盘旋良久,空气中布满丝丝缕缕的质疑,一点点又长出尖头,将我来回穿透,我挺着脊背迎面接受,无所谓,从我决定踏道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面临这些。
但我绝不是一时兴起,在槐花胡同里的那记通天直拳,将乌云打出了破洞,阳光洒落下来,顷刻间,便照亮了我人生迷茫的前路。
对视良久,他微收下颌,眸底光耀闪闪,“你确定吗。”
“确定。”
我轻着音儿,无比坚定。
成琛低笑,不是嘲讽,是无奈,略显遗憾的道,“可惜你选择的这个行业,我没办法帮到你。”
啊?
我没想到他说这个,瞬间卸下守卫,心里一暖,“成琛,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的梦想只能自己去完成,不就是观香吗,别的入道者能观出来,我也能,从小奶奶就对我讲,事情没做成前不能打怵,咱不少鼻子不少眼的,差哪啊。”
成琛抿着唇角,“是,你哪都不少,既然主意定了,我作为朋友,能做的就是支持你,祝你成功。”
我傻乎乎的笑,“我一定会成功的,对了,如果我拜师的话,可能会有个仪式,你到时候能不能来看看我,有你在,我会很开心的。”
“具体哪天?”
“不清楚。”
我摇头,“也许月底前,也许……我只能临时通知你,那你会有时间吗?”
“很难。”
成琛坦言,“我会在电话里祝贺你。”
“那好吧。”
我挤出个笑,“我家里人兴许都没办法来镇远山,那等我拜完师,我会给你去电话分享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我踏道了,以后就能做好多事儿了。”
成琛颔首,适时的转移话题,“那你拜完师岂不是不能经常回家,你不想念家里人么。”
岂止是不能经常回家,去掉经常,是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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