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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勾动唇角,像是笑,但更像一种自嘲,双手徐徐拢回袖中,如果之前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指尖上带有些许伤口,是他全心全意刻着随行章上的几个字时,不小心被石刻刀划破的。
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知道。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本是优美的长姿背影,在那一刻看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苍凉。
他一走,习侬跟掬珠紧跟着进来,习侬一头雾水:“王妃,王爷他怎么突然走了?”
幼幼表情冷静,吩咐道:“拿件衣服给我换上,掬珠,你去准备热水,待会儿伺候我沐浴。”
习侬这才发觉她手掩胸口,衣不蔽体,脸一红,哪敢多问,赶紧跟掬珠手忙脚乱了一番。
趁她们准备时,幼幼拉开妆台旁一具紫檀木矮柜的末层抽屉,取出一个锦匣来。
她爱惜地伸手摸了摸匣盖,然后打开,是那柄月色榭兰藏香纨扇。
角落里的更漏沙沙作响,华炉萦烟,氤氲得周围都变得遥远而缥缈起来。
原来,曾经灿烂无忧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眼神有些怅惘,不由得想起前人的那句古诗,正是——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一年后。
今天是罗郡王府嫡长孙百日,特地请来上京知名的戏班子助兴,此际鸿月飞楼热闹非凡,男女宾客因不同席,中间以十六折绘墨山水屏风隔开。
鸿月飞楼正对的楼阁内,坐着罗郡王世子妃,旁边依次是京城里身份尊贵的贵妇、贵女们,戏台上正唱着,只听那七女道:“今日回家身有喜,笑在眉头喜在心里,娇儿生下地两眼笑眯眯,董郎欢喜我也欢喜,谁人不夸我好夫妻……”
她表演得生动俏皮,一口唱腔淳朴如行云流水,听得在座人津津有味。
不过,有些人注意力却不在看戏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说,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方朝某处睨去一眼,又收回来:“谁知道,不过你瞧,她今儿个不就是一人来的吗……”
杜织吟坐在不太惹眼的角落,听着那些个太太夫人的小声私议,一边品茶,一边露出冷笑。
总有人状似不经地偏头打量,幼幼却视若无睹,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台上表演——
七女:恩爱夫妻难割舍。
董永:娘子不能把我丢。
合唱:董郎夫!
娘子妻啊!
当唱到高-潮处时,满座立即响起一片拍掌喝彩,一时人声鼎沸,无不叫好,有的直接吩咐小厮打赏下去,闹得鸿月飞楼直跟炸开锅似的,那些零星碎语也被淹没其中。
不久,一名小丫鬟赶来,凑到罗郡王世子妃耳畔嘀咕几句,罗郡王世子妃一笑:“快去跟瑜王妃禀明。”
小丫鬟走至幼幼旁边,恭恭敬敬福个身:“瑜亲王来了,正在外面等候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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