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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交代完毕,临砚将众人遣散。
他一回头,就看见教主和许笑飞并肩走了过来。
他们在那屋子里说了什么?是不是已然父子相认?看他们两人的神情,好似又熟稔了几分,明明才第二次相见而已。
他不禁想。
有教主在,一定会感知到他的窥探,所以他不敢偷听。
可他又极想知道这次会面的经过。
教主身边本来已没有旁人,只有一个自己……现在却又多了一个许笑飞。
他在望着许笑飞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也想起他的母亲,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们会不会一道谈起?
他注视着沈惊澜,虽然脸色未变,心却乱了。
沈惊澜也在看着他,还看着身旁的许笑飞。
一股冷风吹过,他的胸口又在发痛,喉咙也开始痒,这阵咳意被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的眸子里又多了一分暗沉。
许笑飞就像过去的他,他的未来,却比自己光明得多。
他曾说过,秋月春风,夏荷冬雪,他这辈子看过的风景,远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多,他已该满足……但天底下的风景,真的是一个人所能看尽的吗?
先前在屋子里所说的那番话,他已将天绝教,和临砚,都交托给了许笑飞。
这个少年足可担此重任。
自己活不久了,他们两人身上,却还有漫长的时间,短则数百年,长则千年。
他知道许笑飞对临砚的心意,也看出,临砚对这少年并非全然无情。
他们之间有一种牵绊,终究会将他们的心也联在一起。
那时候,自己也许已化作了一缕穿林过野的风,一捧积在高山上的雪……
这些事,他真的能够完全释怀?
——不释怀又能如何?
许笑飞率先打破了这片静默,道:“叨扰贵教多日,我也该走了。”
他向天绝教的两人辞别。
这两个人,虽然都是他心里喜欢、也很想亲近的人,但他们之间纵未说上一句话,彼此对视的眼神也依然刺伤了他。
他的心在刺痛,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只要沈惊澜还在,自己就无法插入到这两个人之间。
也许他该比谁都盼望着沈惊澜死,可他偏偏又不希望沈惊澜死。
他也真该回去了,再不回逍遥派,大师兄恐怕又要担心他闯祸失踪。
他与逍遥派的缘分未了,还不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叛入天绝教,以他现在的身手,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
来日方长,一定还会再见的。
他转身离去,身后的两人都目送他直到背影消失。
虽是冬日,园子里栽种的山茶犹在怒放,吐露芬芳。
临砚的目光,又移到了花丛里,他忽问:“教主,你是特意来见那位许少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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